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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们关注艺术品,就是要看它的高度,优点达到一定高度了,其他都不值一提。”

许多天的讨论下来,伊万先生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并据理力争。

他话音才落,其他评审团立即加入探讨,更激烈的争论开始了。

……

……

上完下午第一节 大课,华婕快跑出教学楼,骑上她心爱的自行车,便是一通猛蹬。

嗖嗖嗖如箭般穿过校园,直奔清美教学楼而去。

没错,她又要跟着陆云飞蹭课去了。

路过校内小店,华婕买了个包子,买了俩乡巴佬蛋,中午没吃饱,她一会儿得找空挡垫垫肚子。

在教学楼前跟等待她的陆云飞碰头后,华婕熟门熟路的跟着他便走了进去。

今天上的是大教室课,好几个班级一起上。

这课是讲素描的,打基础是一辈子都不会停的最重要的事。

跟着陆云飞找了个偏后的位置,俩人稳稳坐下后,华婕才把围巾往下拽了拽,掏出本子、笔和暖水杯,一样一样在桌上摆好。

别人搞艺术的,不是染黄毛,就是搞非主流,要么就是女生穿男装,男生穿裙子,反正怎么个性怎么来。

从校园里走过,你绝对能一眼看出哪些人是学艺术的。

总之,有个性!酷!

就完事儿了。

结果华婕呢,整天抱着个保温杯,里面泡着枸杞,或者红枣啥的。

利索的过耳直发,再搭配上她一贯坚持的舒适风衣着,真是通身的养生老年艺术家风范。

连陆云飞这个不追求个性,最多因为沉浸画画而显得有些邋遢的乖青年,都常常嫌弃华婕的老干部风。

你才18岁啊,燥起来啊,摇滚起来啊!

并不能。

华婕就是这样坚持自我,衣着风格也好,生活习惯也好,一如她画画,总有自己的想法。

跟陆云飞借了书和老师上节课给他们留的作业,华婕认真阅读了解和思考起来。

教室里学生们逐渐坐满,素描老师的课一向人气高,毕竟很多大二、大三的学生,也会因为忽然瓶颈,或者忽然掌握不好自己要创作的作品的素描关系了,而跑回来蹭课。

是以当老师走进来时,大教室里已经人满为患,甚至还有站着蹭课的学生。

老师站在台上后,连点名都直接略过了。

光看就知道,学生只会比名单上的多。

课程一开始,学生们便开始做起笔记。

大多数人不像华婕和陆云飞一样,跟着沈老师反反复复打了3年基础,其他学生们几乎将老师说的每一句话都做了笔记。

华婕和陆云飞则选择自己觉得需要巩固的内容,记到本子上,考虑回去后再专项加强。

小半节课后,华婕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叫起来,她有点快忍不住了。

于是,掏出藏在包里的包子和蛋等食物,华婕熟门熟路的低头悄悄将自己躲在前面同学背后,开始一边听着老师讲课,一边低头剥蛋。

这时,老师掏出一张高清打印好的样画贴在黑板上,然后拿出小教鞭,开始根据这幅画,向学生们讲解起黑、白、灰的处理,以及鲁美硬朗的、高概括结构素描,和逐渐在变化的素描表现形式的差异、各自优势等等内容。

几分钟后,大教室里忽然变得嘈杂起来。

同学们不知因为什么事儿变得不安分,开始骚动,嗡嗡嗡的口耳相传什么内容,并交头接耳、东张西望。

陆云飞隐约听到前排学生在说:

“怎么了怎么了?”

“这幅画的作者就在我们教室里。”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对,是那个名人……”

陆云飞默默转头看了眼华婕,被众人讨论和寻找的那个名人,此刻正低头如小仓鼠般,啊呜啊呜啃包子呢。

就在老师也停下讲解,微笑着站在讲台前,在阶梯教室的学生们间寻找起来时。

陆云飞非常不厚道的,动作幅度极大的,伸手拍了拍华婕肩膀。

“?”华婕才将最后一口包子塞入口中。

被拍后,本能抬头,疑惑望向陆云飞。

然后,她就这样毫无准备的,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腮部微微鼓起,嘴唇微微嘟着,瞠目挑眉一脸茫然。

“???”华婕。

怎么都在看她。

“老师拿你的画当样画。”陆云飞好心的帮朋友解惑。

华婕抬头一看,果然,讲台上贴着的照片,是高三那年王建到劲松邀请她免考特招入清美的时候,看到她正画的一副习作,拍下来的。

不过……就算是样画吧,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她看啊……

她嘴巴里还有一大口包子咽不下去呢。

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意思嚼嚼嚼啊,她又不是个呆萌无压力、可以当众表演啃竹子的大熊猫……

众人终于找到华婕后,纷纷朝着她投以敬佩目光,还有的点头微笑示好。

华婕只好一一回以微笑。

嘴里含着口包子,脸颊嘟嘟着微笑。

于是,教室里开始有了这样的窃语声:

“华婕好像在长智齿?你看她脸都肿起来了。”

“牙疼最难受了,她好坚强,你看仍在很温暖的朝我们微笑。”

“啊,她脸肿还这么好看,我脸肿的时候眼睛都会跟着肿……”

“……”华婕。

长智齿?

不不不。

她嘴巴里的包子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