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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上次两人回家还是你侬我侬的亲密样儿,怎的还没过半个月,就闹出这样的局面了呢!

不过许妈再怎么说也是从小看着宴欢长大,一颗心肯定偏着她。

见她情绪如常,没有什么失落难过,也就松了口气。

许妈笑笑:“老爷带夫人去见朋友去了,说是晚上才回来。”

宴欢:“好吧,那我等他们回来吧。”

许妈闻言十分开心,忙道:“那你先坐着等等,我去准备午饭,顺便给你加两个菜。”

宴欢:“嗯嗯,谢谢许妈。”

时间才不过十点半,一个人干坐着等很没意思,宴欢坐了会儿后,上楼去了自己房间。

原先她和宴乔一直住在同个套房。

她睡主卧,妹妹睡次卧。

可高中设计稿的事情发生后,宴母就给她俩分了房,把套房对面的屋子收拾了出来,单独给宴乔住。

宴欢看了眼宴乔的房门,门是紧闭的,她不在。

面无表情收回视线,宴乔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好久没回来住过了。

但房间布置和她走前没什么两样,仍然很整洁,一点灰尘都没有。

看来她不在家的日子里,佣人们依然在细心打扫。

宴欢踢掉鞋子,懒懒地往床上一躺,对着天花板,神思放空了一阵。

在爸妈回来前,这样安静和谐的时间是过一秒少一秒。

虽说她早就想好了说辞,但在爸妈面前,估计不顶用。

老两口不痛骂她一顿,那都是怪事儿。

不知过了多久。

宴欢刷着手机上的消息,忽然听到对门有开门的动静。

三楼很大,平日里没什么人上来,更何况佣人们都看到她回来了,自然也不会拣这个时候来打扰她。

所以,不用说,肯定是宴乔回来了。

宴欢撇了下嘴,心里吐槽了句,自己挑的这时间真是见了鬼了。

如果说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俞少殸排第一外,宴乔保证是稳居第二。

不说别的,就她看到自己时,表现出的那副楚楚可怜一脸歉疚的作态,就十分让人嫌弃,简直是人间白莲成精。

宴欢假装没听到宴乔回来的动静,继续窝床上躺尸。

可她却忘了一茬儿。

她俩今天同时回来,许妈能没和宴乔说嘛!

果然,没过几分钟,她的房门被人轻轻敲响。

宴乔软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姐姐,我能进来吗?”

宴欢先是没理,良久后,敲门声落了下去。

就在宴欢以为她走了时,宴乔的声音重新响起来。

嗓音低了些,带着深深的内疚和失落。

“姐姐,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可你不能拿自己的婚姻和幸福开玩笑啊!”

“我和姐夫真的没有什么,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她这一通话说得宴欢脾气当场就上来了。

她眉眼沉下去,猛地起身下床,连拖鞋也没穿了,光着脚走到门前,一把拉开门。

门外,宴乔垂着头站着。

听到门开了,她立马抬起脸,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可怜柔弱的样儿。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被欺负了,在宴欢这儿受了多大委屈呢!

宴欢轻轻掀了下眼皮,睨了她一眼后,压下心中的火气,扬起嘴角,绽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亲爱的妹妹,你弄错了一件事哦……姐姐我现在自由自在,过得很幸福呢!”

“还有,这件事我不想再说了,也不想再听到你假模假样地在我面前道歉。”

宴欢说得毫不客气,语气里夹杂着明显的讥讽。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绿茶嘛?”

宴乔被她带刺的话说得心尖一颤,她呆呆地望着宴欢,眼眶里包着泪花,连连摇头。

“姐姐……我没这个意思。”

宴欢冷眼递去眼神,哂道:“那你什么意思?”

宴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姐姐都不会听的。

她只好紧紧咬着唇,不知不觉眼眶里蓄起的泪水,啪嗒一声,顺着脸颊淌下来。

又是这样。

无辜天真一副受害者嘴脸。

这种样子宴欢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她冷眼看着,生不出半点恻隐之心。

片刻后,宴欢冷一勾唇。

“如果你真把我当你姐姐,你就不会在三年前说出让我去联姻的话,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我建议你这边亲自下场去回收垃圾呢!”

