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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后方车厢的桑代克察觉到了这里剧烈的以太反应,短暂的迟疑后,他意识到了伯洛戈的目的,他要停下列车。

“拦住他!”

桑代克怒吼道,列车绝对不能停下,他试着追上伯洛戈,可这时车窗外射来密集的子弹,弹雨从头顶掠过,压制着车厢内的所有人。

阵阵欢呼声传来,那个神经病不畏死般,无视士兵们的反击,在荒野上一路疾驰。

桑代克有些搞不懂这个家伙,他看起来像是刚从疯人院里逃出来,可就是这么一个家伙成功压制住了他们。

没时间犹豫了,泛光的花纹从桑代克的体表泛起,他干脆地释放了秘能,释放力量的同时,他还尝试追击伯洛戈,趁着帕尔默换弹的时间,桑代克来到了下一列车厢中。

突然、呼啸的狂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水,沿着车窗的裂隙倒灌入车厢内,一瞬间风势大上了几倍,摇摇欲坠的车窗纷纷破碎,锐利的边缘划伤了桑代克的脸颊。

每个人都被风吹的抬不起头,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许多,好像他们正被风暴蹂躏。

帕尔默的欢呼声再次传来,好像在嘲笑众人。

实际上,帕尔默热爱暴雨天还有另一个原因,在这样狂风大作的天气下,秘能·风源的强度被提升了数倍。

环境也将决定一名凝华者的强度,秘能·风源的效果是统驭四周的气流,而现在,正有一场暴风雨听候帕尔默的差遣。

强风撞击着列车,剧烈的颤抖一直蔓延到了伯洛戈那里,如此高亢的以太从身后释放,想必是帕尔默与桑代克交手了。

将卫士斧高高举起,伯洛戈也该做他应做的了,一斧头劈开了车门。

刹那间枪声大作,这间车厢的士兵们等候多时,扣动扳机,强大的火力瞬息间覆盖了伯洛戈的身影。

哪怕是不死之躯,直面如此密集的火力,也会在瞬间支离破碎,可预想中的血肉横飞没有发生,破碎的雨雾后,朝他们走来的是冷铁的甲胄。

这真是个足以令人尖叫的情景,沉重狰狞的甲胄劈开车门,朝着士兵们大步而来,他就像从某个骑士电影里穿越而来的,这本该陈列在博物馆里的东西,如今变成了逐步靠近的死神。

纷乱的火光在甲胄上溅起,可这无法阻挡他的步伐,卫士斧奋力挥起,劈开一具又一具的血肉之躯。

鲜血与死亡,还有暴虐的意志。

每个直面甲胄之人,都被骇魂之容的力量冲溃,有的士兵实在难忍这样的疯狂,他转过身推开了车门,放下了所有的武器,直接跃向了潮湿的荒野,身影狠狠地撞在地面上,翻滚了数圈,消失在雨雾里。

有的士兵尖叫着拉开了手雷,短暂的延迟后,炽热的爆炸席卷了车厢。

列车再度剧烈地震动起来,车厢的侧面被炸出一道缺口,滚滚浓烟从其中溢出,好像拖拽着一条灰黑的尾巴。

下一间车厢的士兵们探出头,他们看到那头钢铁的恶灵也被炸出了车外,阵阵欣喜从心底升起,驱散了那压抑的不安。

刺耳的风声从头顶传来,仿佛有某种极为锐利的东西在切割沿途的一切阻碍,无论是狂风,还是暴雨。

卫士斧劈入了车顶,死死地卡在框架中,斧柄的末端绑着一道钩索,随着以太注入适应之臂,恶灵撕开雨雾,再度踏上列车。

爆炸令甲胄变得坑坑洼洼,还有些护甲碎裂,其下的身体血肉模糊,但几个呼吸间,血肉在飞速自愈,与此同时,破损的护甲也在秘能的驱动下重新填补,就像增殖一样,将所有的损伤全部抚平。

伯洛戈拔出了卫士斧,大步向前,他距离列车头只剩几个车厢的距离了,视线沿着铁轨向前,更远处是一座横跨深谷的石桥,它的身影在雨雾下显得极为模糊,看起来就像从深谷下爬起的怪物。

嘈杂的风声里,些许的异响从身后传来,扭头挥动卫士斧,伯洛戈可以确信,自己劈中了目标,但从斩击的触感来看,自己命中的似乎并非为血肉之躯,它要比人类的肉体更坚韧更强健。

惨白的无貌面具映入眼中,在卫士斧的斩击下,它的身体呈现一种诡异的歪扭,按理说这一击砸断了它的脊柱才对,可它仍能行动,挥起沿着手臂刺出的利刃,在甲胄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凹痕。

对方的身材纤细,体表被某种漆黑的物质覆盖,它极为坚韧,能轻易地抵挡斩击,四肢着地,配合着对方那反常理的大角度动作,宛如噩梦里袭来的鬼影。

伯洛戈脚下的车厢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哀嚎声,随即有两把剑刃撕开了车顶,又一头纤细的鬼影越出,它试着偷袭伯洛戈,但伯洛戈要比它更快,卫士斧凶狠地砸下,被击飞的途中,能清晰地看到鬼影的脊背直接弯折了起来。

它刺出利剑,将自己牢牢地固定在车顶,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后,它居然矫正了自己断掉的骨头,重新挺直了身体。

两个鬼影握持着利剑,沉默地立于风雨之中,在它们漆黑的体表上游动着以太的辉光。

伯洛戈不觉得对方是凝华者,他倒觉得对方是类似刃咬之狼的支配物。

是桑代克的秘能吗?就在伯洛戈思索之际,沸腾的嘶吼声从身下的缺口里响起。

本该死去的士兵们再次活了过来,眼瞳惨白,纷纷伸出染血的手掌,张开大口如同饥饿的野兽,渴望着甲胄下的血肉。

疾驰的列车上,群魔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