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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清灵的挣扎与哭声忽然止住了,她愣愣地望着师无墨,他严肃道:“闭眼!”

师清灵颤抖着闭上眼,牙齿将唇瓣咬得发白。

她被封住了四肢,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只能听到刀子剐肉时磨过骨头的声响,令人齿寒的细微声,伴随着师无墨极力克制的呼吸与闷哼,引来邪修狂妄的大笑。

师清灵紧闭着眼,眼泪却还是流了出来,唇上也渗出血迹。

面上的痛苦,宛如遭受凌迟的人是她。

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比一个月,一年还要漫长。

一直到呼吸声微弱到不见,痛苦的闷哼声不再响起,时间似乎又恢复正常了。

师清灵这时候才听到有人说:“你当真是谢衡之的女人?修为居然这么差?拿来炼丹都废柴火……”

师清灵终于抑制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那邪修解了她身上压制,将她拎了起来,提到皮肉不存的师无墨身边,道:“让你最后见一面。”

只一眼,师清灵便疯了一样地挣扎起来,被直接摔到了地上。

几个邪修根本不在意师清灵的存在,商讨着再去一趟栖云仙府,看看能否趁机得来什么好处。

正在此时,两柄弯刀从林中飞出,干净利落地削去了两人头颅。

剩余两人见状不对,立刻转身逃走。

来人并没有拦住他们,而是极缓慢地靠近师清灵。

师清灵崩溃地大哭,也没看到来人是谁,不管不顾地恳求道:“求求你们,帮我杀了他们……帮帮我……”

为什么她不听爹爹的话,为什么谢衡之能这样冷血无情,都是他打伤了爹爹,如果不是他,爹爹就不会死了。

不对……是她不专心修炼,还经常惹事。如果她有谢衡之一半的修为,甚至是有萧停的一半,她都可以轻易杀了这些人。

她泪流满面地仰起头,却不曾想会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青白如死尸的皮肤,盖在瘦骨嶙峋的身体上,眼下泛着死气沉沉的青黑色。

“陆……”师清灵一时哑然。

手持弯刀的紫衣女子越过陆萍香,在师清灵面前蹲下。

她嗓音轻轻,哄劝似地说:“小姑娘,请人帮忙是有代价的……”

——

栖云仙府之内一片死气,满地都是死伤的修士。

谢衡之入魔后残暴至极,墨火烧遍仙府不说,走后更是以阵法将半数修士困在其中,法阵消散,其中的修士也无一生还。

剑宗的弟子脸上挂着眼泪,抖着手数命灯,想要为师门众人处理后事。数着数着,门外忽然有人闯进来,惊恐道:“玄宗的人说,宗主的命灯灭了!”

“什么?”

站在命灯前的弟子惊愕地瞪大眼,还不及痛心,传话之人又指着他身后。

“师姐!师姐的命灯……”

弟子回过头去,方才还无事的一缕魂灯,竟也无声黯淡。

手上的名册掉落在地,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已死之人。

他瘫软在地,如丧考妣地看着同门,呆呆道:“剑宗完了……”

——

直到开学前,虞禾已经因为流鼻血的事去医院跑了三次。

检查报告始终显示健康,并没有特殊原因。

爸妈更加担心她,连朋友提起这件事都唏嘘不已。

然而比起这件事,朋友还是更加唏嘘她怎么不去北方看雪了,而是选择留在本地的大学。

“我想待在家人朋友身边”,说着她又叹口气,无奈道:“而且原先想去的学校,那个专业要学高数……”

她的数学本来就不大行,十几年没学习,现在只记得加减乘除了。

虞禾正说着,眼前忽然一黑,晃晃悠悠地往一边倒,朋友连忙将她扶稳。

“你没事吧?怎么了这是?”

她摇摇头,不以为意道:“应该是贫血,小问题。”

“这还小问题呢?”

“真没事,我在好好吃饭了。”

即便家人朋友都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但直到开学,她的身体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在三甲医院的检查也说很健康,就是有点贫血缺乏运动。

虞禾不想在意这些异常,她只希望能将那个世界的不快忘干净,迅速投入到属于她的生活中。

除了不再看小说,性子更沉稳以外,虞禾的变化并不明显。

开学不久,宿舍里飞进一只巨大的甲虫,吓得舍友尖叫连连,一齐往外跑。

虞禾坐起身,隔着一张纸将甲虫捏住丢出窗外,而后又坐了回去,仿佛无事发生。

舍友惊叹道:“你刚才好冷静。”

虞禾听到这个形容词后愣了一下,脑子里竟然冒出一个身影。

她皱了下眉,随后又舒展开,笑道:“还好,也不算……”

跟谢衡之比,她还差远了。

到了秋天,虞禾三两天就生一次病,她怕妈妈担心,也不告诉家里,自己去医院打吊瓶

除了免疫力低下以外,贫血依然不见好转。

老师在堂上讲课,摇到虞禾起来回答问题。

她撑着桌子起身,说了没两句,鼻腔忽然一阵湿润,随后就看到书页上被滴落的血渍。

老师见状连忙道:“怎么流鼻血啦!快快快,哪位同学带她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虞禾熟练地抓起纸巾往外走,迈下教室的阶梯没两步,眼前的灯光好像也忽明忽暗的。

她的步子越发沉重,忽然就没了力气,猛地摔倒在地。

再醒来的时候,虞禾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气味儿,眼前是医院的白墙。

爸爸守在她身边,见她醒来,递给她一杯水。

“检查说身体没什么事儿,但是摔成轻微脑震荡了……”

他边说边叹气。

“怎么搞的?一直检查不出问题,这样也不是办法。”

等妈妈来看虞禾的时候,二姑也跟着来了医院。

“再躺一天出院,你二姑说带你去找别人看一下。”

“医院都说没事了,还能找谁?”虞禾脑子还晕乎乎的。

二姑弯下腰,神叨叨地说:“囡囡这可不像是生病,是叫脏东西缠上了,找个师父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