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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的纪遥满脸冷冰冰的样子,靠在一辆赛车上,低头看向手腕,手上正在戴一副黑白相间的赛车手套。

好几天不来上学,原来是跑去飙车了。

“几年没发病了,”纪文嵩语气带笑,“倒是你又勾出他找死的瘾了。”

话语中似乎是有责备的意味,不过语气却是极其地轻松,还带着一点调侃的味道。

晏双拿捏不准纪文嵩到底什么态度,于是低眉顺眼地不说话。

“把他带回来。”

纪文嵩的语气一下又变得冷酷。

令晏双不由自主地去联想纪遥回来之后,纪文嵩会怎样惩罚他。

那种未尽的想象所带来的压迫感全由纪文嵩来提供。

纪文嵩在借机敲打他。

晏双心领神会,“好的。”

纪文嵩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伸出手轻抚了一下晏双的头顶,“他要是有你一半乖,我也不至于这么受罪了。”

晏双笑而不语,对非剧情人物,他一向都吝啬付出特别的心力。

虽然和纪文嵩只见了一次面,晏双就大概摸清了这个人的脾气。

强烈到了几乎变态的控制欲。

顺着他,既不会激怒他,也不会引起他特别的兴趣。

“今天有好几节课,好好上,认真听,”纪文嵩像个长辈一样关怀他,“读书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对你这样聪明的孩子。”

“谢谢纪先生的关心。”

纪文嵩收回手,对面前这个逆来顺受的男孩子感到很奇怪。

他对他既不恐惧,也不尊敬,却依旧那么地乖巧柔顺,仿佛是……怕惹麻烦?

“你打算和秦家那个小孩混多久?”

“天气冷的时候,应该就会分开了。”

“哦,也好,晾他一段时间,免得他以为自己多有魅力,尾巴翘的太高。”

晏双不说话,心想他也没打算让小纪排第二个。

魏管家统共才七天的剧情点,把感情线刷满,顺势紧赶着刷完多好。

“你不爱说话?”

纪文嵩说是有事,却忽然饶有兴趣地摆出要和晏双闲聊的架势。

晏双忙应付道:“我只是不知道该在您面前说什么。”

“哦?”纪文嵩又笑了一下,“我懂了,是我太老了,你和我有代沟。”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纪文嵩打断了他的话,又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下去吧。”

晏双赶紧拿着文件夹下了车。

他下车的速度很快,称不上逃窜,也绝不留恋,背影匆匆,很快地就消失在了纪文嵩的视线里。

纪文嵩微微笑了一下。

懂得应付和敷衍也是一项难得的天赋。

分寸拿捏的比他家族里任何一个小辈都要精准。

真是可惜,这不是他的孩子。

纪文嵩收回视线,对司机道:“出发吧。”

知道了纪遥人在哪,晏双也就放下心来上课,等上完课再去找纪遥。

秦宅内,秦羽白已经醒了过来,他其实已经身体不适了几天,只是工作太忙,没有时间生病,自己也觉得熬应该能熬过去,没想到跟晏双睡了一晚,竟然病得这么严重。

“咳咳——”秦羽白由佣人扶起来坐好,“那……晏双呢?”

魏易尘放下粥和热汤,“他去上课了。”

“上课,”秦羽白冷讥道,“闲事一堆。”

若有似无的钢琴声传来,秦羽白目光微动,脸上的神情柔和下来,“秦卿醒了?”

“是的。”

秦羽白也不再多问。

秦卿每天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弹琴和画画。

他是最简单不过的人了。

因为太纯粹,所以和周遭的世界都格格不入,拒绝与人交流。

秦羽白搅动了两下粥,忽得不耐起来,将勺子放下,对魏易尘道:“把他接回来,上什么课,我病了,他还有心思上课吗?”

魏易尘静默了一会儿,道:“如果他不肯回来呢?”

秦羽白想说“他敢!”,转念一想,晏双应该是真的敢,昨天晚上在床上还不服气地想打他,如果不是他收服了他,说不定他今天早上起来就是病中带伤了。

高烧所带来的不止是身体上的闷热不适,额头也是一阵一阵地抽疼。

长年累月的过劳在身体内所累积的痛苦似乎一下通过这次发烧全发作了起来。

秦羽白闭上眼睛,皱着眉头躺下,“那就让他上完课马上回来。”

这真是一种很奇妙的视觉体验。

魏易尘看着秦羽白妥协让步的样子,就仿佛看到了自己。

他们都在被驯化。

他是清醒的,并且乐在其中,享受这种危险的异化,试探着安全的边界在哪里。

秦羽白是糊涂的,也比他陷得更深。

或许,连秦羽白自己都没察觉,一早上他只问了他的宝贝弟弟一句,之后所有的问询都在围绕着晏双。

以后他们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谁又能最终驯养谁呢?

多有趣的问题。

魏易尘若有似无地勾起了唇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