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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舒姨刚才说的话,不难猜出这张海捕文书是赵让自己的。

舒姨没有打开,而是直接递给了赵让。

赵让接过后,看到自己的罪名是杀人,但赏银却比释定大师和白鹤子道长加起来还多了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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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赵让就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并不是因为自己比释定大师和白鹤子道长厉害,而是他所犯下的罪名要比这二位严重得多。

“舒姨咱们认识几年了?”

赵让扣下自己的海捕文书问道。

舒姨对这个问题早就准备好了答案,脱口而出说道:

“七年。”

赵让口中啧啧称奇,感慨道:

“七年了,我竟然没看出你是查缉司的人。”

舒姨也不隐瞒,一反常态的拿出了释定大师才有的坦诚,说道:

“因为你在这趟西域之行前,根本没在乎过这些。人只要不在乎,那就根本不会去往这方面想。”

赵让默认了舒姨的说法。

要不是这次阴差阳错的认识了元明空,两人一起深入西域,经历了这么多事端,他对查缉司还是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去西域之前的赵让只知道查缉司是各地知府都惹不起的存在,查缉司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想找的人,没有找不到的。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纵然知道这些,也觉得查缉司离自己太远,该是这辈子都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谁料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嗯?”

“怎么了?”

舒姨很奇怪赵让怎么没有接着说下去。但赵让反而奇怪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七年我也没发现你有这么好的耐心!”

赵让笑着说道:

“因为你见我都是在酒桌上。”

对喝酒,赵让最没有耐心。

然而对其他很多事,他都愿意等。

这张海捕文书放在旁人身上是天大的麻烦,赵让却一点都不着急,所以他的感慨就是单纯的感慨,并不是后话的引子。

“晚上第一楼在园中设宴,还请各位前往。”

舒姨在赵让这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有点自讨没趣的意味,干脆话题一转,准备告辞。

赵让却又来劲了,说道:

“要是犯了事的都有这般待遇,恐怕第一楼明天就装不下了!”

舒姨转过头,针锋相对地说道:

“如果都能犯下进第一楼的事,那咱们北境真是人才济济,想必南地回归就是弹指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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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园中在傍晚时分就挂起了幔帐,点燃了灯火。

从释定大师屋里的窗户看去,幔帐中人影绰绰,有不少人正在忙碌。

这些人每人手里都捧着个食盒,来来往往,上酒上菜。

“和尚,这宴席你去不去?”

白鹤子坏笑着问道。

赵让正奇怪他为何要这样问时,园中飘来一股浓郁的肉香和酒气。

和尚不能喝酒,和尚也不能吃肉。这是出家人的清规戒律,万不可破。

白鹤子正是用此来挤兑释定大师,让他左右为难。

“阿弥陀佛,贫僧作为一名前来自首的嫌犯,能得到如此礼遇,当然没有不去之理。”

释定大师说的极为诚恳,但赵让听着却有种诡变的意味暗含其中

琢磨了半会儿,也捉不住其中的关键,只听白鹤子道长又说道:

“那你是要破戒了?你们菩萨答应了吗?”

赵让憋着笑,想看看释定大师这次如何应对。

释定大师微合的眼睛突然睁的大开,一字一顿的说道:

“菩萨答不答应不重要,重要的是贫僧自己愿不愿意。若能心中自见真,有真即是成佛因。不求自真外求佛,寻觅全是大痴人!”

赵让的表情渐渐严肃。

释定大师这话虽然是回答白鹤子道长的,但赵让总觉得他是在点拨自己。

最后的四句佛偈,赵让听了个半懂不懂。

大体上就是说要追寻自己的本心,不要被外物所迷惑。如果迷失于外在的寻觅里,才是可笑至极的痴人。

不过和自己今日发生的事情对应起来想了想,赵让还是没有发现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臭和尚说点人话……酒不喝肉不吃,还念叨什么痴人痴人的,给你个人你敢吃吗?你连蚂蚁都不敢踩。”

白鹤子甩给释定大师一个青白眼,随后拿起自己的剑,准备去园中赴宴。

“谁说贫僧不敢了?这里自见真!”

释定大师指了指自己心口,和蔼一笑,身子猛地拔起,竟是不走房门,从开着的窗子里一跃而出,落在园中,大步流星地向幔帐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