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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怎么催得这么急呢。

左军还能说什么,也只能无奈叹口气,埋头到了材料里。

这么一赶工,他下班的时间比平时又足足晚了一个多钟头,急急忙忙冲下楼,开车去接高宇佳的时候,又被妻子抱怨了一通。

“难得一次同学会?,结果还迟到,人家说不?定还觉得你?心?虚,故意躲着谁呢。”高宇佳等了一个多钟头,心?情很不?好,就连说话都带着刺。

“我好端端的能躲着谁?”左军嗤笑一声,不?耐烦的说,“都说了是加班,我也没法子呀,这不?是推脱不?了吗!”

最叫他不?爽的,是好不?容易把报表弄了出来,结果送到楼顶的时候才知道?,大小姐临时被她朋友叫了出去,早就走?了。

这些含金汤勺出生的富二?代就是和他们这些打?工人不?一样,一句话让别人累死累活,结果转头就走?了,让左军觉得自己做的全是白工。

听老?公说了这事,本来心?里还有点气的高宇佳,也跟着愤愤不?平:“你?领导怎么这样!也太耍人了吧!”

左军无奈的摇摇头:“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会?投胎呢?”

“算了,不?管那些,”高宇佳把头一甩,得意洋洋的朝向丈夫,“你?看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特别好看?”

因为?今天的同学会?,她特地做了一个1000多块的头发,买了一条价格很贵的长裙,耳边脖子上还带上了度蜜月的时候在国外买的珍珠耳环和项链,手腕上戴的白金手链也是镶钻的,打?的主意就是在同学会?里艳压群芳,狠狠把薛蜜压下去。

当年读书的时候,她和薛蜜一直没争出谁才是班花,薛蜜对此好像不?太在意,她却一直憋着口气,后?来还因为?左军的事,那口气就更?堵了。

她又看了一眼左军身上的衣服,满意的点点头:“你?今天打?扮得不?错,在同学会?肯定出彩。”

男人嘛,也没必要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关键还是稳重有气质,最重要的,是有钱财傍身的底气。

左军本身工作不?错,家里条件也好,早早就给?他买好了婚房,这也是高宇佳年纪轻轻,就点头愿意结婚的重要原因。

其他人还在为?了房子车子努力拼搏的时候,她早早就拥有了这一切,怎么可能没有优越感?

尤其跟看起来像是失败者的薛蜜比起来,大学时候的那些辗转反侧,郁闷不?甘,好像也终于彻底结束了。

高宇佳又看了一眼手机,小群里正在聊着同学会?的事,顺顺便也催高宇佳快点过来,大家都在等她们这一对呢。

高宇佳唇角微弯,又忍不?住问:“薛蜜真的来了?她看起来怎么样?”

小群里安静了一会?儿,才有人回:“来了,和她们寝室的人待在一块儿呢,我们跟她也都不?太熟,没搭上话。”

小群里的人都知道?高宇佳暗地里一直跟薛蜜不?太对付,或者说,有很强的竞争意识,可惜对方一直没接她的茬,反而叫她更?加气闷。

现在看看同学会?上的薛蜜,好像也没有想象里的那么落魄,甚至出乎意料的光彩照人,所以一时间,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高宇佳看着群里的留言,又看看身边的丈夫,心?里却是一阵舒坦。

等到终于到了酒店,她挽着左军,款款的走?进了小厅里。

左军亲密的靠着妻子,眼神也一直在找薛蜜。

他就是想让对方看看,要不?是她当初眼瞎,今天站在自己身边,打?扮得珠光宝气,风采出众的人,就该是她了。

这次同学会?,到的人不?少,差不?多有20多个,刚好凑两桌。

组织人就直接包了一个可以放两张大餐桌的厅,边上还有一排座椅,和两张麻将桌。

这时候还没到正式上菜的时候,虽然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坐在餐桌上说话,绝大多数人还是坐在旁边的软椅上,还有几个开了麻将机的,正在打?牌。

薛蜜和他们寝室的人就坐在其中一张牌桌上。

小丹一直挺喜欢打?牌的,大一报到的时候还提了一副麻将牌,又厚又重,硬是被她跟宝贝一样从老?家带了过来,结果因为?军训的时候聚众打?牌,道?具都被收走?了,她求了好久,教官才在军训结束以后?,把麻将牌给?还回来。

