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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精英小哥还是那副笑颜迎人的和善表象,但眼神里的光却锐利而精明,一双眼微挑,这副老奸巨猾的狐狸样,和几分钟之前的沙雕助理仿佛根本不是一个人。

白珊珊突然顿悟,刚才那句话的潜台词,是“无论你是什么态度,我家先生要的东西,是不可能得不到的”。

还真是大意了。堂堂商氏帝国的高层总助,能在一代铁血暴君身边一待就四年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平凡角色?

她轻轻挑了下眉,“江助理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与其徒劳地抗拒,不如欣然接受。”江旭淡笑,“事实上,我从未见过先生对任何事物像对白小姐这么上心。”

“……”白珊珊闻言,垂眸静几秒,弯弯唇,勾起一个毫无所谓又风轻云淡的笑。淡淡的,“是吗。”

才不是呢。

她早在十年前就清楚地知道,残忍冷漠如商迟,连身体里流着的血都是凉的。他根本没有常人的感情观和七情六念。

他有的,是偏执到病态的占有欲。罂粟似的瘾,极致宠爱,也极致危险。

——

被变态大佬搅乱的生活,小日子照样飞速地过,形同虚设的“三天考虑时间”眨眼就过了一半。

白珊珊郁闷到变形。

在家躺了整整三十六个钟头的尸后,她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于是小白手一挥,扯下脑袋上蒙着的哆啦A梦棉被,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拍拍脸甩甩脑袋,打起精神,拳头一握,拿起手机发出求救信号。

求救信号的接收对象是当年高中的狐朋狗友团。

当年高中毕业后,成绩优异的白珊珊考入了B市本地的一流大学心理学专业,顾千与去了云城学播音主持。相较两位女同志,昊子和刘子的成绩就太抠脚了,但胜在两人的家庭条件都挺优越,一个花钱出国镀了趟金,一个直接没再上学,在B市寸土寸金的闹市区开了个整整三层楼的火锅店,当起了甩手掌柜。

微信群:一中四剑客。

白珊珊是小超人:兄弟们,江湖救急!!!

不到五秒钟,受到召唤的三位小老弟集体上线。

顾千与:!!!

刘子:大哥,我在!

昊子:大哥又和拆迁?!

昊子:不好意思太激动,手抖了……

昊子:有何差遣= =……

白珊珊是小超人:唉,事情是这样的。

屏幕那头的三位小老弟当即屏息凝神,全神贯注,等着他们的一米六大佬一声令下便扛起50米大刀血洗四方。

一秒钟过去,

五秒钟过去,

……

整整两分钟过去。

刘子:……大哥你睡着了?

白珊珊是小超人:……

白珊珊是小超人: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不是区区几条消息能阐述完的了。一言难尽,我们还是见面详谈8

于是乎,这天傍晚,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刚到饭点儿,一辆拉风的度磨砂层埃斯顿马丁就穿云破雾非常高调地停在了闹市区某三层火锅酒楼门口。在自带BGM热血高校插曲中,以白珊珊为首的浩浩荡荡四人组就这么下车了。

许久没见,顾千与还是那副文静温柔的文艺女青年形象,刘子穿了身灰西装,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昊子则是一副标准的暴发户土豪打扮,大金链子大金表,跟生怕谁不知道他腰缠万贯似的。

吃饭的地方是昊子自己的火锅店,大家伙难得聚一次,嘻嘻哈哈地聊着天,都把今晚约饭的正事儿给忘到了脑后。

直到……

“大哥,你今儿咋这么猛啊?”看着桌上整整六个空了的果酒瓶子,昊子简直瞠目结舌,“你平时不是不喝酒的吗?抡起膀子就灌六瓶儿,行不行啊?”

白珊珊扬起脖子喝完最后一口酒,杯子一撂,表情如常,很淡定,“还不够我塞牙缝。”

话音落地,在座几人拍案叫绝:“牛逼牛逼。”

这时顾千与总算后知后觉想起什么,问道:“对了珊珊,你这次叫我们出来,到底有什么烦心事啊?谁惹你不开心了?”

