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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存云在淋浴下冲了很长时间,心里默默骂秦方律疯了。

穿上厚厚的衣服,两人又裹成了两颗球,也再看不见秦方律明晰的身材线条,阮存云终于松了口气。

按照更新后的计划,他们租了一辆房车,秦方律坐进驾驶室,阮存云坐在后面的桌边,晃晃悠悠地往黄金圈的方向开。

温泉的后劲儿太大了,阮存云现在握着杯子的手都有点抖。

秦方律回头看他一眼:“去床上休息一会儿,到了位置我叫你。”

“不。”阮存云固执道,“睡不着。”

因为驾照不够格,阮存云没法开车。

他不想让秦方律单纯当他的司机,独自在车后休息这种事他干不出来。

车里放着舒缓慵懒的音乐,是冰岛语唱的,虽然听不懂,但有种北欧独特的孤寂空灵感,很配周边的雪原风景,扣人心弦。

冰岛冬季路况复杂,风雪时现,一般人不敢开上路。

好在秦方律车技高超,开得稳稳当当,老天爷这会儿也给面子,天空晴朗通透,半点要下雨的意思都没有。

阮存云怕秦方律一个人开车太累太无聊,心中过意不去,便抛了温泉里攒下的那些羞,抱着零食盒坐到副驾驶,时不时地就问秦方律:“要不要吃旺仔小馒头?要不要吃QQ糖?”

这大好的机会秦方律当然不会错过,照单全收,就着阮存云的手心吃东西,一路上被投喂了个半饱。

两人一车,行驶在洁白孤寂的荒原,聊天,吃东西,听音乐,说不浪漫是假的。

下午的时间,两人去看了间歇泉。

巨型的泉眼像地球的眼睛,这里火山活动活跃,隔一段时间就会喷出二三十米高的水柱,壮观震撼。

自驾游就方便在这里,两人待在一边看了好几轮喷泉也不会被催促。

秦方律眯着眼笑:“来冰岛旅游需要带一位诗人。我语言太贫乏,只会说好看,好美,照片只会复制,表达不出心情,只有诗能写出这种震撼与寂寞。”

阮存云合上相机盖:“你不是会画画吗?也可以表达的。”

秦方律盯着阮存云看了一会儿,半晌轻道:“画不出来。”

太阳落山,天色湛蓝,他们回到房车,准备开车到营地,晚上就睡车里。

这是阮存云第一次坐房车旅行,新鲜得很。

之前规划行程的时候,秦方律一直担心阮存云睡不惯房车,毕竟那么小个车里要塞下所有生活必备空间,难免逼仄。没想到阮存云立刻答应,说自己很想睡在房车上。

阮存云一直喜欢比较狭小的空间,比如紧靠着墙的床,低矮的阁楼,这些地方让他有安全感。

再加上带着家旅行的感觉,本来就很新奇,有种流浪的自由感。

到达营地时天色还不算晚,两人坐在车里吃了带来的晚餐。有在当地买的面包,乳酪,也有从国内带过来的自热火锅和米饭。中西结合,莫名地不错。

秦方律吃着,突然“诶”了一声。

阮存云问他怎么了,秦方律说:“约好了这时候和家里的保姆阿姨打个电话的,她帮我喂猫。”

“因为出来十天太久了,虽然家里有自动喂食器,但还是要人帮忙照看一下比较好。”秦方律解释道。

阮存云一听猫就笑了:“让我看看猫!”

秦方律联网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对方很快就接了起来。

阿姨那边的镜头对着客厅,三只猫正抱着盆干饭,阿姨的声音从画面外传进来,交代打扫了家里什么位置,给猫喂了什么粮,它们吃得怎么样。

阮存云也凑过去,看到三个圆滚滚的猫屁股,不由地咧嘴笑了。

阿姨还在说,随着镜头方向的改变,阮存云看到秦方律的卧室门关闭着。

“你总是关着卧室门吗?”阮存云问。

“嗯。”秦方律点头,“一般不会让猫进去,猫毛粘床上我会打喷嚏。”

虽然这确实是原因之一,但不是最主要的。

阮存云赞同:“猫毛确实会让鼻子有点痒痒。”

秦方律突然笑了下:“是啊,所以昨天晚上沙发毛絮落我鼻子上,我没一会儿就醒了。”

阮存云浑身一僵:“嗯……嗯,今天不睡沙发了,应该好点儿。”

“应该吧。”秦方律说得很认真,“我就鼻尖容易痒痒,其他都还好。眼睛也不会因为猫毛过敏。”

秦方律这话说得,要不是因为在聊猫,阮存云差点就以为自己是被发现了。

好在秦方律神色一点儿异常都没有,阮存云便放下了心。

和猫打完视频电话,天色彻底暗下来。

两人轮流洗漱完,把车里的两张床准备好。

车子前面有一张顶床,后面有张大床。

阮存云斩钉截铁地挑了小一些的那张床,理由是:“我用不了那么大位置。”

秦方律在这事上用不着谦让,大大方方地占了车后端的大床。

最美好的是,两张床顶上都有透明天窗,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浩瀚星空。

两人一个睡车前端,一个睡后面,中间隔着大半个车厢,也不妨碍他们聊天。

阮存云抱着被子说:“明天就是在冰岛的最后一天,好舍不得这里。”

