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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生托的那兄弟是个爽快人,办事效率也高,做他们这行的虽然都不是正经人,都不见得光,但也有讲究,像那伙人专门做局引人家赌博,再欠下巨额高利贷,往往是弄得好好的一家人家破人亡,这样缺德的事他们干得不少,也干习惯了。

那兄弟根本看不上这样的,这是缺了大德,所以他也不劳烦祁生的手,毕竟那是干净的大少,沾手这事不方便,万一被发现了人坐完牢出来报复怕是麻烦,他下手这叫看不惯,这叫黑吃黑,没什么。

他就让底下兄弟收集了证据,该拍照拍照,该盯梢盯梢,弄得差不多了,就一个电话给警察打过去。

于是不到一天功夫,那个赌场连同在那赌场坐庄的老大老二加上底下的一帮小弟全被抓走了,还剩一个老三溜达到外面,听到风声跑了,暂时没抓到。

警察老早就在盯着这伙人,只是这些人太滑不溜秋,一直没能一锅端了,他们很能隐藏,面上是开洗脚城的,地下室才是真赌场。

当时进去的时候,真是叹为观止,里面充分显示了什么叫做人间糜烂,吃喝嫖赌里面全包了,一条龙。

且警察怀疑他们还有人命在手,正在深查,不管结果如何,想想也知道这些人这辈子是别想出来了。

那兄弟没想到混了一辈子,还当了一回为民除害的好人,警察这边抓完人,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拍拍他肩膀,还给了他和兄弟们一面锦旗,上面写着“三好市民,见义勇为”。

他登时一个激灵,这是警告他别踩线?还是鼓励他以后做个好人,多多举报?

大兄弟打了个电话,把这些事一说,问:“生哥,你说条子什么意思?”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吧,但是兄弟们都有原则,嫖赌毒一概不沾手,赚的都是辛苦钱。”

他们这些人都是早早出来社会混,没人脉没学历没背景,什么都没有,干过搬砖,干过保镖,也开过货车,什么都做过,但老老实实干活不行,老是受欺负,他心一横,就带着兄弟们混了。

祁生语气轻松:“这事哥记你一个人情。”

他没指点他该怎么做,只是说:“别总混,有了老婆你就知道惜命了。”

这是祁生的切身之话,他自暴自弃那年,也总去跟人赛车,无数次跟死神擦肩而过,还有一次是真受了点伤,所幸住外面久了不回家家里也没人发现。

现在跟老婆解开误会和好了,心里有了希望,浑身都是劲儿,他想起过去那一年什么都无所谓,疯狂放肆的举动就觉得害怕。

他万一真没了,老婆这样一个小仙女怎么办?便宜别的狗男人?他死都不知道原来老婆心里没人,她是他一个人的。

这样要是死了才能知道,他得气得干棺材板都压不住!

再一步,假如人没死,受伤毁容或者瘫痪了呢?要是这时候,才知道真相,那他更得憋死了,没法给老婆幸福,忍痛放手让她跟另一个男人结婚??

祁生沉着嗓子,重重道:“不要自暴自弃,心里得充满光明充满希望,也许事情没你想得那么遭,你也没你想得那么差,总能找到出路的。”

他就是想起这些,说了下,说完就挂了。

那边大兄弟:???说啥呢祁大公子!

祁生挂完拿起手机给那边赚了一笔钱,都是赚辛苦钱的兄弟,在这行混能坚守住底线不容易,他就多转了个零。

过了初七,基本上都开工了,祁家这边也不例外。

劳模真霸总祁连深和伪霸总祁远父子俩都西装革履开始兢兢业业上下班,为这个家创造业绩。

苏书过完年,不知道想了什么,跟打了鸡血一样,主动请缨一个外省的项目,所以她得出差至少半个月,初八这天,就提着包踩着小高跟出门了,身后跟着个拎行李箱的小助理。

而祁生一方面重新规划了他爸给他打理的娱乐公司,亲自开会敲定了几个大项目,就一头奔向自己的创业之旅了。

他和父亲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祁连深偏爱实业,且目光看得更长远,新能源是他为家族后代留下的一条退路,但祁生不同。

