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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意确定方曼没听见那句话, 不过听没听见,他前一句的意思都表现得很明显了。

她忽然有些脸热:“别听他的。”

方曼说:“还带撤回话的。”

不过,他对沈初意越有占有欲, 她反而越放心。

当年在宁中认识的人里, 方曼和萧星河是难得态度没有转变的, 可以和梁肆调侃。

中途提起萧星河,沈初意开口:“哪天和萧星河一起,咱们再搓一顿。”

梁肆比较清楚萧星河的事, 微微一笑:“萧星河下个月才回宁城,可以提前约定。”

吃过饭后, 方曼拉着沈初意一起出了院子。

沈初意忽然想起来, “你今天比我想得来得早,是请假了吗?”

方曼点头:“是啊, 工作就那些,完成了待在工位上也没事做,就提前下班了。”

沈初意想象了一下自己是老板,还有网上经常抱怨领导的帖子:“你上司也不错啦。”

方曼转移话题:“你在这里住得怎么样?”

“挺好呀。”

“阿姨真不打算过来住?”

沈初意微微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妈的性格, 她挺固执的, 也有点别扭。”

两个人路过一个湖中亭, 在里面坐了下来, 小五就趴在过道上, 用爪子去碰湖里的锦鲤。

方曼说:“也是哦, 我要是阿姨, 还怪尴尬的,当初费尽心思拆散, 现在还是成了女婿。”

她话锋一转:“不过,我要是你妈妈, 现在肯定乐得当太后,有个大佬女婿,多爽。”

沈初意:“……”

方曼忽然道:“五年前的这个时候,咱们是在京市吧。”

沈初意眼睫轻眨,“嗯。”

五年前的六月底,正是盛夏,她和方曼一起落地京市,被梁肆接走,过了一个自由的“夏令营”。

那是从没体验过的人生。

梁肆带着刚几个月就奶凶奶凶的小五,带她们一起去玩,她们想做什么都陪着一起。

方曼眨眼,“你记得第一晚我们当时讨论什么吗?”

沈初意没好气:“当然知道。”

当时她们都刚成年没多久,住的是梁肆在酒店的顶层套房,那时候脑子里单纯,网上新闻看得多。

俩小女生还想过梁肆是坏的会怎么样,乱七八糟的想法很多,甚至还在想,方曼还担心,万一梁肆想要和沈初意尝禁果怎么办,知人知面不知心,少年人可饥渴了。

方曼甚至还担心,他们都成年了,不应该避讳这种事,要不要提前买套套,这样就算真情不自禁,也不会闹出问题来。

结果这话被来的梁肆正好听到。

安静了足足几分钟。

彼时的梁肆还不像现在,神情也颇不自在,打破了沉默:“我也不是很饥渴?”

从那以后的几天内,沈初意只要和梁肆有点儿肢体接触,就会想到当时的尴尬。

时过境迁,当初的话在现在也不成立了,沈初意心想,现在可不是纯情梁肆了。

“现在肯定不是!”方曼盯着她,“是不是?”

沈初意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方曼笑了半天,把小五的注意力都从锦鲤上移了过来。

散步完回院子的路上,方曼说:“我也该回家了。”

沈初意问:“你是怎么过来的,自己的车?我让人送你回去吧,晚上我可不放心。”

方曼含糊:“……来时是老板顺路。”

沈初意:“啊?”她追问:“快说说!”

她对于自己的事不敏锐,对于别人的事,反倒思路很清晰。

方曼只好说:“哎呀,就是我请假理由是事很大,他以为是真的,就说送我快点。”

沈初意眨眼,没记错的话,上个月两个人还相亲遇到,又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听她天天吐槽的,可不像是很冷漠的关系。

“有这么好的老板吗?”

“这算好吗?也还好吧。”方曼说。

“反正我没见到过。”

“我觉得你的老板更好呢,工资高,经常放假。”

沈初意说:“话不能这么说,我老板是因为宋薇,想法不一样,公司是开着玩的。”

方曼一本正经,想了想:“反正他送就送,又不是我要求的,我才不会给路费。”

“……”

沈初意忍俊不禁:“人家要了吗?”

