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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接不上话,沈霁换了个无足轻重的话题:“今晚谁在做饭?”

“笑生。”

沈霁笑着感慨:“现在二十出头的男孩子,这么能干勤快的真少见。”

梁以璇点点头,不知联想到哪个同样二十没出多少头的人:“多的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别说做饭,连稻米是长地上还是树上的都不知道。”

沈霁被她逗笑:“看你最近虽然忙,好像开朗了些。”

梁以璇愣了愣:“是吗?”

沈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看人应该还算准。”

两人说着说着,别墅已经近在眼前。

梁以璇无意间一抬头,一眼看到庭院那拱形木桥的最高点笔挺挺站了个人,正抱臂望着这边,两道冰凉的目光若有实质地沉沉落在她身上。

梁以璇身边的摄像师如获至宝,扛高摄像机对准那头拍了过去。

“……”

沈霁一手牵着狗,一手推开庭院木门,对桥上人点了点头:“边老师。”

“刚下班就忙着见缝插针,沈先生也是辛苦。”边叙上前接过狗绳,将喘着小粗气的peach一把抱起,搔起它的肚皮,“谁都给牵?嗯?”

peach在他怀里汪呜汪呜挣扎起来。

梁以璇皱着眉匆匆上去,轻拍了他一下:“你别乱来。”

边叙蓦地顿住,垂眼看向自己的小臂,梁以璇的手刚刚一触即离的位置,半晌没回过神。

摄像师拿镜头怼着他的脸,想要拍下这精彩一刻。

边叙冷冷掀起眼皮。

摄像师立马道歉后退。

梁以璇也意识到这一举动在镜头前的不妥,烦闷地沉出一口气,低下头从边叙和摄像师中间穿了过去。

边叙站在原地哼笑了声。

他这被“打”的还没生气,她倒生了他该生的气,让他气无可气了。

*

别墅里人已经聚齐,难得凑齐七人局,节目组群发了消息,让大家做个餐前游戏,用道具玩真心话大冒险。

梁以璇甩开边叙出了趟门,得了一阵清净,回来却发现餐桌格局已定,边叙的座位选在剩下两个空座中间,不管她坐哪边,边叙一定横亘着她和沈霁。

而愿意跟她换座位的程诺在边叙正对面,也没好到哪去。

梁以璇也就不矫情地大动干戈了,在边叙旁边坐下,权当他是空气。

桌上摆了八道中式菜和几罐啤酒。

段野像饿死鬼似的拿起筷子来,程诺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别急着吃啊,难得今晚大家都在,餐前开个胃,玩几轮真心话大冒险。”

段野摆了下手:“我不用开了,你们玩。”

程诺低声骂:“你以为我不饿?没看节目组消息?”

段野“哦”了声,搁下筷子。

沈霁笑着捧场:“来吧,很久没玩这些年轻人的游戏了。”

“好嘞。”程诺熟门熟路地拿起一个玻璃酒瓶,摆到了正中央。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似乎都很清楚这个游戏该怎么玩。

边叙等了很久,看始终没人打算说规则,偏过头压低声问梁以璇:“真什么心冒什么险?”

“……”

梁以璇不太想搭理他,可看程诺已经转起酒瓶,只能用气声放慢语速解释:“真,心,话,大,冒,险,就是——”

梁以璇还在窸窸窣窣说规则,冷不防酒瓶子第一个就指向了边叙。

众人朝这边望来,神情各异地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

场面骤然安静下来,梁以璇停止了解说,对边叙指指酒瓶子:“轮到你了。”

“边老师开门红,运气不错哦。”程诺笑眯眯地说。

“哦。”边叙抬手就要去转瓶子。

“?”

梁以璇拦下了他,露出孺子不可教的无奈眼色:“是轮到你接受惩罚,不是让你转……”

边叙不太理解地看了眼程诺:“那你管这叫运气不错?”

程诺一噎:“我也就是说句套话……”

潘钰搭话进来,笑着说:“边老师应该是没玩过这类游戏,大家都耐心点好好说嘛。边老师现在选一种惩罚,要么说一句真心话,要么完成一样大冒险,具体内容从卡牌抽。”

边叙从真心话那叠卡牌里随意翻了一张。

程诺低头一声“卧槽”。

潘钰凑过去看,眉梢微微一扬,饶有兴致地看向边叙:“边老师,问你初恋在什么时候呢?”

边叙眉头一皱:“非得答?”

“不答就罚酒咯。”潘钰笑盈盈地说。

边叙沉默下来。

意思意思喝点啤酒也算不了什么罚,就在所有人,包括梁以璇也以为边叙不可能透露这种隐私的时候,却听边叙开了口:“去年十二月。”

梁以璇眼睫一颤。

程诺低低“哗”了声,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长了这么副神颜二十三岁才初恋,你不会在草什么纯情人设吧”。

但转念一想,边叙需要草人设吗?

而且这种人设对一个男人来说也不是特别光荣吧。

边叙像没看见周围瞄来的眼神,只瞟了眼梁以璇:“能过了?”

“过吧过吧,”程诺收起那张卡牌,重新洗了洗牌,一指酒瓶子,“接下来边老师转。”

边叙抬手一拨。

酒瓶子重新转动起来,七八圈过后减慢了速度,慢悠悠晃啊晃,晃向了边叙旁边的梁以璇。

梁以璇:“……”

“看来你们那个角落风水不好。”程诺遗憾地耸耸肩,“以璇选牌吧。”

考虑到万一大冒险要跟异性有亲密互动,实在尴尬,梁以璇也从真心话卡牌里抽了一张。

翻牌出来那刹,周围一圈人神色都是一定。

梁以璇看着卡牌上,跟刚才边叙抽到一模一样的问题,攥紧了掩在桌下的手。

边叙往桌布底下看了眼。

“这么巧……”程诺干笑着,十万个后悔刚才把这张牌塞了回去。

梁以璇轻吁出一口气:“我能罚酒吗?”

边叙侧目朝她看去。

潘钰笑了一声:“挺简单的问题啊,边老师作为公众人物都大大方方答了,你这是怎么?”

梁以璇抿抿唇,笑了笑:“因为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

说着拿起眼前的啤酒罐,干脆地拉开了拉环。

呲一声响,边叙的耳朵像扎进了一根尖锐的刺。

梁以璇握着啤酒罐,刚仰起头来,手心忽然一空。

啤酒罐被身边的人一把拿了过去。

边叙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滚动着喉结灌下了一整瓶啤酒。

酒喝空,他捏瘪易拉罐,指关节轻轻擦过下唇,偏头看向梁以璇:“既然这样,我替你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