他活泛、年轻,他也玩游戏,也打电竞,几乎所有科技上的东西他都接触过。

所以他将目光盯向了现在的大热门,游戏与科技。

这行业到现在已经是人挤人,再想挤进去,没有亮眼的项目或者足够脱颖而出的技术还真很难,用苏书的想法,大哥就是太天真,活受罪。

但创业哪有不撞得头破血流的?祁生就想试试,他没抱着自己一定能成为发现千里马的那个伯乐,但他抱着乐观的心态去做,想着他就找,慢慢找,真撞破头了再回头重新找方向呗。

他自认从来不是聪明人,肚子里没技术也没墨水,但他有的是耐心眼力和钱。

所以闲下来之余,他开了个创投公司。

为了尽快打响名声,得到创业者的信任,他暂时将这个创投公司挂在盛席的名下,每天找各种渠道去看项目,看那种只有项目没有钱,等着被投资的小树苗。

有的他看着觉得还不错也会投上点钱,但不会投多,他要找到一个真正能成为他建立公司核心的项目,那个才是他的目标。

这种事不急于一时,没有几分天时地利很难遇到。

他忙着的同时,慕曳也没闲下来。

画展年后已经在筹备阶段,杨先生找她沟通了几次,还问她当天要不要过去看看,哪怕不看自己画展出来是个什么样子,也可以去看看别人的作品,互相学习下,如果能碰上其他大师过来,还能交流一番。

这是在提点慕曳了。

慕曳想了想就答应下来。

在此之前,她答应了李乐的邀约。

这是李乐第五次邀约了,从电话到加微信,再到请旁人当说客,办法用尽,看得出来是真想请她当模特,不请到不罢休了。

慕曳想到大狗子最近求爷爷告奶奶找好项目的疲惫样子,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约在一家茶餐厅里。

李乐是个长相和他表弟李大少完全不同类型的人,他生得高大健壮,皮肤还呈现健康的古铜色,一看就很型男。

跟他设计师兼造型师的身份极度不搭,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猛男是天天脂粉堆里跟女人打交道的?

偏偏他还是个真直男。

见了慕曳就脸红,搓搓才坐下,这气质十分憨厚。

慕曳:“……”

她今天穿了套高领白色针织衫,裤子是休闲的阔腿裤,针织羊毛的面料极为软和贴肤,便将姣好的身材曲线全展现出来。

餐厅里开着空调,她进了里面,就将外套脱了,因为是一身白,怕单调,脖子上就挂了个毛衣链,是小众设计师款,造型别致。

李乐目光下意识将她打量了下,再挪到她拎的包包上面,眼睛一亮。

不愧是祁大少奶奶,这只包应该是前阵子拍卖会上出现的,他是由H家已逝的顶级大师生前亲手做的最后一只包,这个包的款式虽然全世界有一百只,但慕曳手上这只是那位大师的绝版之作,H家为了纪念那位大师,将其区分开来,特意在这只包的外观上面,绣上了专门纪念那位大师而设计极具意义的徽章。

这只包是出现在前几天的一场拍卖会上,整个圈子的太太小姐都惊动了,个个摩拳擦掌等着拿下来。

但最后被不讲武德的祁大少给拍回来,送给自己老婆了。

李乐也是听自己姐姐抱怨了下,说他们祁家父子都不干人事,老的之前总跟她们抢包,现在浪荡大少也这样,好包就该他们祁家女人背呗?

总之气坏了。

这一波,祁生狠狠得罪了这些富婆们,连带着让她们想起之前他爹干过的事,父子俩暗地里一起被扎小人。

他多看了两眼,确定是那只包。

问慕曳:“我能拿手上欣赏下吗?”

慕曳让他戴手套,她有洁癖,不喜欢自己东西被人碰。

这是自然。

李乐作为专业人事,他每天出门都随身携带一副干净的一次性的白色手套,当即就小心翼翼将慕曳的包捧手上看。

仔仔细细地瞅着,连细节都不放过,看完才满脸喜爱感叹:“不愧是Arthur大师的作品,即使到了晚年,仍旧极具完美主义精神,我找不出任何一点瑕疵。”

这只包虽然是在拍卖会出现的,但之前是被一个名包收藏馆给收藏了,这次或许是因为和拍卖会有利益交换,才肯将这只包掏出来,作为压轴品拍,所以严格意义上,这只包即使过了两年,仍旧没有人用过,它是一只真正顶级的独一无二的包。

以慕曳的洁癖,即使包再名贵,二手的她也不会用。

李乐都有些羡慕了,他也收藏了很多包,但论稀有,还是不如这位祁家少奶奶,上回她们婆媳三人在赵家提着名包当工具揍人,他也听说了,心里好一阵心疼。

太糟蹋包了!

看他还在那边回味,慕曳敲敲桌子,道:“我给你十分钟说服我。”

李乐赶紧回神。

他知道,他要说服一个不缺钱不缺名利的富家少奶奶去给他当模特,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祁大少奶奶这样性格的人,她对寻常女人会感兴趣的名声似乎也不感兴趣。

她长得貌若天仙,所以也不在乎别人是不是觉得她美,不在乎外界知不知道她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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