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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映在门上的身影消失了,魏念晚才压低了声量开口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也先退下了。”

萧誉本应立即说“好”,可不知为何他张了张嘴,这个字却没能吐出来。踌躇片刻,又看看窗外的天色,确实不早了,终是再次张了张嘴,应了声:“好。”

魏念晚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本以为这一切都无人发现,然而却被突然想起某事而折返回来的严公公收入了眼底。

严公公躲在抱柱后,震惊地看着璟王殿下的门扉,尽管魏念晚早已离开了,可他内心的震撼让他依旧无法移开眼睛……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魏娘子二更天从殿下的屋子里出来,而屋子里始终灭着灯,那这一晚殿下与魏娘子都在里头做了什么……

严公公纵是个阉人,某些方面却也并不无知,他越想越觉震撼。待这股震撼渐渐过去,他忽又记起今日和魏念晚说话时,未用敬语,不禁心下大骇!

明面儿上,魏娘子是殿下的老师。暗地里,魏娘子与殿下还不清不楚。无论是从哪方考虑,自己都应将她当半个主子供着啊!怎就能糊涂地未用敬语呢?

严公公懊恼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摇着头离开,心里想着明日一早见了魏娘子,定要好生说话好生伺候,断不能再轻忽怠慢!

翌日天才大亮,严公公便来魏念晚这边请人过去,说是赵刺史已来了。

魏念晚属实不明白萧誉为何如此,女傅这个身份不过是让她有个合理留在他身边的理由,实在不需时时向人演绎展示他们的“师徒情深”。

不过既派严公公来叫了,她自然不会薄了萧誉的面,是以换了身较为得体的衣裳,戴上帷帽便往正堂去了。

魏念晚到时,萧誉正坐在主位,与一名坐在他左下手位置的中年男子叙着话。她瞧了一眼那男子的面色,煞白不见多少血色,便知是同州刺史赵明权无疑了。

见到她进门,早知她身份的赵明权腾地一下从椅子里弹起,朝她见礼。因着起身时太过着急,牵动了伤口,他下意识抬手捂了捂左肩,额上已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魏念晚也微微颔首向他还礼,这时居于主位的萧誉也已起了身,满面温煦的笑意:“师傅快请坐。”他指了指隔着桌案的另一个上座。

魏念晚和他平起平坐也不是头一回,是以并不拘谨,走过去轻撩裙裾落了座。

这时萧誉又想起身负着两处剑伤的赵明权,忙道:“赵刺史也坐吧。”

赵明权依言回了座,向前微躬着身子道:“如今同州城内的隐患已除,殿下不妨今日就移驾敝府,也好让微臣为殿下尽一点心。”

“那就叨扰赵刺史了。”萧誉温和道。

赵明权自是连道:“哪里哪里,微臣之荣幸!”

他说话时,魏念晚一直隔着帷帽观察他,除了脸色煞白透着明显的虚弱之外,他的眼圈周遭还有一团乌青,想是夜不能寐造成。

这两处剑伤虽会带来诸多不便,但以魏念晚的经验还不至于喝了安神汤后睡不着觉。是以她便得出一个判断来:“敢问刺史大人,可是这桩行刺案还没有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