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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想跟华婕换个位置。

沈佳儒哈哈笑笑,又夹起一块儿更大更好的肉,送到华婕碗里。

憨厚笑容也变得更加慈爱和欣赏。

“……”沈墨撇了撇嘴,果然还是他爹。

整理了下衣服,才捏起筷子,一转头发现小土豆已经双手捏着手把肉嗷呜嗷呜啃了起来。

她这沉浸到饭局里的速度也太快了,瞬间就跟小兔子似的,大吃特吃起来了啊。

成年人们推杯换盏,天南海北的胡侃,陈安通开心起来了,也站起身要给大家唱一首。

华母最为捧场,呱唧呱唧的鼓掌。

陈安通摸起一个空酒瓶子当麦,想了想便开始唱:

“……风沙之中,追追赶赶……奔奔跑跑沙丘上,马壮牛强,威威风风马背上,胸襟开朗……成吉思汗!成吉思汗!……”

正是林子祥的《成吉思汗》。

华婕专心啃骨头的功夫,还特意举起双手随着陈安通摇摆了下。

给足了买她画的陈先生面子。

埃米尔听着陈安通的歌,虽然听不太懂歌词,但这首德国人作曲的歌中的‘成吉思汗’他还是听明白了。

咽下口中一口肉,他拉着陈学广,指着蒙古包墙上挂着的成吉思汗相,慷慨激昂道:

“当年成吉思汗的后人,带着蒙古族骑兵,直接打到欧洲,都看到地中海了!

“如果不是大汗蒙哥死在重庆钓鱼城,蒙古兵肯定就直接推过去了!

“行兵打仗讲究一个粮草先行,蒙古族倒好,赶着羊群牛群马群就出兵了。

“士兵在前面打仗,粮食在后面四只脚自己跟着跑,饿了还会自己低头啃草,游牧民族骑兵这么搞,谁受得了——”

“……嗯……是……yes……”陈学广听着埃米尔的话,时不时点个头应一声。

心里却在嘀咕:这法国人叽里咕噜咔嚓吧啦的说啥呢?

一句也没听懂啊。

听了好一会儿天书,陈教授还不得不一直回应,终于赶在埃米尔出去上厕所的功夫,教授拽着椅子就跑到了华母和华婕之间,借着酒意再次劝了起来:

“华婕妈妈,上海真的很好啊,我刚才听你说你二姐也在上海?

“那华婕过去上海念书,不是还有人照应?多好呀……北京有什么好的,干燥,灰突突的……”

“哈哈,是吗?挺好……”华母一边时不时给唱歌的陈安通一个回应,一边点头对陈教授的话表示认可,忙于待客,甚至倒不出空来吃肉。

华婕朝着陈教授微笑,实则正忙着填饱肚子。

难得爸爸大方请客到蒙古包里,她一定要吃饱饱,吃回本。

“……上海的男孩子还优秀,房子啊、工资啊都给媳妇,做饭刷碗什么活都做哒,华婕将来在上海上学,直接嫁到那边呀,然后也接你们过去养老。

“上海呀,什么都好,温暖湿润,哎呀,太适合养老啦……”陈教授越说越远,连华婕嫁人生孩子的事儿都安排好了。

华婕听的只觉得好玩,沈墨却有点听不下去了,他在桌下蹬了华婕一脚。

“?”华婕。

“……”沈墨。

小土豆是属猪的吧,就知道吃。

沈墨伸手扣着华婕后脑勺,将她推的身体前倾。

他则凑到她脑袋后面,探头对陈教授不满的训话道:

“陈教授,华婕现在年纪还小,你别在孩子面前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她心性。”

怎么这些有点学问的老家伙,一喝了酒就开始扯些不着四六的东西?

为老不尊!

说完话,他手在小土豆后脑勺上轻轻揉了下,收回手不再看陈教授。

这些成年人,真是让人不爽。

“……”陈教授被说的一愣,望着沈墨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是他喝多了,还是怎么的?

他眼中看到的明明是少年沈墨,可听着的话怎么却像是华婕她爹才会说的?

是他出现幻觉了吗?

把华婕她爹看成了沈墨?

……

待华婕终于吃饱的时候,桌上清醒的大人基本上只剩准备多跑几趟、开车送人的赵孝磊了。

沈墨转头望向华婕,见少女嘴巴亮晶晶的,沾着油,显得格外饱满,好像比肉更好吃的样子。

他抿了下唇,怀疑自己被蒙古包里的酒气熏醉了。

抽出一张纸,他递到她面前。

“?”华婕挑眉。

沈墨干脆捏着纸,直接在她嘴巴上擦了擦。

“……”还坐在那儿跟华母巴拉巴拉安利上海大学的陈教授,瞧见沈墨给华婕擦嘴这一幕,总算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应该的确是醉糊涂了,一直把华父的脸看成沈墨。

瞧!