说完,宴欢重新退回房内,“哐”的一声摔上门,态度决绝,毫不留情。

宴乔唇瓣被咬得毫无血色,流着泪落寞地站在门外,深深埋下了头,瘦小又可怜。

临近中午,宴欢再出来时,是听到许妈喊她的声音,说是饭做好了,可以下楼吃午饭了。

来到餐厅坐下,面前果然烧了一桌子菜肴,大都是她爱吃的,但唯有一样不是。

一小碟的白灼贝柱。

是宴乔爱吃的。

许妈把菜上齐,摘下围裙,往楼上看了眼,奇怪道:“二小姐人呢?她怎么还没下来?”

宴欢拿起筷子挟了块糖醋小排,咬了一口后,耸耸眉,“不知道,没看到她。”

“二小姐刚刚回来了,说是要上楼拿东西,不会这么快走了吧……”

许妈皱着眉,亲自上楼去喊。

不久后,她失望而归。

“二小姐不在房间里,好像是真走了。”

宴欢没说话,慢慢吃着饭菜,神色自若。

要是被她那样一说,还有脸皮继续待在这里,那才是奇怪。

许妈做饭的手艺很好,宴欢几乎每样都动了筷子,唯独那碟贝柱,她看也没看。

吃完午饭后,她陪着许妈在客厅聊了会儿天,之后上楼,特意找了个最新的男团选秀节目,刷了整整一下午。

直到晚上,天色渐沉,宴父和宴母探望朋友回来。

听许妈说大小姐回来了。

宴父脸上的表情瞬间沉了下去。

和俞少殸离婚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提都没提,擅作主张,在京州豪门圈子里,闹出了天大的笑话。

俞家当初可是拿出了近百亿,帮助宴家度过破产危机的,可以称得上是恩重如山。

承了这么大的人情,却被宴欢这个不孝女弄出这档子丑事,这让他们怎么和俞家交代?

宴父气急上楼,按捺着火气砰砰砸门,宴母拉都拉不住。

“宴欢,你给我出来!”

“你居然还有脸回来?!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事!你对得起我和你妈么?!”

宴父在气头上,话说得很不好听。

宴母还算心疼大女儿,知道她受了委屈,所以一直帮着劝。

其实这几天他们已经从俞少殸那边了解过了情况,从刚开始的震惊愤怒到今天,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

可好巧不巧。

夫妻俩今天去见朋友,意外得知,宴欢离开静茗公馆那天晚上,居然去会所和好些男人鬼混去了。

这让宴父难以接受。

肚子里又聚集了一团怒火。

门拍了好几下,宴欢开了门,眉眼间攒着丝无奈。

宴父深深看了她一眼。

绕开她,进了房间,在沙发上坐下。

质问开始。

和宴欢想的差不多,宴父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套,她也不傻,没想着回嘴。

只说了一句,就堵住了宴父的嘴。

“爸,不是我想离婚,主要是我想要孩子,但俞少殸他有点……小毛病。”

宴父狐疑:“什么毛病?”

宴欢脸不红心不跳:“他不育。”

宴父:“??!”

宴欢耸肩:“爸,你也不想你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就这么栽在这样一个病人手里吧?”

宴父和宴母对视一眼。

双双沉默。

足足过了好半晌,宴母才咽咽喉咙,问她:“你说得是真的?”

宴欢缓缓点头。

不用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宴父和宴母都是保守的人,他们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同样希望早点抱外孙儿。

这个念头在他们脑海里早就盘旋好久了。

眼下幻想直接破灭。

二老的心情万般复杂,且纠结。

他们细细回忆了一番这三年来俞少殸的行为举止。经过宴欢这么一说,好像很多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

像俞少殸这样长相优越,家世显赫的人,怎么会提出,让宴家嫁女儿的条件?

难道真不是提前知道了自己的病?

而且宴欢和他结婚三年,一直没孩子,这不也疑点重重吗?

二老犹豫了很久,最终信了宴欢的说辞。

夫妻俩齐齐叹了口气。

宴母心疼地拉过女儿的手,在她手背轻轻拍着,无声安慰。

而宴父同样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态度过分了点,他绷起脸,一语不发。

很久之后,二老才从宴欢房间离开。

态度早已变了样儿,哪还有刚来时的盛气凌人?

至于俞少殸。

他们能做的,只有对他的“病情”进行保密,和在生意上多照顾一点,尽快还清人情。

宴欢把头蒙在被子里,忍了好久,最终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用狗男人不育作为借口来搪塞爸妈。

虽然听着不够厚道,但效果显著。

当然,这个说辞在自家二老面前说说就算了,他们有分寸,不会乱说。

至于俞家那边,她肯定不能这样说,不然按狗男人的脾气,怕是会当场翻脸不认人。

然后往她脸上甩出一张医院证明,证明他是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