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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深深地望了一眼坚持代表苏州商会献花魁的苏半城,而后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个身段丰腴的年轻花魁,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女确实能勾起男人的欲望。

明明是年约十六七岁的年纪,却是拥有一张妩媚的脸,还有着成熟的身段。即便没有大师级的琴艺,单凭着这身段和像貌,亦让人恨不得将她拖进房间。

只是这个少女的出现显得过于刻意,即便自己再如此想要办了这个少女,亦得认真地进行一场风险评估。

尔香感受到一道来自帝王的灼热目光,嘴角不由得噙起一丝微笑,自信凭借自身优势条件不输于皇宫的嫔妃。

这……

苏半城一直低头跪着,却是迟迟没有得到皇帝的表态,加上此事背后所存在的阴谋,让他的心脏不由得砰砰地跳动。

虽然他一直知道天子权势滔天,但苏州跟京城离得终究是太远,所以对天子的威势并没有太深的感觉。

只是此次却是面见活生生的天子,偏偏还是自己一个人前来面圣,这才感受到天子无比恐怖的威严,而自己的背后已经湿透了。

老天,请别这样折磨自己,自己今后一定会好好做人,只希望能够度过此劫。

“苏半城,你可以退下了!”

沉默大概半盏茶工夫,这才听到刘瑾的声音道。

“草民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半城如蒙大赦,当即规规矩矩地告退道。

在小心翼翼退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花魁尔香没有动,只是很快便想到尔香得到了其他提示,亦不敢抬头地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圣心难测,大概便是如此了。

若是有得选择的话,他不敢再面圣第二次,保不住这位皇帝哪天心情不好便下令将自己拖出去斩了。

江南的气象变幻莫测,刚刚还是秋日高悬于空,眨眼间便可能是阴云密布。

昆山,这里的山间坐落着一座名为白莲道观。

话说南宋绍兴年间,昆山僧人茅子元在流行的净土结社的基础上创建了新的教门,称为白莲宗,即白莲教。

虽然不知这座道观是何时修建,但在这座山用“白莲”命名,自然是跟白莲教存在着一定的渊源。

一只信鸽从山下飞来,落在一处院落中。

一个道童利落地取下绑在信鸽脚上的小竹筒,接着穿过重重的院门,然后将小竹筒送到一个正在下棋的银发道长面前。

棋盘虽未见胜负,但双方不约而同地止戈。

满头银发的老道士从小竹筒取出一张卷着的纸条,在徐徐打开纸条后,便看到上面的内容毅然是:“皇帝将尔香留下!”

“苏州城那边的消息吧?那件事可有进展?”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白衣中年男子,显得紧张地询问道。

满头银发的老道士神秘一笑,便将手中的纸条递过去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鲜有昏庸帝王不风流!”

基于他们的情报分享,当今天子弘治除了残暴外,还是一个十分好色的帝王,简直是大明创建以来最差劲的皇帝。

“此次南巡,便是他朱佑樘的末日,本教定让他永远回不了紫禁城!”白衣中年男子看过纸条的内容后,眼睛闪过一抹凶狠之色道。

正是这时,又见一个道童匆匆进来。

虽然手里同样拿着一个小竹筒,但这一次并不是送给银发老道士,而是直接送给那位白衣中年男子。

白衣中年男子从小竹筒里面取出那张纸条并打开,当看到上面内容的时候,整个人却是愣在当场。

满头银发的老道士见状,停下已经举起的一枚黑色棋子困惑地道:“茅教主,发生什么事了?”

“皇帝刚刚裁定江南商号为叛国商盟,今已经着令江南各处衙门清查相关人等,暴君是要对江南官绅集团进行一场大血洗啊!”白衣中年男子的眼睛闪过一抹忧伤,便将手中的纸条递过去道。

满头银发的老道士眼睛一瞪,显得难以置信地道:“他……他竟敢如此?他是不想跟士大夫共治天下了吗?”

一团乌云从苏州城的东边滚滚而来,预示着一场暴雨将来降临。

在皇帝签署政令的当日,最先行动起来的是苏州城,各级官府的差役如狼似虎地闯入了城中的江南商号的聚居区。

自两年前江南商号创建后,他们凭借着傲人的财力亦是在苏州城内豪掷千金买地建宅,其中便包括郑家、程家和侯家等。

这片聚居区最负盛名的是江南胡同,这条胡同是江南商号核心成员的居所,他们都斥资在这里修建了豪宅。

只是万事万物皆是如此,总是由盛而衰。

在江南胡同中,苏州府衙的差役们手持铁链、棍棒,脸上写满了冷酷与不屑。

他们按着江南商号成员的名单进行敲门,一旦找到了正主,便不由分说地闯入,然后缉拿他们的家眷和查封宅子。

“你们这是做甚?”

“你们还有王法吗?”

“小小捕头竟敢在我秦家门前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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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国涛等江南商号的核心成员从睡梦中惊醒,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他们有的惊慌失措,有的愤怒抗议。

面对这些曾经的大人物,草根出身的刘捕头显得十分硬气地道:“你们做了什么事,心里恐怕已经一清二楚,今我等奉皇命办差,胆敢反抗休怪本捕头不客气了!”

皇差?

此刻,郑国涛等人知道通倭的事情已经彻底败露,现在天子南巡既是要推行禁银令,亦是要好好地收拾他们江南士绅。

刘捕头看到没有人敢跟皇权唱反调,便大手一挥地道:“来人,将他们通通押回府衙大牢,听候发落!”

江南商号的成员及家眷被一一押解出门,他们的双手被粗糙的铁链紧紧锁住,他们的衣物被扯得凌乱不堪,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本是人上之人,不仅坐拥丰厚的家底,而且在地方拥有很大的影响力,但现在沦为了阶下囚。

“自作孽,不可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人心不足蛇吞象,当真是活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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