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梦境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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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婚服？

凤宣感觉自己的意识一开始有点迷迷糊糊, 像是做梦一样。被阿宝的声音惊醒之后，发间的迷糓木簪“嗡嗡”地细颤了一会儿，让他的灵台渐渐地清明。

映入眼前的一草一木都看得眼熟, 应该是回到了竹间小筑。

但和凤宣印象里的竹间小筑又不一样, 原本在院子里应该种着的那棵巨大的梧桐树的地方, 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凤宣回过神来, 想起命簿里的剧情。

他感觉自己现在应该是已经跌入魇兽制造的梦境之中了, 不然以自己金丹期的修为，哪有本事缩地成寸, 日行万里, 瞬间从长安回到缥缈仙府。只不过和命簿里有点不同，按道理说他应该跌落进戚琢玉的梦境来着，怎么好像是跌入了别的梦境？

是了。

魇兽虽然为上古妖兽, 但凤宣下凡历劫时元神虽然被封印, 可依旧是九重天上神。魇兽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窥探到他的梦境, 所以眼前的这一切应该是那“凡人小七”的梦境。

阿宝说完这句话之后, 见凤宣半天没说话。

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地抱着怀里的婚服跑远了。

凤宣没理她, 魇兽的能力有限, 无法完美的控制梦境中的所有人。

就像凡间唱得那种戏台子一样, 它可能设定了阿宝就只有这一句台词, 没给她安排更多的戏份, 她说完之后就会自己离开了。

片刻后，平静的梦境又掀起了一丝动静。

空气中就像是荡开了水波纹一样, 竹间小筑的院子里忽然又多了两道影子。

一个是紧随其后, 跟着凤宣一起跌入梦境的六皇子。

还有一个让他有点意外, 去煮鱼的身形慢慢地在院子里出现。

该说大魔头不愧是大魔头吗。

哪怕自己随便捏一个纸人出来，战斗力都这么强。

这可是上古妖兽魇兽制造的梦境，除了现实里真正的人之外。

没想到戚琢玉的这一缕分神也能来去自如。

凤宣还没习惯去煮鱼顶着和大魔头一模一样的脸。

被去煮鱼这么盯着，忽然有一种大晚上不睡觉出来瞎逛结果还闯祸了的心虚感。

直到一阵愤怒地“汪汪汪汪”狗叫声引起了凤宣的注意。

凤宣低头，发现自己脚边有一条对着自己狂吼的小黄狗。他盯着小黄狗的黄脸，感觉看着还有点眼熟。凤宣有点不确定，下意识问了一句：“六皇子？”

六黄狗叫的更撕心裂肺，狗眼泪汪汪，充满了悲愤：“汪汪汪！汪汪汪汪！”

凤宣“哇”了一声，还真是六皇子啊。

命簿里说，魇兽制造出来的梦境，可以让梦境的主人完全沉浸在梦境中。把虚幻的梦境当做现实，把现实当做南柯一梦。简而言之就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凤宣进入自己的梦境中还能保留自我意识，是因为他发间佩戴的这支迷糓木簪。

迷糓木是一种罕见的上古神木，生长在招摇山上，只要放在身上，就能保持神志清醒，不被魇兽迷惑。

作为梦境的主人，外来的人在他的梦境中，就会呈现出自己潜意识对这个人的真实印象。

凤宣看了眼六皇子，所以说原来他潜意识里面是希望六皇子变成一条狗吗？虽然他之前就觉得六皇子脏话连篇的样子真的很像一条路边狂叫的狗。好想笑，不行要忍住。听说被狗咬了好像会得疯狗病。

他又看向去煮鱼。

去煮鱼在自己的梦境里变得更加像戚琢玉本身。凤宣有点迷惑，怎么回事，他潜意识里面竟然希望这个大魔头跟在自己身边吗？他不会被这个大魔头传染了也变得有什么自虐倾向了吧？！

六皇子继续：“汪汪汪！汪汪汪！”

看起来有话要说的样子，凤宣用灵力开了他的灵智，六皇子的狗叫声瞬间变成人话，震惊不已：“他妈的我怎么变成一条狗了！他妈的我怎么变成一条狗了！他妈的我怎么变成一条狗了！”

感觉和他狗叫声的内容好像差不多都一样，甚至感觉连智商都很像。

凤宣又慢吞吞的收回灵力，让六皇子继续狗叫。

一共使用了两次灵力，凤宣觉得有点困了。

他看了眼自己的小荷包还在，于是从里面摸出一条毯子，搬出竹间小筑自己常爱躺的那张胡床。虽然没有梧桐树了，但是拖到院子里午睡也是很舒适的。

凤宣做完这一切，就裹着自己的毯子准备上胡床睡一会儿。

结果刚躺上去，就感觉毯子被什么东西用力拽住。低头一看，是六皇子的狗嘴咬着毯子的一角狠狠地往后扯。

六皇子松口：“汪汪汪！汪汪汪！”

凤宣给他开了灵智，六皇子：“你就这么准备睡觉了？！”

凤宣坦然：“不然呢？”

六皇子拔高声音：“我们现在都在这个妖怪制造的梦境里面，要是时间到了出不去，所有人都会死！！”

凤宣：“我知道啊。”

