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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随身上出了一层汗,周京泽一边吻她,一边用低到不行的声音诱哄她,说:

“晚上西西也说了,许随,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许随的声音有点哑:“什么名分,你不是一直……是我男朋友吗?”

周京泽不满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又舔了一下,一字一顿: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问你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变成老公,嗯?”周京泽停了下来,拇指摁住她的额头,看着她。

许随别过脸去,一阵难受,她想了想,笑着说:

“那我考虑一下。”

周京泽轻笑一声,抱着她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许随的黑发扫到他的脖颈,喉咙一阵发痒,动作有些粗暴地把人扔到床上。

许随下意识地想逃,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纤足,拽到身下。

“你慢慢想,反正老子也等了这么多年。”周京泽声音低哑。

次日,许随从床上醒来,浑身酸痛,趴在床上根本动弹不得。

身上早已空荡荡的,周京泽在床边留了一张纸条给她。

许随起身,身上的被子滑落,她拿起看了一眼,上面说他有事外出一趟,厨房里有早餐。

许随在床上磨蹭了半天才起床,她洗漱完正准备吃饭时。

许母给她发来了消息,说道:【你王婶给你介绍了一个好对象,你啥时有空,瞅瞅去。】

许随眼睫一顿,她其实没跟妈妈说她谈恋爱了,更没跟妈妈说对象是周京泽。

但……是他了吧。许随想。

她想和他一直走下去的。

想到这,许随在对话框里打字发送:【妈妈,我谈恋爱了。】

消息刚发出来,许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许随不想接,是怕招架不住,便点了拒绝,快速回消息:【在加班呢,有什么您发消息给我就成。】

许母发来一条信息:【我买明天的车票过来见你对象。】

【啊?年底了,最近我俩都特别忙,要不再过段时间,过年我带他回家见你。】许随立刻劝道。

许母这才不再提要见她男朋友的事,过了一会儿,她又问:

【对方多大了,是做什么的?】

许随眼皮一跳,小心翼翼地组织措辞和铺垫:

【比我大一岁,职业……可能跟你跟你想让我找男朋友是安稳的职业不同,不过我是医生嘛,都差不多,忙起来还睡单位。】

【那他是做什么的?】

许随犹豫了一下,打了三个字过去:【飞行员。】

这条消息发出去以后,对方再无任何回应。

老东家东照突然找周京泽,他是没有想到的。

领导张成志说约在外面,周京泽也就答应了。

老张约他在鸦江广场附近,周京泽赶到的时候,老张穿着一件棕色的棉服,裹着厚实的围巾,怀里抱一纸袋面包,正坐在长椅上,喂广场上的鸽子。

哪有平时在东照西装革履带领团队做报告时的严肃形象。

周京泽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拿出一盒烟,撕开薄膜纸,抖出一根烟给他。

老张笑笑,接过来,先点燃了它。

“找我什么事啊,老张?”

“你那件事真正的结果出来了,李浩宁出来自首了,把他受到的威胁,以及干过的事一五一十地全招出来了,公司已经正式对高阳和李浩宁进行了起诉,目前正在走司法程序。”老张咳嗽一声说道。

周京泽一愣,手指敲了敲打火机,漫不经心地问:“李浩宁怎么忽然敢跳出来了。”

“听说是他压力太大了,他老娘也知道了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肯再用那笔钱接受治疗,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有愧于你吧。”

周京泽哼笑一声没有接话,真相大白后,他并没有太大的激动的心绪起伏。

怎么说呢?他知道,公正迟早有一天会到来。

老张拍了拍周京泽的肩膀,长抒一口气:“公司会为你澄清声明,并向业内道歉,还将用三倍的工资聘请你回来就职,你还是东照航空的一把手,怎么样,周机长?”

周京泽正低头点着言,闻言手一偏,一闪而过的火苗灼痛虎口。

继续点烟,吸了一口,吐出来,周京泽笑笑,掸了掸烟灰:

“不了,打算干点别的。”

老张一愣,拍了拍他,问道:“不是吧,舍得转行?”

“也不算,我大学老师朋友发的一个邀约,”周京泽把烟从嘴里拿下来,顿了一下,“国家中海交通运输部救援队。”

以后照样是开飞机,只不过是从喷气式飞机变成了直升机,成为了空中救援队的一员,更危险,肩上担的责任也更为重大了。

老张一愣,笑道:“可以啊,你小子,果然不用我担心,以你优秀的履历到哪都会发光。”

“不过你是怎么下定决心去那的?”

虽然都是属于蓝色的天空,但部门不同,职责也不同了。

飞行救援,不仅危险,承担的社会责任也更大,等于说把命交给了国家。

周京泽侧头想了一下,吸了一口烟,语气缓缓:“我姑娘吧,她对这个社会,选择的职业有疑惑,我就是想告诉她。”

“这个世界仍是好的。”

即使时代再糟糕,我们仍有心中的一套准则,无论是平庸,还是伟大,坚守住我们自己。

老张瞬间就明白了,他似想起什么说道:“你女朋友?是不是那个叫许随的,她写了很多投诉信给公司,还拜托我们一定要查清楚,说你一定不是那样的人,邮件上还附上了你过往的成绩与荣耀……我都不知道她哪找来你那么多资料。”

“这不多此一举吗?我们老东家还不知道你的过去。”

周京泽瞳孔缩了一下,烟灰抖落,语气缓缓:“她是什么时候给您发邮件的?”

“我想想啊,好像你刚去基地当教员不久。”老张回忆道。

这个时间点,也就是说他们还没和好,所有人都在嘲笑,痛骂他,被冷眼,被诬陷,被冷待,好像他就该是条丧家犬时。

只有许随相信他不是那样的,在背后一直默默地做着这些,希望有朝一日他能重返天空。

“这姑娘确实不错,我还听说她找了钟浩宁几回,”老张叹了一口气,“你小子真有福气,找到这么好的一姑娘,不得抓住喽。”

“不过你们这是双向的,都彼此珍惜——”老张正在点评的时候。

周京泽忽然站起身,摁灭烟头,哑声说:

“老张,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周京泽回到车里,发动车子,一路加速,眼神凛凛,脚踩油门飞也似的赶到琥珀巷。

周京泽跑上二楼,推开那间当初他们排练的琴房,他从角落里拖出一箱东西。

裁纸刀划开尘封的箱子,周京泽不停地翻找,在他青春时期收到一箩筐的情书和礼物中,他找到了一张尘封的唱片。

是他喜欢的五月天的一张专辑《神的孩子在跳舞》

与此同时,掉落的是一管过期的药膏和指套。

他现在知道,这礼物是许随送的了。

大学时,盛南洲翻出她的礼物,周京泽却当着众人的面,漫不经心地说道:

“送我礼物的人那么多,难道我得挨个去想吗?”

这句话,无异于将一个少女的梦给打破。

拆开塑封的专辑,一张书签“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周京泽捡起来一看,书签的背面写了一句话,少女的字迹清秀,一笔一划认真地写道:

你是我遥不可及的一场幻想,希望你一生被爱,轻狂坦荡,永远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