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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张姨过来了,她看到小女孩鼓鼓的口袋,笑着说:“她和5楼一个小女孩是好朋友,她是要留给她。”

晏鹤清眉眼温柔了几分,他又给了小女孩一份面包酸奶,“你一份,你的好朋友一份。你可以吃了。”

小女孩欣喜地眨着眼,比划着手语,“谢谢哥哥!”

这一切,全都落到了徐乔音眼里。

雨越下越大,晏鹤清回到二楼时,下午五点多,天就已经黑透了,灯都打开了。

“你参观完了。”男人问晏鹤清,“现在再告诉我你的答案,还要长期来吗?”

“是。”晏鹤清颔首,“我每周都可以来一次。”

男人相当意外,更是高兴,福利院实在太缺物资和人手了,他伸手,“欢迎你的加入。”

电话响了,男人接起坐机,听了几秒,他肉眼可见的激动,“院长您不是在逗我开心吧?”

“哈哈不是,我是太高兴了。”

“没问题,我立刻统计好发您。”

挂掉电话,男人坐下打开电脑,敲了一会儿键盘才想到晏鹤清还在,他拍了下脑门,“瞧我,有企业赞助就忘了你,今天没事了,你先回吧,以后每周来一趟就成。”

他拉开抽屉,将一块蓝色工作证递给晏鹤清,“照片姓名你拿回去自个儿填吧。”

晏鹤清接过工作证,道别后出了办公室。

走廊没有安装玻璃,是铁丝网,瓢泼大雨穿过铁丝飘进走廊,地面上已经积了不少水。

晏鹤清贴着墙下楼,快到一楼,他看到了徐乔音的背影。

徐乔音提着包站在屋檐下,安静望着大雨。

忽然,她迈脚就要走进雨里。

晏鹤清小跑上前,“徐老师。”撑开伞遮到徐乔音头顶。

噼里啪啦。

雨水砸落在伞顶。

徐乔音看到晏鹤清,苍白的面容有几分不知所措。

她记得这个少年,是今天新来的义工,看着……比她的儿子要小几岁。

想到陆牧驰,徐乔音一时忘了跑走,晏鹤清就先把伞塞到她手里,“雨大,您慢点走,我先走了。”

晏鹤清说完就戴上帽子,冲进雨里往前奔跑。

“你……”徐乔音想追上去,然而少年跑得很快,瞬间就在雨中跑远,看不见了。

徐乔音默默握紧了伞柄,也步入雨中,慢慢离开了。

与此同时,一楼院长办公室的门打开,院长点头哈腰送陆凛出来,“陆总,实在太感谢您对彩虹桥的热心资助了,我们缺图书馆和医务室很多年了,尤其是医务室,碰到突发状况……”

院长停住,他顺着陆凛的目光看向大雨里,只隐约看到一道闪远的身影,院长小声喊,“陆总?”

陆凛收回目光,“后续我助理会跟进,有任何需求都找他。”

院长乐得眼睛都笑没了。“这可太好了。”

迈巴赫停在宿舍楼前,司机下车撑开伞来接陆凛。

院长送陆凛上车离开,今天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地了。

几个亿的资助,以后小朋友生病看书都有保障了!

还多一栋新宿舍楼,也能再多接收孤儿了。

院长摸着胸口,又一次感谢了陆凛。

……

从福利院出来,晏鹤清身上湿了一大半,雨下得实在太大,他就跑到便利店买了一个果酱面包,一瓶水,站在便利店前的屋檐避雨。

撕开包装袋,晏鹤清安静咬着面包,他拿的是蓝莓酱面包,甜到发腻,晏鹤清不喜欢,但不想浪费食物,他还是慢慢咀嚼着。

不远处,迈巴赫缓缓停住,车门打开,司机撑开伞,小跑向便利店。

以为有人来躲雨,晏鹤清默默让到一边,正在啃面包,司机撑伞跑到他面前,微笑着说:“晏先生,我老板请你上车。”

晏鹤清很疑惑,顺着司机指的方向,他看到了路边停着辆车,但雨太大了,看不清车牌。

晏鹤清咽下面包,“你老板是?”

司机小心回,“陆总。”

晏鹤清认识的陆总只有一个,陆凛。陆牧驰叫小陆总。

在彩虹桥福利院碰到陆凛,在晏鹤清计划之外。

原文没提过陆凛是否知晓徐乔音的踪迹,陆凛和他哥关系淡漠,他完全不管他的家事,和徐乔音也就婚礼时见过一面。

但晏鹤清推测,以陆凛的手腕,他必然知道徐乔音这十来年都在彩虹桥福利院,只是他不在意。

那陆凛此时出现在这儿,是何缘由?

晏鹤清猜测着,跟着司机走向了车。

司机打开后排车门,晏鹤清望里一看,恰好对上陆凛深邃的黑眸。

晏鹤清低头看了眼他沾满了泥的鞋和裤腿,并未上车。“陆先生,竟然在这儿碰上您,您找我有事吗?”

陆凛目光扫过少年冻得发青的脸,眉峰微凝,“先上车。”

晏鹤清敛了下唇角,“我鞋和裤子都沾了泥水。”

“无所谓。”陆凛伸手调高了暖气,“上车。”

晏鹤清弯腰坐进去,立即感受到了暖意,他坐在靠车门的位置,鞋踩的地方,无可避免落下了泥水。

司机关上门,跑回主驾驶,他启动车问:“陆总,还是回家吗?”

陆凛看着晏鹤清,先前昏暗光线,现在才发现少年头发和爆米花炸开一样,满头卷,比平日多了几分少年气。

陆凛问:“你住哪儿?”

晏鹤清也不扭捏,既是上了车,他落落大方报出地址。

不用陆凛开口,司机马上导航。

迈巴赫在大雨里继续前行。

车内又安静下来,晏鹤清的裤腿不断往下滴水,他微微低头,长睫不时扫过他的皮肤,这时陆凛先打破沉默。

“我在福利院看到你了。”

晏鹤清扭头,瞳孔里倒映着车顶的灯光,“您刚才也在福利院?”

“有个合作。”陆凛说。

晏鹤清点点头,他唇角微微翘起,“我是来报名做义工。我以前在彩虹桥待过一段时间。”

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羞耻的事,大大方方说:“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出意外离世,亲戚都不愿意收留我,是福利院暂时收养了我。”

陆凛很意外,晏鹤清身世如此坎坷,只是也有迹可循,如果不是得自己养活自己,晏鹤清不会四处打工。

况且晏鹤清父母在世,亦不会舍得他辛苦。

陆凛沉默片刻,换了话题,“你的头发卷了。”

“噢,是的。”晏鹤清倒是忘了这事,他露出浅浅的笑容,“我头发湿了就会天然卷,大概是遗传我母亲。”他眼里透出怀念,“我记得她头发是天然卷。”

上车了好一会儿,晏鹤清的嘴唇还是发青,陆凛拿过保温杯,旋开倒了一杯姜茶递给晏鹤清,“我没喝过。”

言下之意很干净。

“谢谢。”晏鹤清接过喝了一口,有点烫有点辣,所过之处却很舒服,他眼睫轻轻颤了一下,“上次在山谷,好像也是这个味道。”

安静片刻,陆凛才说:“每次见到你,你都在出状况。”

晏鹤清微微一笑,“确实是,但不管您信不信,我其实是很少出状况。”

这时司机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陆总,到晏先生楼下了。”

迈巴赫已经在雨中停了小几分钟。

陆凛有些低气压。

这么快。

嘴唇刚动,晏鹤清先一步出声,“陆先生,雨这么大,要不上我家喝杯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