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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有些轻,只是话还没说完,王世旦像是又想起了一件事,跳得老高地打断了钟雨:“哦对了,陈蔓不是之前因为要上表演课推了吗,然后猛子昨晚给我说她知道你要去然后就改口了,她应该也去。”

边阳听到后没啥反应,只是哦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了钟雨:“你刚刚说啥?”

“我说好。”

边阳本来没指望钟雨会来,毕竟依他的性格是指定不会参与的,只是没想到钟雨居然说了句好,这次轮到边阳有些意外了。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钟雨被拉进群聊的时候,本来刷得可嗨的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边阳看着有些想笑,他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几下:拉个朋友,钟雨。

许止和王世旦在下面捧场地发了个表情包,剩下的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挨着发了个欢迎欢迎新。

猛子给边阳发了个问号,边阳回了个问号。

好突然。

不是你说的人越多越好玩吗?

…….那得是长嘴的人。

边阳看到这个回复的时候差点没爆笑出来:他其实没那么冷。

猛子其实也无所谓,毕竟讨厌钟雨的大多都是高一的男的,觉得他装逼,阴沉,孤僻,不爱搭理人,刚开学时又被陈蔓追,赚足了噱头,再加上现在正好搭上了边阳,同一届的总是有那么点攀比嫉妒心在的,反正高二的和他是没什么瓜葛。

边阳本来埋着头在回复消息,但是却老感觉有人看着自己。他抬眼的一瞬,又没有感受到那个视线了。

钟雨接完电话刚在隔壁给张盛买了两包外烟才走上来,就看到边阳面色凝重的样子,他回头看了一眼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低声问道:“怎么了?”

边阳微微眯着眼,看向了街边拐角处角落里一个埋着头在抽烟的男人:“没事。”

钟雨能察觉到边阳瞬间低下来的气压,他顺着边阳的视线望了过去,注意到那里有个十分眼熟的身影。那个人下颌抬了一点,恰好能看到他帽檐下下半张脸的轮廓,钟雨几乎是立马想起了那晚在路灯下醉着酒他觉得像边阳的男人:“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边阳答得很快,随后有些懊恼,“你说谁?”

钟雨沉默了两秒,想起了之前边阳钱夹里的照片,以及家里没有任何成年男性生活的痕迹。

“我只是看你好像在看他。”钟雨没有直接点明,”我见过他。”

“什么时候?”边阳皱了皱眉,他已经开始怀疑边涛又回来了,之前的那些都不是错觉。

“一个多月前,我给张盛买卤菜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提了瓶酒,样子像是喝醉了。”钟雨垂下了眸。

边阳呼吸窒了窒,如果这真的是边涛,那他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回来了,他知道地址却没有来找过自己和周怡春。

“哦,反正镇上就这么点大,见到也不稀奇。”边阳装作不在意地开口。

钟雨嗯了一声,等他再次望向那个路口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边阳看着那怔怔地发了会儿呆,也看不出在想什么,过了半晌才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在值日表上化了个圈,等着接班的过来。

晚班的人过来后,几个人离开后在河边散了会儿步吹散牛,边阳在前面和王世旦聊天,许止难得和钟雨走在了一排。

“雨神,你家里有没有烧烤架这些啊?”许止看了一眼群消息。

“我回去看下。”

“好勒,话说你期末考得怎么样啊?”

“还行。”

“哦哦,那就行。”

话罢又是一阵沉默,许止虽然半个自来熟,但哪怕是和钟雨相处了一学期,他也依然有些局促,除了边阳一般人和钟雨单独相处是真难做到。他正想随便找个话题,没想到钟雨突然主动地开了口:“许止,你知道边阳父亲在哪吗?”

“啊?”许止愣了一下,没料到钟雨会提这个,“你是因为没见过叔叔所以问吗?不过我不知道,因为我也没见过,听周阿姨说叔叔好像一直在外面上班吧,过年也没回来过。”

钟雨点了点头,但是疑虑并没打消:“这样。”

“对,阳哥也从来没讲过他爸,不过阳哥也不算本地人,所以邻里知道情况的也不多。”许止没觉得有什么异样,“这镇上在外面打工常年不回来的多了去了,我舅舅就是,所以我弟弟和他也不亲。”

“他不是本地的?”钟雨察觉到了这句,他从来没听边阳讲过。

“不是啊,他是中城的,初中转学过来的,阿姨老家是余镇,不过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他们会来这。”许止还不知道钟雨不知道这些,“你看边阳那样也不像这镇上的……不过你长得也不太像,细皮嫩肉的。而且你不觉得周阿姨长得漂亮看著书卷气挺浓也挺温婉的吗?这镇上这个年龄看着像受过教育的找得到几个啊?”

钟雨垂下了眸,怪不得没人知道,依一个小镇的八卦速度,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供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谈论很久,可是到目前为止除了最早何二说过边阳和他的父亲一样有暴虐的基因以外,他再也没听过任何有关边阳家庭的事。

“不过他人缘好,很快就和大家混在一起了。”许止是真挺认边阳这老大的,“而且他刚升上来那会儿成绩还不错,你想不到吧,后面就摆烂不学了,但是他物理还是挺好的。”

“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啊,可能叛逆期不想学呗,读书多痛苦啊。”许止就想不到其他上面去,还顺便一边回味了一下,“我初中语文还得过第一,现在不照样倒数。”

钟雨没有回复许止已经开始滔滔不绝的吹牛逼,只是沉默地看着边阳和王世旦聊天时的背影。

青石板上映着少年人的光和影,时不时还能看到散落的点点火星。

河边的晚风吹久了有些刺骨,边阳扯了扯外套,却老觉得背后有人在看自己,但是那种感觉和之前的却不大一样,他皱了皱眉转过身正好对上了钟雨的视线。他形容不出那种眼神,晦暗不明里带着探究的欲望,赤裸迷恋却又压抑。

“怎么了?”他咬着烟挑起一边的眉头,任风吹散白色的烟雾,心不在焉地开始口嗨,“你这眼神,搞得跟暗恋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