这个给华婕擦嘴的动作,实在是太‘爹’了。

明显是华婕爸爸才会做的事嘛。

嗯嗯,无论是捏纸的角度,还是擦嘴的力度,都很‘爹’。

揉了揉眼睛,陈教授拍了拍华母肩膀,摇摇晃晃站起身,微笑道:“我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回来继续聊。”

眼睛都开始把人脸看混了,真是醉的很厉害了。

这么醉,恐怕会影响他说服华母的发挥。

他要洗个冷水脸,保持更好的状态,拿出更好的口才,再来好好跟华母聊聊华婕念上交大的事儿!

……

华婕抢过沈墨给她擦嘴的纸,低着头自己仔仔细细擦了擦嘴巴。

耳朵悄悄开始发热,低头时垂落的披肩发遮住了她上翘的嘴角。

少女正想着心里甜甜的大小事儿,耳边忽然传来沈墨另一边自己亲爹的声音:

“我觉得华婕还是像我多一点,你看那双大眼睛,你看看我……”华父拉着沈佳儒的手,聊的很起劲儿。

为了自证女儿更像他,华父把眼睛睁的大大的。

他一喝酒就上脸,面颊红似火,眼圈儿也染着霞,眼角上翘,可以看的出,年轻时候肯定是个俊小伙。

但大叔挑着眉毛眨巴眼,骚起来最为致命。

华婕替亲爹脸红,很想上去捂爹嘴。

快停止你的表演吧,醒酒后你会后悔的!

沈佳儒回握住华父的手,对华父的醉态丝毫不在意,他自己眸中也有醉意。

摇头不认同华父,沈老师据理力争道:

“我觉得还是更像我!你看她画画时的眼神,那个专注,沉浸其中仿佛全世界都不存在,只剩自己和画笔……那个样子,活脱脱就是年轻时候的我。

“你看我。”

说罢,沈佳儒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然后抽出一根筷子当笔,握着‘筷子笔’,挺直背脊,做出了个画画的样子。

这个表演就很儿戏,最佳演员只能颁给那根筷子。

沈佳儒一边表演‘专注画画’,还一边回眸盯华父,认真问:

“像不像华婕画画的时候?”

“……”沈墨。

华婕又不是你生的,像你个屁?!

叹气,扶额,不忍的转开视线。

与赵孝磊对视,沈墨皱眉歪头,仿佛在质问:磊哥,明知道我爹喝一点酒就会开始胡说八道,你为什么不拦着他点?

忙于吃肉的赵孝磊:“……”

他哪有那功夫看着老师啊?

是肉不够多,还是酒不好喝?

……

晚上,众人酒足饭饱,又吃又喝又唱歌又聊天的,可谓是宾主尽欢。

散场时,华父大手一挥,豪迈付款请客,引来一众醉鬼称赞。

赵孝磊先开车将三陈一法国人送回酒店,又回来接沈佳儒和华婕一家,先将华婕一家送回家,才开车载着醉醺醺的沈佳儒和人间清醒沈小墨回老师家。

这一夜的热闹,总算落了幕。

华婕一家人才进门,小狗欢欢就跳出狗窝扑到华父身上。

华父哈哈笑着弯腰要抱,欢欢闻到华父身上的酒味,嫌弃的打了个喷嚏,便转投华婕怀抱。

华婕笑笑将欢欢抱进怀里,一手托着它的屁股,让它靠在她臂弯里,另一手开始给它撸毛。

欢欢犹如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嗷呜嗷呜的呜咽,使劲儿的拱华婕的腋窝和颈窝,尾巴摇摆着啪啪拍打她手臂。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水汽,哼哼唧唧似乎在撒娇哀怨:嗷呜呜,只把它欢欢一狗丢在家里带娃,全家人都出去吃喝玩乐大晚上不回家,嗷呜呜,狗守空家,嗷呜呜……

华婕瞧它憋的难受,干脆转身又抱着它出了门。

将它放在地上,带着它跑出去撒了一圈儿欢,等它跑够了,才带它回家。

进了屋,华婕就发现一窝小狗不见了。

找一圈儿,才发现被醉酒的爸爸抱到炕上了,他盖着被子睡的很沉,一只胳膊伸展着,三只小奶狗并排枕着他胳膊,睡的倒也挺老实。

华婕忍俊不禁,又双手捧着小奶狗将它们一个个放回狗窝。

华母洗漱好,跟华婕交代了几句,便回主卧关门睡觉了,他们夫妻俩今天又是陪客人又是喝酒的,这会儿都困的眼睛也睁不开了。

三只小狗一回窝,欢欢立即在狗窝边嗅了一圈儿,这才跳进窝里。

鼻子嗅啊嗅啊的,似乎闻到了宝宝们身上的酒味,欢欢打个小喷鼻,嫌弃的摆了摆头,才叼着宝宝们,将它们拢到自己怀里,让它们拱着它喝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