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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后, 殷鹤也懒得理他了,转过身去任由这傻子在后面跟着。反正这里这么多危险,跟不跟得上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他在前面走着, 过了会儿后听见身后没有动静, 偷偷放出灵识去看了眼。

哦, 秦镜之刚刚出剑斩杀了一个怪鸟,又跟了上来。

算了,跟个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他撇了撇嘴,到傍晚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刚才最后一次占卜显示到了傍晚的时候周围的地形会有一次变动。嗯,应该是有哪个同门会从剑冢之中出来。再往前走的话方向就又乱了, 因此殷鹤打算在周围随便找个休息的林子停下来, 等到地形变化结束明天清晨的时候再继续往外。

眼前天色依旧一如既往毫无变化, 只有手中的流沙和体力的消耗叫人知道已经走了一天了。

殷鹤停下来转过头去。

“喂, 我打算停留一晚,你要是也跟着的话就过来帮忙。”

他才不想让秦镜之吃白食呢。

殷鹤看过去,将从乾坤袋里拿出来的东西扔给秦镜之, 在秦镜之伸手接过时忽然道:“过来。”

一整天都对他不假辞色的青年忽然让他靠近,是人心中都会犹豫, 但是秦镜之此时却完全没有多想, 直接走了过去。

一整天的跋涉叫原本面如冠玉的剑修这时候直接狼狈不堪, 殷鹤上下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出手一个清洁术甩到了秦镜之身上。

身上的血污焕然一新,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就听见殷鹤道:“这样看着好像才正常点。”

每次看到秦镜之那个小可怜的样子殷鹤都觉得瘆得慌, 看着怪像什么有年少悲惨阴影的逆袭文主角的, 叫他越看越奇怪。

现在正常起来倒有点那个伪君子表面的样子了。

心里嘀嘀咕咕了两句,殷鹤轻咳了声。

“阵法知道吗?”

“拿着灵石在四周布置一个防御阵法, 免得有不长眼的东西再撞过来。”

他自己一路走来还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到了剑尊剑种的缘故,原本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东西敢冒犯。但是自从秦镜之跟着他,那大大小小的麻烦就不断,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得罪谁了。

他皱了下眉,可不想原定的休息被迫改成清除危险。

秦镜之手握着灵石怔了一下,本来想说自己不知道阵法是什么的。在秦家那种地方,谁会教他一个无法修炼灵力的废物阵法。只是在握着灵石时他忽然感觉到体.内一阵充沛的灵力涌动,和他之前在路边遇到怪鸟时下意识冒出来的力量一模一样。

他微怔了一下,脑海中自动就浮现出了布置阵法的方法,拿着灵石走向了四边。

殷鹤看着这家伙布置,顺手拿出火木来扔在中间。嘶,也不知道这次是走到了哪个剑冢旁边,周围冷的惊人。

连他这个修士在这儿都感觉冷风飕飕的刮,冻的手指都红了。

等到秦镜之根据脑海中的本能将阵法布置完成回来的时候,树林中间已经升起了一堆火。红色的火焰幽幽燃烧着,和殷鹤身上的红衣交缠,竟分不清是哪个更醒目。

殷鹤坐倒在火焰旁边打了个哈欠,就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

殷鹤:……

这家伙傻了之后总是这么奇奇怪怪的偷瞄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被暖洋洋的火焰烤的浑身舒坦了不少,殷鹤和秦镜之对视了一眼。

“过来烤火啊。”

“真不怕冷死。”

这种程度的冷即使是修士也会在灵力不济的情况下真的翻车死了的。

这火木是他在进入剑冢之前特质的,吃一堑长一智,想起上一次被秦镜之冤枉关进禁闭室殷鹤就烦,因此每次出门时都会在乾坤袋里备好火木预防不时之需,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他扯了扯嘴角,对旁边的秦镜之翻了个白眼,一想起这家伙假惺惺的样子就讨厌。

秦镜之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短短一息时间眼前的人态度就又变了。但是莫名的,他心底竟然有丝慌乱,不想要对方用这种目光看他。只是殷鹤已经完全不理他了,在他过来之后就抱剑闭上了眼睛。

端坐在火焰旁边的青年神色骄杨,在闭上时才稍微卸去了些高傲,叫秦镜之忍不住去看他眉眼。

白日里被对方身上的熟悉感和热烈吸引,而此时秦镜之才认真看向对方容貌。

熟悉的感觉再次在脑海中翻涌,秦镜之额角抽痛,伸手抱住头后忽然看到了记忆之中的一个片段——他站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高台上,而对面就是这个叫他熟悉的青年。

