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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志刚笑着说:“您太谦虚了,如果从您来阆诸算的话,您办得漂亮的事可不只这一件啊。完成城市总体规划、引进大型乳制品厂、拆除违章建筑,给未来的城市建设扫平障碍,还有当下的常委集中办公,国有制改革,机构改革等等,这么短的时间,您做了前好几任都没做过的事,而且有些事还是彪炳史册……”

江帆打断了他的话:“好了老鲍,你在干嘛,给我做生平事迹总结吗?千万别说彪炳史册,烧得慌。我这个人啊,有个毛病,长宜最了解我了,干任何事都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忧患意识,不是我有多居安思危,好像是骨子里就是这样,就因为这种天生的忧患感,我比别人就多了悠游寡断,在某些关键时刻,少了杀伐决断,犹豫不前,所有人都看好的事情,我却总是不往好处想,总是去想这件事有可能出现的最坏的结局,这样性格不好。这样性格的人很难有大手笔、有大出息,如果当初我是聂文东这个角色,打死我也不敢盖这大楼。”

江帆的话发自心底。

虽然彭长宜觉得江帆的话有些谦虚,但他还是附和着说道:“实践证明,江书记忧患的所有事情,最后的结果都证明这种忧患是正确的,比如农村基金会,最后还不是烂掉了?还有当时亢州的市长也想盖办公大楼,我咨询过江书记后,就顶着不盖,事实证明不盖,是正确的。其实,这种忧患意识,是责任、信念和学识做支撑的,离开这些都不行,都具备不了这种忧患意识。”

江帆笑了,说道:“你们俩位市长今天是不是商量好了要抬我的轿子?如果我历数你们两位市长的功绩,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完全变味了,变成互相吹捧了。你们吹捧我的这些东西,在你们身上其实都有,长宜不说了,我了解,如果不了解的话也不敢往自己身边要,志刚市长在我来的时候,我们就有一种遇见知音的感觉,那个时候我们探讨的主要问题就是城市建设,我的好多想法都是在跟他的探讨中成熟、丰满起来的。”

鲍志刚说:“是啊,我记得从江书记这里我接触到一个新词,那就是运营城市,这是个新的理念,后来我也注意补充这方面的知识,发现这个提法非常适宜我们阆诸未来的城市发展方向。所以上任后,我就提出,阆诸最晚明年、最早今年,要申请城市认证,但这个想法不要公开讲,以免被其它的城市抢了先。所以长宜啊,今年政府的工作会相当忙碌的,好多工作都在咱们三人的头上,你老弟要卖把子力气啊!”

彭长宜笑了,说道:“不瞒两位领导说,我别的长处没有,力气有,热情有,就这两样。”

江帆“哈哈”大笑,说道:“就有两样就难能可贵。但是鲍市长,你不能光让长宜拉车,还要关心他的生活,阆诸今年任务艰巨,长宜的个人大事也要办!”

鲍志刚一听就问道:“他个人什么事?”

江帆笑着看看彭长宜,又看看鲍志刚说:“他现在是万事俱备,就差媳妇和房屋,急的他都跑到邹子介的农场,去租邹子介大棚的棚房去住了,还从亢州要了好多人家淘汰的办公家具,这是我的失职,也是你的失职,我们不能总是让他拉车,还要过关心他的生活才是。”

“哦,有这事,长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说明你还没有把阆诸当成家。”鲍志刚愠怒地说道。

彭长宜笑了,说道:“您不能完全信书记的,他说的这些尽管都是事实,但都是有原因的。我的确租下了老邹那里的一排房子,是作为我个人私用的,我那天已经跟书记汇报了,准备把我的一位长辈接过来,趁着夏天风光好,让他过来住一段时间,老邹的房子一排是四间,两间一隔,他要是来了,孤独一人,我怎么也不能让他一人在庄稼地里住啊,也就收拾了两间我住。家具的事比较偶然,我上次回亢州,好啊,他们全都换了新的家具,我看着心疼,另外老邹这里又有这么多的房子空着还没有家具,我跟他们就要了一部分,谁知那天他们居然给我拉来一大卡车,我那租用的那四间房子塞满了,还用了一半不到,这样,就美坏了老邹,他的另外两排房子的家具也都有了。”

鲍志刚说:“既然你要旧家具,干嘛还舍近求远,咱们也有啊。”

彭长宜解释道:“我问老肖了,咱们这边没有,头搬家的时候都处理了。我也是赶巧,如果再晚回去几天,亢州也就都处理了,我这个人恋旧,看着我使用过的那些家具被他们扔到一边心疼,就要了过来。”说到这里,彭长宜看着江帆说:“另外书记您也别诱导我,我可想把新房安在野地里,那样的话估计新娘就跑了,结婚的事,还是要等有了合适的房子,我住的那个宾馆不适合结婚。”

鲍志刚说:“那也没问题啊!你看哪儿适合你就说话,我让老肖去办。当然,如果你自己掏钱买房也可以,该你享受的待遇一点都不会少。”

彭长宜笑了,说道:“还想先顾一头吧,今年两位领导安排了这么多工作,不说全部干完,也要看见地头才行,不然的话我也没心情结婚。”

“那不行,耽误你们结婚,就是耽误下一代,将来我们俩无脸见弟妹。我听书记说了准弟妹的情况,老弟真有眼力,不错不错。”

彭长宜不好意思地笑了。

鲍志刚又说:“工作生活两不误,我一会就跟老肖说,让他给你踅摸房子,这么大的阆诸市,就没你看上的房子?”

彭长宜说:“不急不急,这个活儿我自己来,关键是目前我们还没决定这个家到底安在哪儿?”

鲍志刚说:“安在阆诸呗,离北京近,离省城也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