秦方律的声音传过来:“不是说我们还会来第二次吗?来看极光,来环岛自驾,所以没关系,明天只是暂时离开。”

“是哦。”阮存云带着开心的语气说,“晚安。”

秦方律侧头,看到阮存云正趴在床上看着自己,星光从天窗倾泻而下,洒在他身上,这一刻无比心动。

秦方律捏了捏自己手心,轻声说:“晚安。”

-

一定是神明眷顾,秦方律毫无征兆地在半夜醒来,神志尚且模糊着,眼中已看到窗外蓝绿色的明亮极光,如绸缎一样流淌。

他以为是梦,半晌没挪动。

但空气是冰的,床的质感是真实的,秦方律睡在房车后端,阮存云安静地在前面熟睡,呼吸深长。

秦方律终于确认,他看到极光了,是真的。心中狂喜,秦方律差一点喊出来,又在最后关口咽下喊声。

秦方律当机立断,光着脚,蹑手蹑脚地走到阮存云身边,挠了挠他的手心,然后飞快地转身躺会自己床上,心跳咚咚地敲。

他眯缝着眼睛,看到阮存云不安地动了一下,便赶紧合上了眼。

阮存云茫然地睁开眼,车厢里一片安静。

他看了眼手机,为亲秦方律定下的震动闹钟还没响,他怎么就醒了?

翻身打算继续睡,视线略过窗外,阮存云瞬间就清醒了。

极光!居然是极光!

阮存云心中只剩下“卧槽”两个大字,连鞋都没来得及穿,手忙脚乱地跑到秦方律床边。

“秦方律快醒醒有极光啊”这句话都冲到嘴边了,阮存云突然一咬舌尖,硬生生止住了。

秦方律睡得很熟,完全没有被自己刚刚的脚步惊醒。

阮存云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想,极光下,怎么能不和这个人接吻?

如果就这样把他叫醒了,他们就不一定会吻了,这不是白白浪费大好的极光?

阮存云定了定心,默默道,秦方律,请让我自私这一次,偷亲完今天的份额再把你叫醒,希望极光留得久一点。

想到秦方律在白天说的,他鼻尖敏感,这地儿肯定是不能挑了,要换个地方。

视线在秦方律熟睡的面容逡巡一圈,掠过嘴唇……算了,他还是没那个胆子。

最终,阮存云望住他睫宇浓密的双眼。

这双眼睛,在睁开时总是冷峻的,眼神有力而强悍,而在他望向自己的时候,里面又总是添入柔和的流沙。

阮存云喜欢这双眼睛,喜欢秦方律的很多种目光。

阮存云弯腰倾下,嘴唇轻轻碰到秦方律的眼尾。

平静骤然被打破。腰上突然扣上一只有力的手,阮存云感受到一股大力禁锢住他,顷刻间被拖进温暖的被窝,秦方律俯身压住他,目如鹰隼,星光灿烂。

“啊――”

阮存云反应不过来,喊叫脱口而出。

“你在干什么?”

秦方律把他抵在床边,气息滚烫,手按在阮存云腰侧。

“极,极光。极光出来了。”阮存云语无伦次,被按住的地方阵阵发麻。

秦方律哑声道:“你前天晚上亲我额头,昨天晚上亲我鼻尖,今天准备亲眼睛?”

原来所作所为早就暴露了,阮存云从里到外都被人洞穿,颤着呼吸狡辩:“没,我没……”

“我说你不会占便宜,是冤枉你了。”

秦方律声音低哑,手顺着阮存云脊椎骨一路摸上去,捏住他后脖颈的软肉。

“阮存云,你是有什么计划――旅行十天,每天偷亲我一次?第一天你也亲了我吧,亲的什么位置?”

灼热的雄性气息全扑在阮存云身上,他被逼得无处可退,睫毛和声音都乱颤。

只能缴械投降:“脸……”

“出息了。”

秦方律低笑一声,“胆子挺大。”

离得太近,阮存云受不了,伸手推秦方律的腹部,想把他推开,却完全推不动。结果反而被紧紧捉住,秦方律单手扣着阮存云两只手腕锁在他身后。

秦方律的声音低哑得不行。

“十天,亲十个地方。阮存云,我先教你一下。”

话刚说完,滚烫的气息就落了下来,秦方律捏着阮存云的下巴,亲了一下他的左脸颊。

“第一天的。”

秦方律接着偏头吻上阮存云的右脸,垂眼低数:“第二天。”

细密而郑重的吻一个个落在阮存云两边面颊,额头,左眼,右眼,鼻尖,左耳垂,右耳垂,下巴。

秦方律亲得很慢,每吻一下就报一个数字,深浓的目光似乎要把阮存云吞噬。

被亲到耳朵的时候,阮存云难以克制地低哼了一声,浑身都在颤抖,说不出半个字,张开唇呼吸才不至于缺氧。

秦方律低笑一声:“这么敏感。”

阮存云被激得腿肚子都在痉挛。

亲到第九天,下巴的时候,阮存云彻底软在秦方律怀里,两只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松开了,秦方律的床单被他抓得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