只是那时候对方的眼神气愤,望着他十分专注,专注到……让他心头一跳。

秦镜之自幼从未收到过如此专注的注视,只是看着他一个人的,和其他人好似全都无关。

从他有记忆时在检测出身体无法修炼之后,在这样的修真世家之中只有无止境的羞辱谩骂还有暗地里的刁难,身上被欺辱鞭打的伤数不胜数,可是没有人去看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也没有人会为他出头,只是因为他不能修炼,为他得罪本家的修士们并不合算。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漠视,甚至觉得低调才是寻常,那些本家修士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他便能活的轻松一些。

可是在脑海中刚才的片段闪现之后,秦镜之发现——他竟然还是想要被人注视的。

那样的目光,好像只看一次就叫他无法忘记。

他和眼前的青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察觉到自己身体此时状况不对,莫名奇妙的力量都不像是十八岁时在秦家的那个废物能有的,而眼前这个一看就金尊玉贵娇养长大的青年更不可能会是他能接触到的,对方和他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可是他想起那个注视时仍旧忍不住会心脏鼓动。

殷鹤半闭着眼睛睡了半天,因为旁边有人在并不安稳。他对秦镜之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这时候入定休息之后还留了几丝灵力警戒。

好在灵力并未被触动,而乾坤袋里的绿柏虫也一切正常,只除了那家伙时不时地转头看他之外。

因为防御阵法的缘故,两人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这一夜很快过去,殷鹤睁开眼来第一时间就是看了眼流沙。

还好,和他预想的时间一样。他伸了个懒腰,看着面前的地形隐隐约约还在修复,便不着急的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两颗地瓜来,找了个树枝穿着扔进火堆里。

面前的火星闪烁,坐在他隔壁的人这时候闭着眼睛还在睡。

殷鹤:……

这家伙是真没醒?

习惯了秦镜之一天八百个心眼,在外面从来不休息,乍然看到对方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的睡着还怪不自在的。

这人都不怕他有坏心吗?

他挑了挑眉,试着扔了个树叶过去,然而睡着的人却依旧没有睁眼,仿佛没有察觉到危险一样。

殷鹤:切,没意思。

无聊的收回目光,他随意烤了会儿地瓜。一直到香气渐渐散了出来,才伸手撤了面前的防御阵法。

地形变化已经趋于稳定了,殷鹤用剑柄戳了一下秦镜之。

“起来了。”

“再睡干脆一辈子关在剑冢里算了。”

他嘀咕抱怨了一句,见人睁开眼后将一颗烤地瓜扔了过去。

“一百上品灵石,写个欠条出去给我。”

这完全是属于强买强卖了,一个普通的地瓜在外面连几个铜板都不值,更何况是上品灵石,即使是此时还处于失忆状态的秦镜之也能算出来其中溢价。但是在接到地瓜的时候出乎意料,他还居然真的很感激,看向殷鹤。

“劳烦给我一张纸,我按下手印,将来一定还你。”

修士的手印可不是随意按的,几乎一旦留下就相当于用血液发誓,违背后连天道都会降下惩罚,所以一般修士做交易都不会用手印,殷鹤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要主动按手印的,还是秦镜之这个伪君子。怎么看怎么违和,他表情古怪了一下,像是吞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忍不住怀疑失忆真的能让一个人的变化那么大吗?

他眼睁睁看着秦镜之接过白纸,下一刻居然真的割破血按下印子来,眼皮跳了跳,若无其事:

“行吧。”

“算你守信。”

他一把收了欠条,这才剥开烤地瓜吹了吹,眉梢放松咬了一口。

真香啊,完全不用加任何的调味料,只要简单的烤一烤就很好吃了,不愧是外出历练必备的东西。

热气腾腾的烤地瓜平平无奇,落在秦镜之手中却叫他顿了一下,掌心的温度叫身上的寒意驱散开。

他转头看了眼,学着殷鹤的样子剥开来试着吃了一口。

很有烟火气的味道,很像是他这样的人喜欢吃的。

脑海中怔了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秦镜之下意识道:“和鲜花饼的味道很像。”

都是甜腻的口味。

殷鹤诧异的转过头去:“你记起来了?”

秦镜之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询问,但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

“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就好,他还以为秦镜之记起来了呢。对方刚才忽然提到鲜花饼,殷鹤还以为他是想起当初在玉寰城的时候自己从那位老大爷手里买的鲜花饼了,所以才说像。

现在看起来好像只是随口一说。

也是,这家伙应该也不会从没吃过这东西,大概他说的是别的时候吃到的味道吧。

他摇了摇头,吹着热气将最好吃的部分吃掉,感觉被刮了一晚上冷风的胃里都热乎了,眼尾垂落下来,是一个很适合被人摸脑袋的姿势。

秦镜之看着掌心不自觉痒了痒,又在殷鹤发怒之前收了回去,微微攥住。

一盏茶时间很快过去,殷鹤在秦镜之吃完之后一挥手灭了火堆。

“继续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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