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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的是他这辈子最丢人的事儿。

将云野放南芜游乐场后,云厘和傅识则也不当电灯泡,开车回江南苑。

南芜游乐场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少年少女按照导航图一个个点玩下来,途中不少小孩拿了冰淇淋。

好不容易走到个甜品站,云野:“你等会儿。”

他小跑过去,等甜品的过程中,接了云厘的电话。

云厘:“哦,你和暗恋对象相处得怎么样?”

云野:“放心,没问题,一切ok。”

云厘语气怀疑,长长地拖了一声:“是吗——?”

云野:“呵,可能你弟天生有恋爱天赋,她还等着我呢,白白。”

拿着两支雪糕回来,给尹云祎塞了一个。他们初中也在同一个学校,算起来两人也认识了有五年的时间了。

云野和她聊天时没什么不自然的,害羞的时刻都留给写明信片的时候了。

“之前班里给我寄的那些明信片,好像是同样的笔迹,你知道是谁负责写的吗?”

“……”

云野舔了舔雪糕,睁着眼睛说瞎话:“回头帮你问问。”

“……”

少年没有承认,两人之间却滋生出一阵莫名的紧张。

尹云祎羞赧地在包里翻了翻:“我有个礼物想给你,我只能做比较小的,我爸妈管得比较严。”

她从小包中拿出个只有五厘米的小盒子,上面用清秀的字写着‘——给云野’。

和他准备的礼物上,同样的写法。

用隐晦的方式告知彼此的心意。

云野的心跳骤然加快,雪糕化了一部分沾到他的手上,他若无其事地接过盒子。

“你期末考了第几?”尹云祎主动问,“我考了年级第十。”

“哦,那挺好的。”云野面上没表情,鞋子那却开始反复垫脚,“我第六,你想考哪个学校?”

“我挺喜欢西伏的,我这个成绩,应该可以去西科大。”

云野看着蓝天白云,听着背景中国欢快的音乐声,忍不住笑了笑:“我也挺喜欢西科大的。”

差不多下午五点,两人游玩结束,尹昱呈将云野送到了七里香都附近的超市。

云厘和傅识则正在买东西,见到她,云野傻乎乎地笑着,殷勤地替她拎袋子。

“云厘,我要告诉你件事儿。”云野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尹云祎知道那些明信片,都是我写的。”

云厘:“?”

云野:“你懂不,别人默许了。”

云厘:“赶在白天最后一刻,这梦做得真不错。”。

“……”

一路上云野来回蹦跶,满脸春风得意,云厘受不了,语气不善:“正常点,别把我鸡蛋砸了。”

“哦。”云野规矩了点,问她:“今晚就咱俩吗?”

“你姐夫去外头买水果了。”云厘将手里的东西全塞云野怀里,给傅识则打了个电话,对面接通时,她声音柔软了许多。

云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小声问:“云厘,你说话能正常点不?”

“……”

回到家后,云野指明道姓要了几道菜,云厘掌厨,傅识则给她打下手。

云野觉得,这俩人也挺般配的,待一块时不怎么说话,却经常会有默契地看着对方。就连择菜的时候,都能看着对方笑出来。

“姐夫,你觉得我姐做饭好吃吗?”云野问傅识则,“我同学都对我姐做的菜赞不绝口。”

傅识则想了想:“应该挺好吃的。”

这语气好像不太肯定。云野面露疑惑。

“他没怎么吃过。”云厘解释道,“之前我摔了一跤,手擦到了,就你姐夫来做饭,就一直他做饭了。”

云野:“哦……所以是姐夫做家务吗?”

云厘努力回想了下过去一个月的情况:“你这么一问,好像确实是。”

“……”

云野支吾了半天:“谈恋爱,就是男的做家务吗?”

这问题,云厘也答不上来,她推了推傅识则,他不假思索道:“你姐姐说了算。”

云厘弯了弯唇,埋着头吃饭。

在南芜待了两天,云厘和云野启程返回西伏。今年过年早,再过两天便是除夕。

在机场和送机的尹云祎碰了一面,她给云野带了一顶鸭舌帽作为临别礼物,说是夏天就要来了。

另外三人在远点的地方围观,尹昱呈没了最初的尴尬,由衷地感慨道:“云祎一直缠着我,说今天要过来机场这边。你弟真的会追女孩子。”

傅识则提醒他:“我们这儿有三个人。”

“……”

他识相而又憋屈地独自找了个咖啡馆待着。

将他打发走,傅识则才问云厘:“定了回程的机票了么?”

“还没。”

“早点定。”傅识则亲亲她的侧脸,改了口:“——早点回。”

他话里也有些期待:“……回我们的家。”

……

转眼间到了除夕,各处张灯结彩。

当年陈今平在除夕夜中生下傅识则,她还记得耳边噼里啪啦响着烟花声。

吃过晚饭后,傅识则没有像往常一样上楼,而是替他们将碗筷收拾好。

“上次厘厘说她是西伏的。”傅东升挑起话柄,“她好像是硕士在读对吧?”

陈今平附议道:“儿子啊,你这学历会不会太低了点。”

傅东升:“配不上别人姑娘家啊。”

“……”

两人东扯西扯,硬是没回到正题上,陈今平仔细看着傅识则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一潭死水。

她叹了口气,给傅识则递了杯茶:“已经休学了快两年了……”

原本今年就该博士毕业了,有着大好前程。

她话里的暗示很明显。

陈今平柔声道:“没拿到学位的话,爸爸妈妈不会对你有成见,但其他人可能会有。我们不想催促你去面对这些,只是担心拖到某一天——你会觉得自己做不到。”

“厘厘不会在意这些。”傅识则应了声,便直接回了房间。

他开了冷水,用手拨了拨,想洗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了云厘倚在身边的模样。

唇角带笑,拉着他窜出湖底深处。

只有她的存在,能令他感到不那么窒息。

下一次见面是在年后,傅识则心里有些焦躁,他想每日每夜都和她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要分开。

等了一个多小时,吃完年夜饭的云厘才终于打来视频电话。她那边漆黑一片。

几秒后她的身后灯光熠熠。

她对着镜头,表情紧张,语速极慢,一切准备就绪却依旧没有避免惨剧的发生:“——阿折。”

云厘硬着头皮说下去。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