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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浴室的门打开,带着一身湿意的乔汐从里面走出来。

她穿着一条月牙白的无袖睡裙,雪白的皮肤被热水熏得红红的,几缕凌乱的碎发黏在她白嫩的小脸上,她就像是剥了皮的水蜜桃,诱人想要咬上一口。

乔汐走向轮椅上的少年,“陆惑,你要洗澡吗?”

他身上的蓝白色校服外套已经脏了,她知道他一向爱干净。

女孩刚洗过澡,带着一身沐浴露的香甜气息走来,陆惑的脸绷紧,神色冷淡,“嗯。”

乔汐的房间内不可能有男生穿的衣物,陆惑没有换洗的衣服,他洗完澡出来,带着一身的湿意,身上还是穿着蓝白的校服。

眉目沾了水珠,他的一张俊脸愈发显得清冷。

夜里,陆惑选择睡沙发。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的原因,他浑身带着刺和戒备,不让人靠近,乔汐提出分一半床给他,然而少年漆黑的眸子安静地看着她,仿佛她在说笑话。

明明是自己的男朋友,却不能抱着一起睡,还要被对方防备着,乔汐的小脸上带着几分懊恼。

她抱着干净的被子走向沙发。

房间里的沙发并不大,堪堪容纳一个人躺下,少年身高腿长,只能屈着双腿侧躺着。

乔汐把被子盖在他身上,“你真的不睡床上吗?”

陆惑闭上了眼帘,“不睡。”

乔汐看向闭着眼睛,睫毛轻颤的少年,她哼了一声,伸手过去,恶意狠狠地揉乱了他的头发。

对上少年惊愕的目光,她这才笑盈盈地走开,躺落床上。

夜色渐深,房间只开了暖黄的台灯,室内很安静。

陆惑身上盖着女孩的被子,软软的,带着一股子的馨香,像是她身上的香味,让人难以忽视。

胸口里,他的一颗心失控地狂跳了几下。

“陆惑。”

此时,对面传来女孩过分好听的声音,“你睡了吗?”

陆惑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乔汐哪里能睡着。

她乌亮的大眼睛看着沙发对面,房间的光线昏暗,少年的身影隐约在暗处的沙发上,她看不清陆惑是不是睡着了。

少年没有应声。

乔汐侧身躺着,她调整了舒服的姿势,低声道:“陆惑,你别怕我,也不用防着我,我不会伤害你。”

沙发上,少年的眼睛闭着。

乔汐继续说道:“就算你明天从我房间出去,也不能回去陆家。”

“什么意思?”少年突然开口。

乔汐弯了弯眸,“你还没有睡啊?”

“嗯。”陆惑轻应了一声,问她:“为什么我不能回去陆家。”

“我突然不想说了。”乔汐使坏,“你想知道,可以求求我。”

陆惑闭着眼睛,没有出声。

好一会儿,温热的气息传来。

“算了,不捉弄你。”女孩的声音近在耳边。

陆惑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女孩半蹲在沙发前,他一眼对上她明亮的双眸。

“这里对你来说,是未来,你是从过去,突然出现在这里。现在的你已经搬离陆家,所以作为过去的你不能回去,也不能让人发现有两个你。”

乔汐告诉他,“你的出现只是暂时的,或许过几天就会回去,所以你不用担心。”

好一会儿,陆惑应声了:“嗯。”他消化着女孩话里的内容。

少年一向聪明,乔汐并不担心他听不懂她的话。

“你认识现在的我?”陆惑开口。

“不管是现在的你,还是过去的你,我都认识。”乔汐趁着少年不备,她低头,漂亮的红唇偷袭地落在了他的眉间,“陆惑,我是你的女朋友。”

只是轻轻一下,她很快撤退,小跑回去床上,“陆惑,晚安。”

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眉间残留着女孩柔软,湿润的触感。被子里,少年的手握紧,死死抑制着那狂乱跳动的心。

“晚安。”

话刚落,陆惑迅速抿紧了唇,仿佛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不是他的本意。

*

第二天,乔汐醒来的时候,她发现陆惑早已经醒来了。

少年穿着昨天的蓝白色校服,安静地坐在轮椅上。

“陆惑,早。”乔汐眼里还带着几分慵懒。她坐起身,肩膀上的一侧肩带往下滑落,不经意露出了大半圆润的肩。

眼前一片白腻,陆惑有几分慌乱地偏开目光,他声音低沉,“早。”

乔汐掀开被子下床,习惯性地没有穿鞋,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准备去刷牙。

陆惑眉宇紧蹙,他下意识开口:“汐汐,鞋子。”

乔汐不以为然,“房间里有地毯,不穿也没有关系。”她都习惯了。

“洗手间没有地毯,你光着脚踩在地面?”少年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哪里养的坏习惯?把鞋子穿上。”

乔汐转身看向他。

轮椅上的少年神色清冷,脸上和眉骨的位置都带着伤,反倒多了几分桀骜,更显得冷酷,他的眼底也带着淡淡的疏离。

偏偏这样的他,还管她穿不穿鞋子。

乔汐的眉眼弯弯,含满了笑意,“陆惑,你在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