但是魇兽这种上古妖兽，又不是他这种金丹期的修为可以对付的了的。他看过原主的命簿，原主和“公主”陷入梦境之后，几乎立刻失去自我意识，毫无反抗之力。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原主被梦境折磨的伤痕累累，天亮之前才等到了戚琢玉来救他。

命簿里也没说戚琢玉到底天亮到什么时候来救他。

梦境里的一天相当于外面的一个时辰，天亮之前……算了算自己跌入梦境的时间。大概还得在这里呆个七八天的样子。

这里有吃的有喝的，还有睡觉的胡床和毯子。

凤宣感觉自己在这里摆烂几天好像也不是特别难。

他直接躺平，理直气壮：“但是现在已经到了我睡觉的时间了。”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有什么事，醒了再议。

从缥缈仙府到长安，一路上又是坐船又是萝白在客栈遇到无脸鬼，到了端王府还被几百个厉鬼吓唬了一晚上，凤宣感觉自己好久都没完完整整睡一觉了。

而且，六皇子绑架他的时候正好是晚上。

这个点，他平时都快睡一觉醒了。

谁知道六皇子看到他一副半死不活的咸鱼的态度，狗眉猛地一皱，仿佛想到了什么。狗头一转，看向去煮鱼的狗眼里全都是震惊。

他来回的看了看凤宣，又看了看和戚琢玉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去煮鱼，狗头不停摇摆，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什么精彩的替身婚内出轨莞莞类卿的狗血剧情，整条狗都不好了。

凤宣没注意到一条狗的心理活动。

他躺在胡床上的时候，看了眼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去煮鱼。老实说，顶着和大魔头一模一样的脸，他看着还是有点发憷的。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大魔头二号从胡床上抓着领子提起来，不准他无所事事的睡大觉，然后逼他写作业。

等等。

他怎么越来越像给自己找了个爹？

结果等了一会儿，去煮鱼都没什么动静。

可能是智商不太高的缘故，它看起来总是木木的不说话。

凤宣彻底躺下去的时候，它终于动了。

不过不是把凤宣抓起来写作业，而是身体有些僵硬地给他扯了一下毯子，然后盖好。凤宣有点意外，看去煮鱼还站着，习惯性地在胡床上留了一个位置。

他每次在梧桐树下睡觉的时候，戚琢玉本尊就很喜欢来跟他挤一张床。

明明自己都给他准备了另一张了，他还是照挤不误。

但去煮鱼只是站着，一动不动。

到底不是大魔头本人。睡觉之前，凤宣忍不住在脑海中感慨。

男人，还是纸片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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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宣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被外界的动静吵醒了。

他睁开眼，正好看到梦境上空的结界忽然被人撕开了一条缝，下一秒，面色阴沉沉的戚琢玉本尊就从结界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看到大魔头忽然出现，凤宣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中梦。

他应该只睡了一炷香的时间，不是睡了一个礼拜吧？命簿里不是说戚琢玉要在天亮之前才找到他，怎么他不按套路出牌，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了？

难道不应该先去找苏卿颜吗。

凤宣胡思乱想的几十秒内，大魔头已经走路带风的跨了过来。

可能是晚上要捉妖的缘故，他又穿上了之前在缥缈仙府常穿的那套玄色法衣。里面是一件圆领盘扣的襕衫，压了金色的暗纹，纹路不像人间衣裳的花纹，应该是某种防御的法纹。缠金嵌玉的鞶革将他身形掐的肩宽腰窄，迤地的鸦青色薄绡随着他走路的幅度在身后翻飞。

不得不说，这一幕俊的十分赏心悦目。

如果不是戚琢玉的表情难看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过来把他给揍翻，凤宣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欣赏一会儿。

他看到戚琢玉走过来，条件反射的从床上跳下来，第一时间就是从自己小荷包里面翻作业本拿出来假装努力的写作业。

结果掏了半天没掏出作业本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在梦境里面啊！他干嘛要写作业。不对，他干嘛要在大魔头面前假装自己很努力？

戚琢玉捉住他的手臂把他拽起来，开门见山，心情很烦躁地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这。一上来就是这个问题真的好吗。凤宣感觉自己还没有紧急编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

总不能把自己是来走命簿剧情的真相告诉他吧。

泄露天机会被劈的。于是纠结了一秒，看他装死大法。

凤宣保持沉默。他直觉感觉到，在自己沉默的这几秒里面，大魔头的心情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差了。

下一秒，戚琢玉忽然转头看着一直没说话的去煮鱼，手中瞬间暴扣了一个雷击，“废物。”

下下一秒，去煮鱼就被揍得飞了出去。

整条鱼“轰”地一声狠狠地砸进墙里，砸出了一个大洞，“哇”地一声吐了一大摊血出来。等等，纸人也会吐血吗？

凤宣连忙拽住戚琢玉的袖子：“师兄。是我自己不小心掉进魇兽的梦境里面的。”

戚琢玉看着他：“你帮他说话？”

哈？

这和帮它说话有什么关系？去煮鱼不是你自己的一缕分神化出来的吗，你这样打它自己真的不会痛吗？

凤宣感觉大魔头可能真的是有自虐倾向的。

戚琢玉把自己分神暴揍了一顿之后，才发现凤宣脚边还有一条狗。

六皇子全程目睹大魔头是怎么发疯打去煮鱼的后，被他这一眼看得狗身僵硬。

一人一狗就这么无声地对视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