在她的贴心?指导下,其他三个人不?说牌技有多好,做麻将搭子还是勉强合格的。

这时候,看到麻将桌,小丹第一个就跑了过去,赶开不?打?牌还占座的家伙,开开心?心?的开了机器,招呼室友玩起来。

在她的带动下,另一台机器也被打?开,牌搭子很快凑齐,开始摆起了龙门阵。

小丹一边把牌往机器里推,一边还抱怨:“其实亲手码牌才有意思,现在什么都用机器代劳,都没那个味道?了。”

她们读书的时候就不?打?钱,现在当然也不?破例,但是会?有贴纸条子的惩罚,不?管输赢,大家顶着满脸纸条子,最后?还要去寝室楼道?里跑一圈,笑翻一帮人。

小丹瘾虽然大,技术却有点菜,才开局没多久,脸上就已经被贴了两张条子,白花花的纸条随着她的动作到处乱飘,看着就惹人发笑。

几个人热热闹闹的搓着麻,根本没注意到门口的动静,薛蜜也正在一脸严肃的研究着手里的牌,一点都不?想变成第2个被贴条子的人。

虽然不?想承认,左军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麻将桌边上的薛蜜。

她还是大学时候的那个模样,神情慵懒中有点疏远,不?太喜欢和其他人打?交道?,也不?怎么参加社团活动,看着温温柔柔的,其实很不?好接近。

左军又用力挽了一下妻子的胳膊,挺了挺胸,故意绕到牌桌跟前,问了一句:“你?们怎么又打?牌了?难得同学聚会?,应该多聊聊天嘛。”

坐在牌桌上的小丹,直接一个白眼飞给?他。

这人看着人模狗样,一开口就爹味十足,别人想干嘛关他屁事?

另外一张牌桌上,有个左军的室友,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想打?就直接说呗,唧唧歪歪个什么劲,要不?要我把位子让给?你??”

左军脖子一梗:“我对这个又没兴趣。”

他还是看着薛蜜,想等对方抬头看自己一眼,可惜一直没等到。

高宇佳却被丈夫箍得生疼,不?耐烦地挥开了他的手,也给?了他一个白眼。

好端端的,这是发什么神经呢?

左军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妻子的不?痛快,依然直勾勾的盯着薛蜜的侧脸。

虽然一点都不?想承认,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说,几年不?见?,薛蜜竟然比他印象里更?加漂亮。

再看看旁边的妻子,就算打?扮得光鲜亮丽,也总少了那么点风情。

其实与其说他是真对薛蜜有什么情真意切,不?如说是被拒绝以后?的执念。

就跟那个挺有名的作家说的差不?多,得到的是衣服上的一颗干饭粒,没得到的,就成了心?上永恒的白月光。

尤其对左军这种自尊心?过强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要是这时候,他见?到的是颓废落魄,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薛蜜,说不?定只会?嗤笑几声,庆幸自己最后?选了高宇佳。

可偏偏,对方现在的状态比他想象的好了不?少,或者说,就算不?染脂粉,看起来也比他浓妆艳抹的妻子漂亮多了。

这就让左军心?态平衡不?起来了。

要是被薛蜜知道?他这波澜起伏的小心?思,只会?冷笑一声——男人可真是蠢的,连化没化妆都看不?出来,化个淡妆,就以为?真是素颜了。

不?过可惜,她甚至都不?知道?边上突然多了个以前的同学,就算知道?了,能不?能认出来,也还要两说。

左军牵着妻子,在麻将机旁边来来回回绕了两圈,最后?还是只能失落的走?到旁边,坐了下来。

高宇佳却不?高兴了:“你?怎么回事?看到旧情人,心?思又扑上去了?”

左军勉强笑:“你?瞎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我刚才就看看牌,不?过觉得没什么意思,真不?知道?这种东西有什么好打?的。”

高宇佳才不?相信,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我可没瞎说,你?刚才盯着人家,差点都走?不?动道?了,你?真当我瞎啊。”

她打?量了一遍薛蜜的打?扮,朴素无华,果然混得不?太好。

可即便如此,她心?情依然好不?起来:主要薛蜜的皮肤看起来太好了,身材也一点没走?样,简直让人嫉妒。

甚至就连左军的目光,也一直游离在她身上,更?让高宇佳气得咬牙切齿,觉得好不?容易扳回来的一局,好像又莫名其妙失败了。

偏偏对方还一点不?放在心?上,连多看自己一眼都懒得看。

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不?过是个感情失败,工作还丢了的可怜虫而已!她狠狠的在心?里咬牙,安慰自己。

看转了一圈,也没办法引起对方的注意,夫妻俩终于分开,各自去找自己熟悉的同学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