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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将近两月,北京天朗气清,蓝天白云,白日空气正凉爽,树上叶子都掉得所剩无几,就等早春抽新芽。

飞机还在滑行之中,胡珂尔大喇喇躺在宁岁旁边,开了手机,刷未读消息。

过了会儿侧眸看她:“所以,这是世纪大和解了?”

宁岁也放下手机,越过她,幽幽去看窗外。

玻璃窗很干净,棱角被设计成弧形,外面是晴朗的蓝天。

世纪大和解,倒也不能确定,毕竟以后吵不吵还是两说。不过当下的这个瞬间,她真的感觉先前心里积下的结释然了。

其实在刚收到芳芳的小作文时,宁岁脑海中是真的完全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后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泪水已经糊了满脸。

宁岁一直都是不怎么记仇的人,还比较乐观,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才能够保持高浓度的精神健康。

夏芳卉发脾气时候说的那些话,她往往听过就忘了,所以本来这次吵架,也没有预设真的能解决什么问题,或抱有任何期待。

可这一次,芳芳不仅没有再我行我素地置喙她任何,反而还向她道歉,是真的让她感觉心底很震动。

有什么东西跟着眼泪悄然落地,也随之融化了。

夏芳卉在几天后出差回来。

两个人一见面,在客厅里就憋不住了,互相拥抱彼此。

母女俩能和解,宁德彦自然也乐见其成,他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没细问,就进屋去,把空间留给她们。

宁岁本来没哭的,但是芳芳哭得太惨,一把鼻涕一把泪,她一时也没太忍住,两人就对坐着抱头痛哭。

夏芳卉又陈情自己,不断跟她说对不起,宁岁说没关系,这些都已经翻篇了。

其实母女之间,真的很难仅仅用这两个词说清楚。宁岁也难以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像小河般曲曲荡漾,陷落一角酸胀的柔软。

只觉得好像再怎么回想,脑海中全都是芳芳的好了。

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但却已经做到了她能做的极致。

会为她用心地准备生日礼物,买很多漂亮衣服,细心添置女孩子需要的各种东西。甚至细致到连卫生巾都特意买用料好的牌子,不要会发凉的那种款式,说对身体不好。

也会为了让老师多关心她一些,在班级家委会里做组织者,忙碌工作之余还鞍前马后,和其他同学家长打好关系。

宁岁成长的过程中,夏芳卉全情参与,每一个重要时刻,她都从未缺席。

胡珂尔曾经也说过,很羡慕宁岁有这样关心她的妈妈,这个世上,如果说有一个人,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为她赴汤蹈火,那一定是夏芳卉。

芳芳脾气是很暴,但也是真的特别爱她。

后来宁越从里屋出来,试图趁乱加入这个战局,呜哇鬼叫地张开双臂挤过来:“呜呜妈妈我也没关系,我也不计前嫌!”

夏芳卉温柔推开他:“小兔崽子,妈妈倒还没有和你既往不咎的意思。”

宁越:“……”

清大开学时间和京大不一样,谢屹忱还要跟着谢镇麟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就没有和他们一起回。

趁着室友还没回来,晚上刚刚在空无一人的寝室里整顿好,宁岁就打电话和谢屹忱说了这件事。

其实宁岁一直觉得,芳芳除了暴躁的其他时刻,都是很可爱的,但就是状态不稳定,像开盲盒一样可遇不可求。

而在这种正常状况下她俩的相处方式,如果要用一个词准确描述,其实是相爱相杀。

这点从夏芳卉扬言如果宁岁能考到第一就给她下跪就可见一斑。后来真考成了,宁岁还有胆贱嗖嗖地去问她能不能真跪。

至于那个演唱会的票,宁岁后来才知道,芳芳是和同事一起,在某个二手软件上找人买的。

她实在不精通这些年轻人的东西,花了好大功夫学习怎么甄别黄牛,确保票源的可靠性,最后成功拿到了不错的位置。

夏芳卉身上有一种特质特别感染宁岁,就是那种能替家人遮风挡雨的信念感。

爱让她变得很强大,好像在她妈面前,只要能为宁岁和宁越好,哪怕披荆斩棘也在所不辞,什么困难都不是困难,什么问题也都不再是问题。

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性,人在心情好的时候会觉得特别幸福,看什么都顺眼。

谢屹忱那头在忙着闪映的事情,键盘快速敲击的清脆声浅浅传来,两人仍旧连着麦,宁岁惬意地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酝酿睡意:“你回来是不是马上要打那个ACM的国际决赛了?”

又有快一周没见面,之前情人节的时候,谢屹忱送她的礼物是从香港带回来的护肤套装,说听说这个牌子很受欢迎。她刚才上床之前就涂了,质地轻薄,现在感觉脸上香香的很滋润。

谢屹忱说:“嗯,下个月中。”

“要出国吗?”

“在美国。”

“那么远?”

宁岁算了下那个音乐节的时间,发现正好重合。

她叹了口气,软声道:“我妈给了我两张票,好可惜,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谢屹忱又低沉应了声:“那我之后再陪你看看别的。”

宁岁喔了声,半阖着眼,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给我买的那个面霜好香啊,闻起来有椰子香味。”

谢屹忱笑:“特地挑的,喜欢吗?”

“喜欢。”

又聊了一会儿,宁岁嗓音里明显有点迷糊,气息浅浅绵绵,比平常要乖很多,谢屹忱敏锐地察觉到,让她先去休息。

于是两个人互道晚安,就挂了电话。

谢屹忱在尝试优化闪映的算法,对于他来说还是一个实践学习的过程。今天难得邱若蕴在家,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经过他房间,驻足。

她问:“你什么时候去北京?”

“两三天吧。”

邱若蕴颔首:“自己照顾好自己。”

谢屹忱却叫住她:“妈,我有事要跟你说。”

他一直都没和谢镇麟和邱若蕴提过女朋友的事情,但谢屹忱估计他俩其实大概早就猜到了,在香港的时候,还有想要攀关系的熟人长辈想做主给他介绍自家的表侄女,说年纪相仿,就当交个朋友,被邱若蕴笑吟吟地挡了回去。

谢屹忱觉得他们家还没到联姻那程度,但他其实也无法确保邱若蕴此举到底是因为看不上对方,还是不想搞包办婚姻那套,所以索性率先跟她摊牌,说清楚比较好。

和谢屹忱想象中一样,在他讲完以后,邱若蕴表情变都没变,仿佛早就猜到:“多久了?”

“两个月。”

“行,本来就是该谈恋爱的年纪,想怎样就怎样。”她看着谢屹忱,“你这是什么表情?觉得我会反对?”

“倒也不是。”谢屹忱挑眉,“我就是好奇,您和我爸对李叔他侄女什么想法?”

邱若蕴打量他片刻,笑了:“在担心这个?你以为我们是从清朝穿越过来的?”

的确也是他多虑了,差点忘了他妈男朋友都换了好几个了。谢屹忱笑了下,不动声色地起身,懒散地往外走:“行,我就问问。”

“阿忱。”邱若蕴叫住他。

“嗯?”

“谈恋爱你怎样我都不管,相信你有分寸。”邱若蕴依旧笑,顿了顿,“但是你表哥的事情,别投入太多精力了。往外借的钱丢了就丢了,我和你爸也不会真的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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