方曼摇了摇头。

送方曼离开前,李婶还准备了一些礼物一起给她,方曼喜滋滋地大包小包回家。

沈初意回到房间里已经不早,推门转过一段,视线蓦地停在床上侧躺着的男人身上。

卧室里顶灯开着,明亮的光线落在他的眉眼上,沐浴过后微湿的额发还清晰可见。

他正在看平板,偶尔懒洋洋地划一下,修长的手指乃至腕骨清俊又漂亮。

听见动静,梁肆抬眸,淡然的目光牢牢定住沈初意,开口:“方曼已经走了?”

沈初意嗯了声:“刚刚走。”

她向那边走了几步,梁肆随手将平板搁在被子上,调侃道:“我没送她,没有诋毁我吧?”

“怎么才叫诋毁?”沈初意随口问。

她瞥了眼平板,上面的线图看着复杂,毕业后就不爱看这种的她只觉得脑壳疼。

沈初意取下头绳,梁肆视线也随着她的手动,缓缓移到白而长的天鹅颈上。

“这得问你了。”他说。

沈初意才不告诉他,“女孩子的秘密,你不能听。”

梁肆靠在床头,闻言唇角扬了下,十分坦然:“有多秘密?”

如果是平时,沈初意估计糊弄一下就过去了,今晚也不知是记起五年前的事,忽然改了主意。

梁肆总是游刃有余,她说不过,也该噎一下。

“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她问。

“我说过的话太多了,不知道哪句是你想听的。”梁肆抬手,拨弄黑发,有种恣意的帅气。

沈初意站着的,低头看着床上淡定的男人,语调放慢,有些打趣:“你以前说,你不是很……饥渴。”

她明明是想逗他的,偏偏这话说出来,自个先不好意思起来,眉眼都生出一种昳丽。

梁肆倒真没想到这句话,久违的记忆浮上心头,原本平缓的眉微微挑起。

“所以,你是觉得我现在很饥渴?”

沈初意没说话,眼神很明显——这还要她觉得?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收到她的明示,梁肆轻轻一笑,悠悠回道:“我当初也没有用陈述句吧?”

沈初意:?

还能这么反驳的?

不是,他是不是承认他从头到尾都是饥渴的了?

沈初意睁大眼,“所以你当时是说假话?”

梁肆听着这问题,看她受惊不信的表情,摸了摸下巴,“倒也没有太假,比不上现在。”

血气方刚的十八岁少年,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他当时更多的是想着亲吻。

他缓缓吐出一句话:“这之间的变化,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沈初意真没想到他就这么直白地承认了。

调侃不成自己反倒被调侃,当机立断,忙不迭直接结束这话题,去浴室了。

等回来时,沈初意自觉这件事已经成为过眼云烟,甚至心里做好了负距离交流的准备。

然而,今晚的事总是出乎她的意料。

梁肆熄灯后甚是安静。

沈初意奇怪,却也没开口,身旁的男人好似已经洞悉她的疑惑,黑暗中响起清润的嗓音。

“你生理期快到了。”

沈初意讶然,这才想起来,轻声:“嗯,应该还有两三天吧。”

她小声:“我还以为你……”

“我怎么?”梁肆说:“意意,你的丈夫还没饥渴到丧心病狂的程度。”

沈初意哼唧:“这句话真假?”

耳畔能听见男人的笑音,随后的话语更似乎是在蛊惑她:“要不你试试真假?”

沈初意才不试,她又不傻。

-

一夜好眠。

次日便是周六,沈初意终于可以睡懒觉,所以昨晚都没有定闹钟,奈何总有意外。

手机铃声堪比闹铃。

沈初意眼睫眨动了两下,最后还是没有睁开,习惯性地去摸手机,“喂?”

辛真真一听她的声音就是美人初醒,格外好听,忍不住心里惊呼:“沈医生,你刚醒吗?”

“嗯……”沈初意这才缓缓睁开眼眸。

她下意识地转向另外一边,对上漆黑如墨的一双眼,一时间脑袋浑浑,反应不过来。

他醒了?被吵醒的吗?

“沈医生,咱们上热搜啦。”辛真真说正事。

“嗯?”沈初意陡然清醒,注意力被转移,蹙起眉,第一反应是自己和梁肆被拍了,“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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