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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领会,赶紧掀开帘子,红着眼眶道:“四爷总算回来了。姑娘昨日才到府上,今日就被人推到水塘里受了寒,并不是不喝药,只是心里觉得委屈喝不下。”

“不管怎么样,先让她把药喝了再说,不能亏苦了自己的身子。”

谢璟令说着就要往内室走去,谢老夫人轻喝,“令儿,你们再是表亲,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注意避嫌。”

谢璟令僵住。

胡大夫面现尴尬。

谢安平自是知阮家表姐的心思,忙道:“祖母,表姐来我谢家就是客,如今被有些不长眼的下作胚子推进水里,四哥作为当家人去看看又怎么啦?都是自家人,何须拿那些老规矩压人?”

她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宋悦意的声音。

“谁是下作胚子?在事情真相未查出之前,平表姐休要口出恶言。”

她轻行缓步地走到众人跟前,神情雅正自持,“刚才我已问了芍药事发经过。她说她被阮表姐唤过去问话,并未推阮表姐,是表姐自己不小心落入了水中,与她无关。”

谢安平听得不乐意了,高声道:“表妹,一个贱婢的话你也信,她说没推就没推了?海棠去拿斗蓬转身,可是亲眼看到她推了表姐。难道海棠还诬陷她一个贱婢不成?”

宋悦意看向海棠,“你是亲眼所见?”

海棠没几岁时便被卖到阮家,因为乖巧会看眼色就成了阮盈的贴身丫鬟。宋悦意问话时的威压再大,她也会硬着头皮把谎圆下去,“自然是亲眼所见。”

“天寒地冻,阮表姐无事跑到只有一池枯荷的塘边,还特意唤了芍药去,就为了问一句夏日里荷花会不会开……是阮表姐太无聊,还是她担心芍药太无知?”

言下之意就是阮盈自己落了水,再来攀诬芍药。

谢安平鼻子都快气歪了,“怎么,你为了你屋里的一个贱婢,还要倒打一耙是表姐自己跳下水的不成?”

“是么?表姐,我可没这么说。”

“宋悦意,你不要仗着马上要和我四哥成亲就像条疯狗一样胡乱咬人。”

宋悦意并不着恼,依然轻言细语,“俗话说话不说不清,理不辩不明,你有你的看法,我有我的立场,各抒已见又有何错,何至于你要口出恶言?再说我刚才已经问过了,阮表姐落水的时候并不是只有海棠在,府里还有其他人也看到了事情经过,要不我现在就把人证叫来,大家一起把此事捋捋清楚?”

海棠脸色一白,毕竟人地生疏,她也不能确定当时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只能张了张嘴,半个字都难以吐出来。

谢安平见她输了阵势,又要开口反驳,被谢璟令喝住,“够了!五妹,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他吼的不仅是谢安平,自然还包括宋悦意。

哪料平日对他言听计从的宋悦意这次像被炸了毛,偏是不住口,转过头对谢老夫人道:

“老夫人,您应该清楚,我治下甚严,我宋家调教出来的婢女,就算放出去给哪个小门小户当个正室也绰绰有余。又岂会干出这等祸乱后宅之事?您刚才在没把事情弄清楚之前就叫人把芍药给绑了,是为不智。还望老夫人日后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