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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齐心, 其利断金。

华父带着一众孩子们,采了一大兜子高粱果,摘一摘, 冲一冲,放在干净的筐里,够大家吃好一会儿的。

回河边的路上,华父追着蝈蝈满世界的跑, 像个大孩子。

沈墨也难得活泼了许多, 掌握精髓后,将手掌收成个罩子形状,听到蝈蝈叫声后,缓慢靠近。

当人靠近后,蝈蝈会敏锐察觉到危险, 潜伏在环境中一动不动。

沈墨眼睛仔细在绿色草丛中寻找那只大肚子绿色蝈蝈, 不一会儿便发现一只伏在草枝上的漂亮虫子。

出手如电,一扣必中。

双手协作, 将蝈蝈收在掌中, 然后朝着华父一路狂奔:

“快, 快,我捉到了!”

华父与他配合无间,立即从腰间撤下一只笼子,开口后等沈墨靠近。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头碰着头,小心谨慎的将蝈蝈从沈墨双掌中转移到笼子里。

大功告成也不敢声张, 直到华父将拨开的笼子口收缩为蝈蝈无法逃离的模样, 两人才哈哈大笑,击掌庆贺。

华婕只是跟在后面,一边当首领带着三只狗子散步, 一边看着华父和沈墨玩闹。

两个人,以往一个是端着架子的父亲和小老板,一个是淡漠高冷的学神,结果一回到大自然,都成了孩子。

钱冲望着华父和沈墨穿梭在林间,时不时俯下身体追逐捕捉,忍不住露出向往神情。

小时有记忆起,父亲就因为忙着打拼很少闲在家里,更少有与他亲子欢乐的时光。

像华父这样带着沈墨如带儿子般满山野跑,时不时教一句“那个飞起来才叫的,翅膀是红色的蝗虫叫大沙飞,关在笼子里沉默如鸡,没意思。”,或者“那个小花,你把它拔下来,吸花茎,甜的。”,又或者“肚子后面长一根刺的那个蝈蝈是母的,不叫的。”……的情况,钱冲从来没经历过。

跟在华婕身边看了一会儿,少女忽然转头对他说:

“你怎么不捉一捉?很好玩的?”

“你呢?你怎么不捉?”钱冲问。

“我小时候一到夏天,一有空就跟我爸捉蝈蝈,腻了。”华婕笑着道。

虽然随着重生日久,她越来越像个16岁的孩子,甚至因为被人宠爱,常常看起来像个呆子。

但捉蝈蝈这种行为,还是超出了她的底线。

这片刻,她决定做个端庄的少女,微笑看着别人玩,自己只遛狗。

钱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跨出这一步,走进草丛林间,开始听着声音寻找蝈蝈所在。

不一会儿功夫,还真的让他给发现了,俯身用力一扣,他立即啊啊大叫:“我捉到了。”

动静极大,吓的华父和沈墨都回头观望,见他只是捉到而已,纷纷露出‘没关系,不丢人,我懂你’的宽容表情。

钱冲不好意思一瞬,很快便脸皮厚的淡定下来,手收紧将蝈蝈捉在掌中,又扣在双手间,随即朝着华父奔去。

然后,他忽然又一声大叫,猛地甩手。

紧接着,又是一阵长嚎:

“啊啊啊啊啊……”

吓的华父、沈墨和华婕几人都朝着他跑去,便见钱富贵脸色惨白,将自己右手举远,吓的扭头不敢看。

华父一瞅,原来是蝈蝈咬了他,然后他猛甩手间把蝈蝈身体甩掉了,而头还咬在他手指上。

华父忙用草将蝈蝈头弄掉,笑着道:

“你不能用力压它,它会反击。”

“……”钱冲双眼无神点头。

“来,这边多,一起捉?”华父拍拍小伙子肩膀,爽朗安慰。

“……不了,我就看看吧。”钱冲掏出一张纸,默默插手。

这辈子,他死也不会再碰蝈蝈了。

华父被钱富贵的倒霉相逗的哈哈大笑,从腰间撤下一个装着一只蝈蝈的笼子,丢给钱冲:

“一人一个,这个你的。”

钱冲接住,望着里面活泼的,抱着一只草啃的专注的、绿油油漂亮虫子,内心复杂。

但……只要不碰它,好像还挺可爱的。

华父只编了5个笼子,蝈蝈很快捉满。

每个孩子一个,排排坐,玩蝈蝈。

拿草枝戳戳它,或者放在草地里等它觉得安全后听它鸣叫。

即便是方少珺这样傲气的大小姐,也捏着蝈蝈笼子,光盯着蝈蝈在笼子里爬动,就看了好半晌,爱不释手。

“饮料摆好。”

“水果摆好。”

“黄瓜呢?在车里?我去拿。”

“盘子筷子都摆上。”

华父像个国王,将众孩子使唤的团团转。

华婕走到河边,见沈佳儒身边的小桶里居然有8条小柳根儿鱼,激动的直拍手。

“老师你是个钓鱼天才吗?居然有8条!也太厉害了吧。”华婕低头看着小鱼在桶里游,激动不已。

中午有烤鱼吃了!

