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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让魔族立于三界?”玄一仍是懒洋洋的模样,但他摆摆手,“时候未到,你走吧。”

“君上,如今元启已经恢复了混沌之力,若我不能战胜他,那……”

玄一嘴角勾了勾,“世上最无用的就是武力,你既然能够以一己之力让白玦护下的三界乱成这样,再乱几分又有何难?想让我帮你,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他闭上眼,不再说话。清漓见他不肯相助,亦不敢露出半点愤恨,悄然起身退出了花海。

直到走出弑神花海,她后背仍是一片冰冷。就算是百年前面对上古之时,她也没有过这般不安。

可这个玄一,清漓每次见他都会有一种感觉----恐惧,无法言喻的恐惧。

玄一和上古天启不同,那些神虽然漠视下界,但眼底仍有慈悲。

这个人的眼底永远只有冷然,对他而言,这世上任何生灵和一山一水般没有区别,都是死物。

她百年前刚入九幽炼狱,恰巧撞上一群魔兽不小心冲撞了弑神花,也不知为什么,数万年不出花海的玄一竟然在那一日出现了,弑神花外十里之内的魔兽全部死在他手里。

弹指间,所有生灵灰飞烟灭,即使是杀人的时候,他眼底也只有漠然。

清漓不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只知道他在所有魔兽被关进来之前,就在这九幽炼狱里,他是炼狱的王,最强大可怕的魔。

玄一明明有冲破九幽炼狱的实力,但却愿意千年万年的留在这片花海之后,他眼睁睁看着魔族苟延残喘,被三界所欺,却无动于衷。

她不甘被囚禁在这里,一心复仇,独身闯入弑神花海,剩着最后一口气跪到玄一面前,说出她的仇恨和不甘,以身相祭,甘愿死后灵魂为弑神花所食,才换来了一身上神魔力。

此后百年,她仗着玄一赐予的魔力打败炼狱里的所有魔兽,允诺带领他们闯出囚笼,重新立于三界,这才独霸了九幽炼狱。

这是她第三次见玄一,和过往百年一样,他仍对世间所有的一切漠不关心。

清漓脚步顿住,眉头皱起,想起刚刚玄一的表情。

不对,在听到古晋觉醒的时候,他分明有所意动。清漓心底生出疑惑,玄一会在意元启,那他和上古神界的那些真神究竟有什么关系?

上古神界,摘星阁。

正和上古弈棋的炙阳眉间微动,他望向了紫月山的方向,有些晃神。

自白玦回来后,上古像变了个人,每日又话唠又八卦,她瞅了瞅炙阳望向的方向,“怎么了?”

炙阳摇头,“无事。”

上古却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她挑了挑眉,“瞧你这幅样子,难道是想起了那个人?”

见炙阳不语,上古摸了摸下巴,颇为好奇,“听说我小的时候他还抱过我,炙阳,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上古笑眯眯摇摇头,“不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真神?”

世人只知上古神界有四位真神与天同寿,除了他们四人,无人知道这世上还有第五位真神。

玄一,二十万年前和炙阳同一日诞生于乾坤台,世上的魔力之祖。

但他虽是真神,却天生一副石心,对万物生灵毫无慈悲,自他之手诞生的魔物成了上古神界和三界祸乱的源泉,祖神尚未踏碎虚空而去前,终不能忍受他对万物的漠视,亦不忍心将世上唯一拥有魔力的真神毁灭,便创造了九幽炼狱,将他禁于此处,交由天启看守。

如今算算,他被禁在九幽炼狱里,也有十几万年了。

“他确实抱过你,那时候你才几岁。”炙阳不为所动,即便上古旁敲侧击,也不愿提起玄一之事。

“炙阳,你说他到底在想什么,父神已经化为虚无了,九幽炼狱明明困不住他,为什么他宁愿十几万年一个人孤孤单单留在炼狱里,也不肯再回神界?”

炙阳执棋的手顿住,万年无波的眼底拂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棋子落在白玉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但上古始终没有等到炙阳的回答。

与此同时,天宫风灵宫锁仙塔里,长阙看着鸿奕颈间的魔气,惊讶万分。

“殿下,那屠戮大泽山的……”他顿了顿,看了看元启的脸色才道:“究竟是鸿奕,还是他体内的魔气?”

元启声音冷沉,“有何区别,无论是他,还是他体内的魔气,大泽山总归是毁在他手里。”

长阙一时语滞,不敢再提大泽山,“既然殿下您知道鸿奕当日所为另有内情,为何不等查明真相了再处罚他,反而会答应御风上仙三日后在青龙台以九天玄雷惩处鸿奕?”

元启看向鸿奕颈间的魔气,眼底微沉。

“这魔气十分诡异,我封印初解,不过强行将神力提升至上神之位,尚不能把这魔气从鸿奕身上驱除。魔气留在鸿奕身上始终是个祸害,九天玄雷乃天地法则所衍,是魔气最大的克星。”

长阙顿时明了,“殿下,您是想用九天玄雷在众目睽睽之下逼出鸿奕体内的魔气,那便能证明大泽山之难和魔族有关,以此来说服御风上仙他们暂缓杀死鸿奕,去寻找真正的真相。”

元启点头,“在所有真相解开之前,鸿奕不能死。”

元启和长阙从风灵宫而回时,已是破晓。

两人一路慢行,过往的仙娥们瞧见元启,远远便一副脸红心跳小鹿乱撞的模样,都是伺候惯了上仙的老人了,这见了传说中的神君,连眼都挪不开。

元启恍若未闻,一路朝景阳宫而去,未近殿门,他已停住了脚步。

长阙瞧见他脸色有异,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果不其然,看见了景阳宫前端着一方锦盒的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