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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兵所求什么?

他们用性命在战场上拼杀,一是保家,二是卫国。说实话,大部分人被征兵都是不愿意的,不同于和平的现代,古代入伍,那是直接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运气不好,一场战役直接牺牲。

战死沙场保住了国家,可他们的家庭呢,承受着死去儿子/丈夫/父亲的莫大悲痛,不只是精神上的痛苦,还有身体上的打击,家里失去了一个壮劳力,一群老弱病残又该怎么活?

所有抚恤金就显得极其重要。

这也是赵炎如此激动的根本原因,他活着是希望,就算死了,也有抚恤金可以安慰家人,那可是李仙长亲口所说,谁敢盘剥?

城楼上的众位将领更是懊悔,怎么就让这傻大个抢先一步。

虽然懊悔着,身体上还是跟着诚实地跪谢,至少这件事,让他们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

李妩看着心里隐隐有了几分计划,当初之所以盯上齐理父子,就是因为他们军风清正。

齐理所率领的军队在漠北素有美名,不然漠北也不会是如今这副景象,倘若连驻扎在这里的军队都不守护百姓,百姓又怎会拼了命地抗争。

当初悬挂城墙的战士被妥善安葬,时至今日,仍有人在祭奠。

这就是证据。

当然,李妩从来不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所以军队都如齐家军一样,就如她曾经见过的禁卫军,可谓是糜烂到了骨子里。

无恶不作,无所不为。

她抿了抿唇,齐将军也才说矮子里面拔高个,和现代经过军事训练的军人还有很大差距,李妩现在要做的,就是弥补甚至消灭差距。

要做的事太多,时不我待。

半天时间,李妩走遍了整座烈士陵园,离开时再深深回望一样,她郑重地鞠了一躬,什么话都没说。

嘉朝。

看直播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们红着眼,哑着嗓子:“李仙长才是真正干实事,为咱们谋福祉的人!”

刚止住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怎么能不哭,谁看得见他们底层百姓的痛苦,到现在也只有一个李仙长。

李妩已经收回视线,她所做所为,无愧于心,更无愧天地。

而漠北,因为她一句话,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大家红着眼眶,无法形容自己心头滋味,好像一直呆在厌仄逼人的小屋子里,已经习惯了黑暗,某天,一束光从天窗射入,叫人不由自主地叹服。

至于抱怨事务繁杂,怎么可能!

这可是一桩天大的好事,有人看到他们军人,有人体恤他们的将士,他们高兴感动还来不及呢!

唯独一个人,已经快把自己活活气死了。

隋宴骁不敢去看底下人的表情,太耻辱了!即便当初不小心自爆也没现在这么耻辱,他贪图大臣的东西被李妩拿去卖掉,换成银钱或者粮食,那些朝臣世族该怎么看自己?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心痛,几代人的积攒,全被李妩掏了个空!他现在用的钱财都是挪用国库。

隋宴骁铁青着脸,自然不能说明原因,他恨声道:“退朝!”

底下朝臣面面相觑,没有人出声,敢于直言不讳的大臣张怡早被陛下抄家革职,据说当天便消失了,三朝肱骨,就落得这样下场,赤)裸裸的前车之鉴!

所有人敬畏着上头的君主,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他的手笔。

死气沉沉的朝堂让人更难堪,同时,隋宴骁发觉自己身体异样,脚下踉跄一瞬,找皇后,去找皇后。

满脑子被这样的念头占据,也叫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不同寻常。

散朝的大臣相继走出宫门,三三两两结伴而行,隐晦地交流着李妩今天的举动,还有今日的打脸,怎么会有这样的国家呢?他们到现在都无法理解。

“那华夏为了一群死人大动干戈,有什么用意?我嘉朝也能弄出,不过是不想弄罢了,战死沙场不就是他们该尽的职责吗?”

其余人纷纷点头,无比赞同:“是极,像华夏这样的未免太过虚伪,李仙长还想效仿,她才几处地盘,就算有陛下的内库……咳咳,总之,一切不过无用功罢了,倒是那番话,对百姓的影响……”

“哈哈哈刘大人多虑了,这天下百姓虽多,可是你见过哪朝哪代,百姓造反?他们啊,不过是最底层的小人物,能掀起什么风浪。”

本质上,他们和华夏就不是一路人,一群自私自利的人,既挣脱不了时代的局限,更不想改变现状。

几位大臣相识一笑,并不知道,他们眼里卒子似的百姓,在未来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至于陛下,除了皇帝的身份他还剩什么?

大臣们有恃无恐。

其中以沈家和王家最为嚣张,他们都是世家大族,没有谁比不过谁,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朝堂上的暗流涌动在底下转化成迫切斗争,两家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落在天上,李仙长。

所有争霸天下的流派里,她是最有希望的一支,如今占据六州,也代表她有了足够的底气,他们再攀附过去,恐怕就要把自己降低身价。

可是,他们是辉煌百代的世族,李妩是什么?她无非占据着时代的便利,就是因为她背后有一个华夏,她本来身份,其实就是华夏最普通的公民,相当于他们嘉朝的百姓。

要他们向一个百姓折腰?骨子里的傲慢就不允许!

沈家家主房里。

沈宽正和心腹商量往后的路,不想下一刻,嫡次子风风火火地跑来:“父亲,您还在犹豫什么呢?为何不投靠李仙长,王家已经派人去了!”

沈宽一愣:“你从哪里得知?”

嫡次子和盘托出,原来,是他和几个朋友谈天,无意中得知王家鬼鬼祟祟,他起了心思派人盯着,也是运气好,发现他们私下动作,红木柳钉箱一箱一箱地运出去。

沈宽仔细观察,儿子眼里的焦急不是作假,况且沈家才是他的家,那么如此……

他和心腹对视一眼,王家那个老狐狸怎能会忽然做下决定?如今天下还没亡呢,以李仙长的速度,少说也得几年,几年时间,倘若你其中发生什么变数谁又说得清楚?

心腹却是皱起眉头,因为他想起一些事,提醒道:“李仙长如今的进度缓慢,是真如此还是有意拖延?”

细细数来,李仙长有足够的财富和兵力,贩卖的雪花盐、纸张、乃至新奇的棉布都在这城中引起一片风尚,就连齐家父子都投靠了她,手里少说掌握着十五万兵马,和稍显薄弱的京都比起来,倘若李仙长拼一拼,便是杀上京都也有可能。

可她迟迟未动……

这一刻,沈宽心头一跳,骤然警醒,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实际上,一切都在李仙长的操纵之下。

在性命和家族辉煌面前,尊严算什么!

“马上!马上去备一份大礼,派人送往漠北!”他说着顿了顿,郑重道:“万万不能被人发现!”

沈宽说着想起当今圣上,他那样的性子倘若被知道,叫他不由得脚下涌起一股寒意,直冲大脑。

嫡次子却是摩拳擦掌:“父亲,不如让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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