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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瓦坦洛夫斯基说:“因为我看过了洪侯发来的预选赛。”

周洛阳:“!!!”

所有的线索都在刹那间被联系到了一起——俄罗斯人本来就是暗网的顾客,在前往苏富比拍卖会前,便已于视频上看过预选赛中的周洛阳与杜景!而当时的他们,还在宛市玩密室!

于是在拍卖会上,这俄罗斯商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俩,并私下通知了洪侯。

然而同一时间,他还发现了,杜景戴着凡赛堤之眼。

“关于凡赛堤之眼,”斯瓦坦洛夫斯基说,“我的家族里流传着一个传说,到我身上,已经是第三代了。当初我的家族,正是倚靠它杀出重围,在十月革命之后发家,成为数代人的大贵族。”

“乐遥!”周洛阳望向厅堂一侧,莉莉推着乐遥过来。保镖推来沙发,斯瓦坦洛夫斯基说:“各位请坐,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只要配合。”

这下杜景哪怕有通天本事,也无法带着周洛阳两兄弟逃跑,毕竟乐遥根本没法跑。

“哥哥,”乐遥说,“你知道杜景做了什么吗?”

“不,”周洛阳说,“不是这样的,听我说,乐遥!你为什么不先来问我,会去听信别人?!”

乐遥喃喃道:“你不会相信的,你只相信杜景。”

杜景忽然道:“更多的事,还是回去以后再说吧。”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没有看乐遥,沉声道:“继续说,斯瓦坦洛夫斯基,我很想知道真相。”

斯瓦坦洛夫斯基从口袋里摸出另一块凡赛堤之眼,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说:“这块表在我的手里,哪怕你们成功让时光倒流,回到这一天,依旧得不到它。”

“是的,”杜景承认了,说,“你很聪明,哪怕我们拥有这个能力,你仍然设下了一系列计策,成功地破解了这个时间循环。”

周洛阳被保镖挡住,不让他接触到乐遥,素普更在一旁把乐遥看住。

这个时候,素普一手按在乐遥的肩上,示意没事的。

斯瓦坦咧嘴一笑,说:“看来杜先生对它的好奇心,更在自己的安危之上。”

杜景沉默地注视着凡赛堤之眼,没有说话。

“从哪里说起呢?”斯瓦坦洛夫斯基站了起来,一手揣在裤兜中,另一手拿着雪茄,走到窗前,开始回忆往事,解释道,“你们也许还不知道它的名字,是不是?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了,它真正的称呼,在俄语之中非常拗口。”

斯瓦坦洛夫斯基说了一串俄语,又道:“翻译为中文,应当叫‘光粒逆流转轮’。一九二零年,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在十月革命的第二年后,提出了有关超能力者的设想,以及寻找时间、空间相对的关系。”

“在俄罗斯这是很普遍的现象。”周洛阳答道,“但我更关心的是,你们家族是如何知道它的。”

斯瓦坦洛夫斯基说:“真正的光粒逆流转轮,最初确实在我们的手里。斯堪的纳维亚教派没落之后,我的一位太曾祖母,是这么说吧?将它交给了梵蒂冈教会,作为遗物,俄罗斯得到了它,并通过工匠,制成了第一块手表。”

斯瓦坦洛夫斯基背对厅堂,叹了口气,说:“当然,他们没能研究出它的太多作用,甚至无法启动这件圣物最基础的功能。只知道它异乎寻常,是一件外星文明留在人类社会中的强大武器。”

“后来物归原主,”斯瓦坦洛夫斯基说,“国家把它还给了我的祖父。一次无意的调试中,祖父启动了它的神秘力量,开始获得光粒逆流转轮的时间回溯功能。”

杜景说:“于是你的家族,得到了雄厚的财物,以及称霸一方的实力。”

“是啊。”斯瓦坦洛夫斯基转头,笑着朝他们眨了眨眼,说,“人生没有后悔药可吃,有时走错一步,就要粉身碎骨,但我的祖父从众多斗争中脱身而出,每一次都踏上了无比正确的道路,最终令这个家族,走向了巅峰。”

“但看上去他并不太小心,”杜景已经猜到后面发生的事情了,说道,“就像魔戒里的咕噜,这么重要的宝物,怎么能不谨慎看管呢?”

