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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松兵备道带着苏州卫赶到,但白莲教徒带着死囚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亦是全城搜索那些趁乱逃出去的囚犯。

结果可想而知,他们虽然将那些趁乱逃出去的囚犯抓回来,但白莲教众已经彻底融入这座千年古城的居民区中。

次日清晨,雾气笼罩在这座古色古香的古城中。

朱佑樘到了这个时代后,已经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一大早便在宫女和太监的伺候下起床洗漱。

虽然昨晚的苏州城显得十分热闹,但亦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人,因劫狱这种小事而惊扰到朱佑樘的作息。

只是这个事情说大不大,但说小亦不小。

应天巡抚宋澄带着苏州知府李承恩亦是早已经候在外面,准备第一时间向天子汇报情况,而最大的责任人自然是负责苏州府治理的苏州知府李承恩。

现在他掌管的苏州府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偏偏还是皇帝居住苏州城期间,导致他昨晚根本没有睡去,一度梦到自己的乌纱帽再也要不回来了。

朱佑樘选择在前厅召见两人,显得十分平静地询问:“谁被劫走了?”

“前任苏州知府冯忠!”应天巡抚宋澄已经接手案子,显得苦涩地道。

朱佑樘对江南重要官员的背景早已经进行大摸查,心里微微一动地道:“宁王世子的岳父?”

“正是!”宋澄显得一本正经地点头。

朱佑樘的心思活跃起来,亦是有所感慨地道:“朕以为他们的目标是朕,只是如今看来,朕还是看轻了他们,他们想要的是朕的江山啊!”

一直以来,他所提防的是刺杀,但现在所反馈的情况来看,情况恐怕是比自己所预期的还要凶险万分。

“陛下,要不您更改南下的行程吧?”宋澄是一个聪明人,当即便进行提议道。

朱佑樘轻轻地摇了摇头,显得我行我素地道:“无妨,西湖垂钓这事得安排妥当,还是按计划启程吧!”

“陛下,九州岛那帮犯人今日到达,不知接下来要如何安排呢?”宋澄不敢拂朱佑樘的意,便提及另一件事情道。

朱佑樘面对着越来越复杂的形势,但没有忘记此次南巡的真正目的:“江南禁银令想要顺利实施,那么便离不开这场杀戮,朕来亲自监斩吧!”

此话一出,注定郑劼那帮核心成员将面临最高规格的监斩。

江西南昌,宁王王城。

这座位于南昌城内的王城,是以南京故宫为蓝本,缩小规制而建,故而在江南又有小紫禁城之称。

宁王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七子朱权的封号,朱权于洪武二十四年被封为宁王,封地在大宁。大宁地处喜峰口外,属古会州之地,东连辽东,西接宣府,是明朝的军事重地。

在朱棣发动的靖难之役中,朱权被挟持参与其中。为了争取宁王朱权的支持,特别是要借助宁王的兵权,朱棣曾许诺事成之后与他平分天下。

朱棣成功登基称帝后,不仅没有兑现平分天下的承诺,而且对朱权进行了严密的监控和限制,于永乐元年将宁王朱权改封南昌。

从位于战略要地的大宁,改封到毗邻南直隶的江西腹地,足见明太宗朱棣对宁王一脉的那份忌惮。

宁王一脉其实是祸福难测,虽然远离军事要地和丢失兵权,但封地改为富庶的南昌,而作为初代的王爷早早实现了原始财富积累。

现任宁王朱奠培是大明王朝的第二代宁王,宁献王朱权的嫡长孙,于正统十四年从祖父朱权那里袭封宁王,在位四十四年。

此时香案上的香烛燃起,灵台上摆放的是两代宁王灵牌。

“朱棣食言而肥,今我当为祖父讨回属于咱们家的江山!”

朱奠培已经是七十的古稀老人,只是从小养尊处优,整个人看起来更为年轻些,此刻那双浑浊的眼睛绽放少年般的光芒。

尽管世人早已经忘记那个约定,但他作为宁王一脉的嫡系长孙,又岂能遭到太宗一脉戏弄而无动于衷呢?

原本他已经是半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但上苍终究还是给了他机会。

虽然朱棣的两个曾孙出现了皇权争斗,但风波着实是太小了。夺门之变仅仅不足一日,而传到南昌,黄花菜早已经凉了。

后面的宪宗设立西厂饱受争议,但亦是这种重用宦官的举措,让自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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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承想,朱棣的后代出了一个暴君,不仅跟京城的勋贵集团站到对立面,而且跟文官集团是离心离德,更是得罪了整个江南的官绅集团。

原本他已经决定碌碌无为地过完属于他宁王的一生,但偏偏在晚年迎来了最大的机遇。

宁王世子朱觐钧看着上面曾祖父和爷爷的灵牌,显得有些忌惮地扭头望向父亲道:“父王,咱们真要走这一步吗?”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们宁王府!今日即便拿不下整个大明江山,咱们亦要讨回属于咱们宁王府的半壁江山!”朱奠培的眼睛闪过一抹智慧,显得野心勃勃地道。

他其实清楚地知道,造反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就没有回头的机会。在这个过程中,朱奠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他既想要追求更高的权力和地位,又害怕失败后的悲惨下场,所以在心中反复权衡利弊。只是这是他此生最后且最好的机会,又岂能因为患得患失而放弃呢?

宁王世子朱觐钧听到半璧江山亦是豪情万丈,但还是有所担忧地道:“父王,京城那边恐怕亦是有所打算,怕是跟当年的太……朱老四一般食言而肥!”

“你且放一百个心!京城那边给朱佑樘致命一击,咱们不求整个天下,据长江天险而仿南宋而创建南明!”朱奠培知道儿子的顾忌,便又是安抚地道。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醒的认识,知道要想成功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此次并没有鲸吞天下的野心,但他决定效仿太祖,占南京而治天下之南。

至此北京那边,便看他们如何争斗了,皇位是落到兴王还是其他皇子头上,却是一点都不再重要了。

朱觐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提出另一个核心问题:“咱们此次起事,不知以何为旗号呢?”

“此事京城那边已经给咱们找好了理由,你看一看吧!”朱奠培从袖中取出一份明黄之物,显得自信满满地道。

朱觐钧看到父亲掏出来的东西,却是知晓他们此次谋事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便是朱佑樘的真正死期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