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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是昆仑山神兽,昆仑山是享誉古今的修道圣地,那里繁花似锦,四季如春,白泽集天地灵气修化而成,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

一个人犯了事,要进行惩处,不光对自由,对身心也必须形成折磨。白泽怕冷,所以上界决定把他流放到极寒之地,也不关着,让他看守九黎壶。九黎壶是上古神器,能造就万物,也有惊人的毁坏力。此壶还有个别名,叫炼妖壶,据说多坏的妖物被扔进去都能受到净化。龙君有时候就想,既然天界的装备这么先进,当初神妖大战的时候拿来派用场,离相就不用死了吧!可是为什么没用?事后又让白泽来看管,也许目的是想对白泽进行精神摧毁。总之白泽是被困住了,他再也离不开飞浮山,必须在那冰天雪地里日夜护卫,除非等到另一个受罚者来替他,否则就得一直煎熬下去。

艰难前行,每踩下去一步,雪都没过了小腿肚。向前望,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向后望,身后跟着个小小的队伍,风雪刮过来,风帽里的脸都冻得发僵。关于这次出游有这么多人随行,龙君到现在仍旧觉得不满。他的本意是只带傻鲛一个人,谁知千机和阿螺执意要跟随,还有当初把她拐骗回北溟的护法和扣扣也明确表示,找回溟主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找回并永远保护。溟主到哪里他们就到哪里,溟主要是不带上他们,他们就自杀,请人把他们制成标本,放在光明殿两侧永生永世为溟主守门。对于这种盲目的忠心,龙君也只能说算你狠。妖族历来言出必行,虽然一个是章鱼,一个是乌贼,怎么说都是两条命,非要以死相逼,他也狠不下这个心。

海味到了这么冷的环境里很保鲜,但是行动慢了许多。龙君倒还好,真身是如此出尘的神物,炎热还是寒冷,对他来说没什么大区别。所以他打头阵,用他的双脚给他们踩出一条路来。饶是如此他们依旧步履艰难,因为越靠近飞浮山,身上的法力就越弱,否则一纵身就能过去,为什么还要步行呢!

夷波气喘吁吁:“干爹,是不是快到了?”

龙君说没有,“飞浮山方圆九千里,咱们连边都没碰着呢,再行两千里才到山脚下。”

她撅起了嘴:“那要走到什么时候?”

他看了她一眼,“是你坚持要来的。”

是啊,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又踩下去一脚,鞋底咯吱作响,她突发奇想,“干爹,小鲛踩着你的脚印,会不会怀孕?”

龙君噎了一下,身后的人都目瞪口呆,这是个严重的问题,常传人间有女子踩了龙的足印受孕的,生小龙的时候还不是卵生,是胎生,然后孕母就难产而死了……扣扣惊恐大叫起来,“怎么办,我们踩了那么多下,全体怀孕了怎么办?我是雄性啊……”

没说完就被邕崖护法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雄性怎么怀孕,你有地方生吗?只有雌性会怀孕好吗!”

然后扣扣更绝望了,“阿螺,你答应和我交往的,不能怀龙君的孩子啊!”

阿螺一头黑线,如果这个问题真的出现,那怎么办?好姐妹会变成情敌吧?会反目成仇,争得你死我活吧?她和夷波面面相觑,“你放心,我可以当代理孕母,生下孩子算你的,绝不和你争宠。”

夷波呜呜哭起来,眼泪没等变成鲛珠就在脸上结了冰,拉着她的手说:“好阿螺,够义气!你放心,我会把孩子抚养成人的,将来也不会告诉他生母是谁。那个……龙和海螺会生出什么来?以前没有先例吧?”

龙君直翻白眼,真是群听风就是雨的低智商!他优雅地一抖袍角,抖落了满身的雪沫子,因为要在冰天雪地里前行,他特意换了件镶赤红滚边绣金线的玄服,以便让周围的景致更衬托他的华贵。他穿得很少,臃肿不能凸显他的气质,于是看上去总有种单薄的美态,淡淡道:“放心,本座比较喜欢有接触后再孕育后代,我对自己的外形很满意,只要我高兴,随时会有一堆人愿意给本座生孩子,用不着采取这样的手段。”

夷波听到“一堆人”时不太高兴,撇着嘴看千机,“长老,我好累。”

千机长老的脸埋在雪白的狐毛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的轮廓那么鲜明,就像仕女描了眼线,眼梢微扬,看上去十分惊艳。他不声不响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溟主上来吧,臣背您。”

夷波霎时觉得心头一暖,“长老真好。”然后很含蓄地往他背上一趴,直接把他压趴了。

队伍的最前面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夷波一脸沮丧地爬起来,看着被压进雪堆里的千机轻轻嗫嚅:“对不起,胖到你了。”

千机长老挣扎着站起来,脸上五彩缤纷:“是臣学艺不精,不能怪溟主。”

夷波自觉没脸见人了,所以这里是闹哪样,法术全然不灵,体重却依旧存在。果然是女孩子永远的痛啊,怎么甩都甩不掉,令她悲愤欲绝。

龙君得意地走过来,低头打量她,“现在知道了吧,你的人生不是随意能够将就的,你有常人难以承受之重,须得体形相当才能背负你。”

所以他是在借机宣告她别无选择吗?开玩笑,夷波向来有不屈不挠的精神,和千机的秀恩爱是不能停止的,要不然也不会带上他了。她给千机拍了拍袍子,“长老无须自责,其实我就是想和你撒娇罢了。你累吗?我来背你吧!”

龙君的脸立刻拉了八丈长,“你都没有背过我!”

夷波鼓起腮帮子,“以后再背干爹,现在小鲛比较想背我家千机。”

我家千机?哈!龙君叉着腰别过脸,“不相熟的人是不能随便背的,你听过这个传说没有,有个小孩半路上背了个老头,老头隔一会儿说‘重那么一丁点’,到最后化成了一座小山,把孩子压死了。这么恐怖的故事当前,你也敢背他?”

夷波翻了翻眼,“是西岳奇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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