斯瓦坦洛夫斯基说:“你理应为中国人的智慧自豪,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到,用一枚仿制品来进行替换。毕竟我的祖父如此相信远·周,哪怕连最重要的秘密,也对他坦诚相待,只为了帮助他。但这块表,却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调了包。”

周洛阳瞬间就懂了,他仿佛看见名唤周远的曾祖父在高加索地区经商,结识了俄罗斯人,也即斯瓦坦洛夫斯基的祖父,因缘际会,窥见了他的秘密,接下来又因贪欲而制作了一块一模一样的凡赛堤之眼,把它换了出来。

直到俄罗斯人发现这件事后,已无法再回溯时间了。

“真的很抱歉了,”周洛阳说,“如果一切如你所说……”

“不,”斯瓦坦洛夫斯基说,“不需要道歉,周先生,我们家族早已看得很淡,说不定这反而是上帝的旨意呢?毕竟如此重要的武器,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也许将在某一天,会为家族带来覆灭的苦果,就像我在拍卖会上,提醒过你。”

周洛阳没有说话,斯瓦坦洛夫斯基说:“如果没有它,你们又怎么会被我盯上?周家遁去后,祖父于是逐渐放下了心结,留下仿制品,权当一份来自朋友的纪念。多年后,我终于旧事重提,朝环太平洋探员组织发起委托,让他们调查你的父亲,也即周嵩。”

乐遥与周洛阳沉默不语。

“最后是素普接手了它。”斯瓦坦洛夫斯基一瞥素普,说,“不过,我们两家之间,还是很有缘分。”

杜景没有给斯瓦坦洛夫斯基更多蛊惑人心的机会,反而道:“现在你拿到它了,你还想做什么?”

斯瓦坦洛夫斯基按掉雪茄,自若说:“你们不会使用它,或者说,无法正确地启动它最重要的功能。”

周洛阳一直知道,这块表一定还有奥秘,只是他们都不会用而已。

杜景说:“洗耳恭听。”

“当然,”斯瓦坦洛夫斯基又说,“关于它的力量,我也只是从祖父的日记上得知。”

他又坐了下来,拿起那块表,端详外围的转盘,说:“你以为逆流仅仅发生在二十四小时之中吗?不,我亲爱的朋友们。”

那一刻,杜景与周洛阳屏住了呼吸,心跳近乎停止。

“看来你们没有试过?”斯瓦坦洛夫斯基又说。

自从修好这块表后,杜景便不敢去乱动它,除了上链之外,生怕胡乱调试,又启动了什么麻烦的功能。

“让时针与表盘同时旋转,”斯瓦坦洛夫斯基说,“最终复位时,你将回溯无数个日日夜夜,直到你选定的那一天。你可以回到过去,也将前往未来。”

斯瓦坦洛夫斯基轻轻拉开上链钮,一声轻响,为了方便他的调试,凡赛堤之眼已被卸去表带,此刻他将表身放在桌上,左手尝试着旋转外围日期盘,右手则开始小心地拧动指针。

“你确定?”杜景说,“你改变不了什么,至少改变不了当下。”

斯瓦坦洛夫斯基没有说话,动作只是稍稍一顿。

杜景又说:“你只是在平行时空中穿梭,回到另一个时间线里的自己身上,不过是自欺欺人……”

“平行时空?”斯瓦坦洛夫斯基忽然笑了起来,说,“你们从远·周的记录中,得到的解释是这个?”

斯瓦坦洛夫斯基停下动作,解释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平行时空,你们只是没明白光粒逆流的原理,所有的时空里,你、我、他们……都是同一个人,你们的身体从来就没有穿梭过时间,被剥离这个维度的,只有……”

说着,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说:“灵魂,也即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