“9条。”沈佳儒一挑杆,又是一条。

他得意的将鱼丢进桶中,笑看着华婕,等夸。

“老师,牛!”华婕将大拇指竖的老高。

沈佳儒点头笑笑,指着他盯着的炭火道:

“炭也都烧红了,可以立刻开烤。”

“棒棒哒,我去把这些柳根儿处理了。”华婕拎着桶走到河边,找到找剪子。

“你敢吗?要不我来?”沈墨跟过来,蹲下后跃跃欲试将自己的罪恶之手探向小鱼。

结果手指还没碰到鱼,小东西就猛地一个弹动,吓的沈墨一激灵。

华婕哈哈一笑,丝毫不掩饰嘲弄眼神。

接着一通砍瓜切菜,9条小鱼命丧华婕之手。

沈墨看的目瞪口呆,被她女豪杰的一面惊的直摇头。

如果论坛上出现【表白当日,白月光变身女屠夫,我该怎么办?】这样的帖子,那么毋庸置疑,一定是沈墨写的。

拎上华婕处理好的小鱼,沈墨用华母带来的备用木签将之串好,放在边上等烤。

终于一切就绪,华母撸胳膊挽袖子,烤串达人要上线了。

肉串搭上烤炉,捏刷子刷油,油滴在炭火上,刺啦啦一阵香气。

围在边上的所有人瞬间肚子咕咕叫,玩一上午,大家都饿了。

陆云飞捧着自己的蝈蝈笼,走过来的路上,眼睛始终盯着蝈蝈。

他们都是城市里出生,城市里长大的有钱人家孩子,不像华婕这样的野丫头,童年常常在山野间摸爬滚打。

对于这些采野果子、捉蛐蛐蝈蝈的游戏,他们根本抗拒不了。

华母刷上第一层油,等烤好的过程不断调整它们的位置,过一会儿后,成把翻面。

“华婕你帮我看一下,我去串几串火腿肠。”

为了保鲜,华母只将火腿肠带过来,还没有撕开包装。

“我来。”钱冲自告奋勇。

过了一会儿,华母捏着一把火腿肠串回来,看着钱冲刷油翻面洒孜然粉等调料,忍不住赞叹道:

“你刷的可真匀真好。”

“阿姨,我们画油画的,别的不行,刷油可在行了!”钱冲洋洋得意道。

“那这个活就都给你了。”方少珺在边上道。

“没问题。”钱冲笑着道。

没一会儿功夫,第一批羊肉串便新鲜出炉,大家一人几串捏在手里,一边吃一边感谢华父华母和钱冲。

“还要感谢沈老师钓鱼、盯炭火!”华婕举手强调。

沈佳儒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华婕的头顶,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钱冲站在烤炉边,一边烤新串,一边大口撸串,吃的嘴角都是油也丝毫不在意。

“换我来吧。”华母拍拍钱冲的肩膀,让他跟其他孩子们一样去野餐布那边坐着。

华婕听到妈妈的话,一个骨碌坐起来,动作却不及沈墨快。

“我来。”沈墨两步跨到河边烤炉前,坐下后伸手接过华母拿出来的一把串,很自然的将它们摆好在烤炉上,开始刷油。

“阿姨你去野餐布那边坐吧。”少年抬头朝着华母点了点头,一副自己已经hold住‘烤炉王国’的架势。

华母拍了拍沈墨肩膀,满眼笑意,心情愉悦的走向野餐布,扶着华父肩膀坐在丈夫身边。

又吃了一会儿,陆云飞将沈墨换了下来。

沈墨没有立即回野餐布边,他偷偷跑回车上,取下了自己早就准备好,却没用上的一兜子东西。

没办法一起全拿过去,便只将巧克力揣在了怀里。

坐回野餐布上后,他肘部轻轻拐了拐身边华婕,趁大家都在指挥陆云飞好好烤时,偷偷将巧克力放在了华婕身后。

“送你吃。”他低声说罢,捞过一串烤的外焦里嫩的火腿肠,一口撸掉一半。

华婕转头一看,巧克力一盒,心形的。

这还真的是……这个年代追妹必备,与这种巧克力相配的,还有一种心形布丁,好像是喜之郎还是水晶之恋来着?

可真有年代感,土味礼物。

抿唇窃笑,她高兴的不自觉轻轻摆动身体,仿佛在悄悄哼歌摇摆似的。

坐在她左边的钱冲盯了一眼她身后的巧克力,忽然开口道: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临湖门外是侬家,郎若闲时来吃茶;黄土筑墙茅盖屋,门前一树紫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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