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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不能没有斗争,斗争太过猛烈也不行,太过和谐也不行,他总是能掌握这其间的平衡度,总是能把这个度控制在他认为最舒服的程度。

樊文良是政坛的高手,真正的高手,在亢州市领导班子中,他张怀只服樊文良一个人,所以,他从来都不敢跟他正面遭遇,因为他知道,无论是谁,只要跟樊文良正面遭遇,那必定先完。

他张怀是谁,历届市领导中,除去樊文良,他没把任何人真正放在眼里过,尽管他是农民干部,但是经历过历次的政治运动,用过去那个年代的话说,是在大风大浪里锻炼成长起来的干部,是经过无数次政治洗礼而岿然不倒的干部,是政绩累累的干部,是一步一个脚印不断向上攀登的干部,在亢州,有谁比自己的脚步更踏实,更实在?

就连王家栋他也有几分看不起。如果王家栋不是死抱樊文良的大腿,他混的未必比自己好。别人就更入不了他张怀的法眼了,狄贵和他从来都不拿正眼看他,整个一我窝囊废。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樊文良居然早就握着自己的小辫子,自己却浑然不觉,这招,真他妈的够阴险的!

一想到这里,他的后背就冒冷汗。这就跟打靶场的靶子一样,始终都是暴露在别人的枪口之下。甚至还不如靶子,靶子就是靶子,是专供枪手练习射击技艺的。

可是自己呢?可悲的是自己始终都认为自己是枪手,别人才是靶子,不曾想,在浑然不觉中,自己到成了别人枪口下的活靶子,人家想什么时候冲你瞄准就冲你瞄准,想什么时候搂锔儿就什么时候搂锔儿,可怕的是,自己居然不知情。

尽管那些小洋楼涉及到了锦安甚至省里的领导,但是真到了关口,他们是不会保护你的,这么多年的官场打拼,他深深知道,炒了豆儿大家吃,你自己不能独吞,独吞就会出事。

不犯事还好,一旦犯事,受热的只有你一人。无论是锦安的领导还是省里的领导,都不会出来拉你,早就躲的远远的,唯恐沾染上什么。你说那小楼有领导的,那里写着领导的名字哪?哪个领导来过?洪副省长到是来了,但是那是在黑夜,谁看到了?到时吃不了兜着走的还得是他本人,即便有任小亮他也只能算个陪葬的。

他妈的,死鬼张良,临了临了还给老子玩了这么一手!真是做了鬼都不放过自己。

他忽然想到前几天看的一个电影,是外国片叫什么基督山伯爵,里面有句话是“死人的诅咒有时会比活人的憎恨更可怕!”当时听了他的心里还真动了动。

要知道,让张良拿出房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当时盖这些房子就是暗中给领导们的好处,省里领导为这事牵线搭桥,总得有所表示吧,钱是钱,物是物,如今,哪个领导不给回扣给你办事的?他手里的项目可以给你也可以给他,这就要看你的功夫了。功夫到了自然就给你。

本来小洋楼分配方案中没有洪副省长的,可是不知道他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不久,他接到给项目领导的暗示,洪副省长父母年岁大了,洪副省长想把老人们接过来居住,但是他的家属和老人一直关系不好,他不能让老人跟家属住在一起,在才在北京周边城市动了心思,于是,想到了他这里的房子。

张怀为难了,他是绝不会把自己房子让出来的,也不能要任小亮让,因为房子的许多事情都需要任小亮出面去办。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张良交出房子,因为张良时日不多了,他的家属没有条件住这个房子,尽管他说给他们一定的补偿,那也是自己掏钱垫付,没想到的是,张良和他的家属居然联手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招。

他明白,这封信肯定在樊文良那里有些时日了,但是樊文良之所以没有把它交上去,估计也是考虑了很多,这里顾忌最多的可能就是上级领导,如果没有自己在这次选举上做手脚,樊文良可能都不会把这信拿出来,他也知道投鼠忌器。

但是,一想到这封信,张怀就冒冷汗,这封信在樊文良手里,就跟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一样,他想什么时候念就什么时候念啊!

想到这里,张怀郁闷极了,这何时是个头啊?妈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年头,走的好好,你都不知自己被什么石头绊个跟头。

等他再看到江帆的笑意时,居然觉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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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觉得有了更多的嘲讽意味,也该他嘲讽自己,现在居然轮到给他卖命拉车了,什么世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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