“哦。”白珊珊脸蛋儿红红的,打了个嗝,手伸进裤兜里掏啊掏,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名为“变态大佬”的号码展现给大家,很淡定地说:“就他。”

三个小老弟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在想“这是who”。

就在这时,令小老弟们万万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他们的一米六大佬低下了头,很淡定地看了那个手机号码一会儿,很淡定地哼了一声,然后又很淡定地打了个酒嗝,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很淡定地摁下了拨号键。

三个小老弟:“?”

过了几秒钟之后,那边儿应该是把电话接通了。

一米六大佬依然很淡定。她脸色平静,对着手机话筒念了两个字,一个名字:“商迟。”

三个小老弟:“……”

卧槽?

电话那一头很安静,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回音。

再然后,全体在这家店三楼吃饭的不明真相吃瓜群众们就听见了从最里侧的包间里爆发出了一阵音波神功,使足了全身力气,中气十足,荡气回肠:

“来啊!打一架!”

三个小老弟:“…………”

卧槽卧槽卧槽???

电话那头死一样的寂静。

片刻,传出一个声音,冰凉没有温度:“白珊珊。”

“叫爸爸干嘛?”

对面嗓音沉得发冷,“你在哪儿。”

“爸爸在清源街这儿的川渝老字号火锅。”已经完全处于酒精迷幻状态的一米六大佬根本无所畏惧,淡淡的,非常高贵冷艳:“我给你十分钟,出现在我面……”

“前”字儿还来得及说出口,手机便被顾千与一把夺去挂断。

白珊珊皱眉,站起身,步子却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虚晃了下,口齿有点儿不清:“干嘛抢我手机?还回来……嗝!”

昊子都要哭了,“可饶了咱们吧爸爸!你喝醉了找谁单挑不好,非得找爷爷!”说着上前一把扶住她一双小肩膀,看顾千与一眼,“珊珊喝多了,先送你家去?”

“成。”

车停在大道旁的小路上,路灯昏暗,行人稀少。昊子摁了摁车钥匙,拉开车门,正要把自家已经开始打醉拳的一米六大佬放进去,背后却传来一个声音,淡淡的,清冷而平静:“放开她。”

分明寡淡,字里行间却透出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冷漠。

几人同时一怔,回过头。

西装笔挺的男人安静地立在夜色中,身形挺拔,高大如画。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看着他们,眸色冷戾而凉寒。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熟悉的名字跃然顾千与等人的脑海。

昊子脸色突的变了瞬,眼珠一转,笑起来,哈哈道:“哎呀,误会误会!刚才珊珊喝多了摁错了你的号,都老同学,商总您……”

商迟漠然地重复了一遍,“再说一次,放开她。”

“……”

就在这时,被几人架在肩膀上的白珊珊忽然醒了过来。她睁开眼,迷蒙不清的目光从周遭的景物中匆匆扫过,一面挣扎着推开几人,一面断断续续地咕哝:“……我没喝多,都撒开,撒开撒开……”

她边说边偏偏倒倒地往后退,喝醉的人力气奇大,顾千与紧跟几步根本抓不住她,最后只能嘴角一抽,眼睁睁看着一米六大佬毫无所觉地撞上了几步远外的男人。

“……”白珊珊一个趔趄。

下一瞬,忽然双脚离地被抱了起来。

商迟将踩在棉花上的姑娘轻轻抱入怀中,垂眸,没什么表情地端详着那张绯红滚烫的小脸儿,须臾,微微挑眉,唇贴近她同样娇红的耳朵,“喝酒了?”

姑娘不知是觉得痒还是不舒服,缩缩脖子小猫似的躲了下,迷迷糊糊地:“唔……商迟吗?”

商迟点头:“是我。”

闻言,白珊珊忽然笑了,小猫似的乖乖地歪了歪脑袋,盯着他,细细白白的食指一勾,示意他靠过来。

这副娇软又可爱的模样勾人得很,商迟眸色微深,低头贴近她红艳艳的唇瓣儿。

“单挑啊!干架啊!”白珊珊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怒吼,“锤死你!”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