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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誉想说这根本不是偷懒的问题,而是自己真的撑不下来,但话到嘴里,还是咽了回去。他知道自己在这一方面,是很难说动魏念晚的。

是以萧誉自行扎稳了步子,想着真到了挨不住的那时,便如昨日那样瘫倒在地,魏念晚自会许他回去休息。

可这回萧誉却是想错了,魏念晚已然没了昨日的慈悲心,在他站满半炷香后,终于撑不住倒在地上大口喘息时,突然一只脚踩在了他的侧脸上!

萧誉一刹那几近忘记了呼吸,他震惊又骇然地感受着魏念晚的靴底,许久,才终于回过神儿来一般,不可置信地挤出两个字来:“师傅……”

他被魏念晚踩着脸,无法看到她此时的神情,但他想着能让魏念晚做出如此举动,她应是十分恼火的。

果不其然,魏念晚的声音从他的头顶压下,“殿下觉得我在羞辱你是么?没错,我就是在羞辱你,因为这种羞辱等你到了吴国,只会更甚!”

“在那里,兴许只是你穿了一件碍眼的袍子,说了一句为大自己亦或为大梁辩解的话,这种羞辱就会降临到你的头上!比起用毒和扎马步来,我倒觉得如何适应并习惯这种羞辱,才是殿下更应学的一门功课。”

说完,她终于将自己的脚从萧誉的脸上移开。萧誉却趴在地上久久未能起来,不是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而是他仍未从先前的震惊中缓过来。

他甚至不知起身后,该用何样的目光,何样的语气对着魏念晚。

见他不起,魏念晚便继续说教:“殿下若当真觉得受不了,不如还是逃吧。就如你在同州时计划的那样,逃到庭州亦或随便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安个家,苟且偷生。不必去吴国经历九死一生,也不必再想为你母妃和舅父复仇的事。”

最后这句,终于将萧誉的理智唤回,他艰难地站起来,目光定定落在魏念晚的身上:“你说什么?为、为我母妃还有舅父复仇?”

看他疑惑,魏念晚不由讥嘲一笑:“怎么,难不成殿下还以为你的大仇已然报了?”

萧誉紧锁着眉头,愈发的不解。

“殿下以为害死你母妃和舅父的人是那个姜氏,姜氏被圣上问斩,你母妃和舅父的仇便得报了,对不对?”魏念晚继续反问他。

萧誉仍是答不出话来,只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姜氏……”提起昔日的自己,魏念晚觉得好笑又心疼:“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她或许是害了你的亲人,可赌上自己的性命去做这些,是何等的悲壮?殿下可以恨她,但若将所有仇恨都记在她一人身上,难免有失偏颇。”

她向前欺近一步,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架势:“灌你母妃斟酒,赐你母妃白绫的人不是她。褫夺你封号,将你送去吴国为质的人不是她。捎你舅父一族,斩了他们脑袋的人也不是她。”

“其实你比谁都清楚,你最应该恨的人是你的亲生父亲,他才是杀死你母妃和舅父,并且抛弃了你的那个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