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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慧神色恍惚,别人的话最多只能伤她表面,只有她最疼爱为之付出一切的儿子的话,才能伤她。

不过,江辰的话也是他想的。

多可惜,当年若是沈女士的孩子活下来了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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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澄回了广和馆还没到十二点。

下午两点时,他好奇地给爷爷那边打了个电话:“爷爷,她还在那边雕吗?”

陈老爷子嗯了声,看向不远处正揉着手腕的女孩,好笑道:“刚磨完,才开始雕呢,刀都拿不稳。”

陈澄听得想笑。

挂断电话后,他思来想去,还是没告诉周疏行。

既然梁今若想给周疏行一个生日惊喜,自己作为他的兄弟,怎么能提前戳破。

梁今若磨了几个小时,开始雕刻的第一步就倒在拿刀上。

比她上次给周疏行解决生理问题还要手酸。

一整天里,她都在忙,自然也没空给周疏行发消息。

周疏行知道她今天没有去公司,苏承回来,张慧既然已经开口,他今天打算将当年的事情告诉她。

五点时,电话终于接通。

周疏行缓声:“晚上回家吃饭,有件事要告诉你。”

梁今若这会儿正和雕刻较劲,直接说了之前的借口:“不回去了,我和许乘月出去玩了,今晚可能也不回去。”

“许乘月?你和她出去玩?”周疏行挑眉。

这两人的关系他是清楚的,走在一起必然斗嘴。

还能一起出去玩?

可能女孩子都是这样。

梁今若反驳:“怎么,我和她不能出去玩啊,虽然我们结婚了,但你不能管我私生活。”

周疏行按了按眉心,“我没管你。”

梁今若窃喜:“那就当你同意了。”

周疏行问:“你们去哪玩了?”

梁今若随口扯了个地方:“不告诉你,免得你跟过来,反正不在市区里,很安全的地方,先挂了。”

周疏行总觉得有丝不对劲。

忙音响起。

他扣了扣桌面,起身离开办公室。

陈澄在广和馆里悠哉悠哉时,冷不丁得知周疏行来了,一个激灵,该不会知道他和她老婆密谋的事了吧。

“就说我不在!”

“你怎么不在了?”周疏行推开门。

陈澄咧嘴,“我怕你找我算账。”

周疏行眼皮也没撩,习惯了他胡言乱语。

陈澄心里有事,打马虎眼,“要不我把阿崇叫来,咱们仨也有几天没聚了。”

周疏行随口:“随你。”

他现在想的还是沈向欢的事情,以梁今若的性格,知道的第一反应,可能是去找张慧和方兰如算账。

陈澄出门打电话。

周疏行侧目看他离开的背影,叫秦则崇需要出去?

陈澄微信提醒梁今若。

梁今若不以为然,自己的借口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等通知完,陈澄站在门口,“我们先去喝茶,我这回又买了新茶,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周疏行站起来,从他身边走过,不咸不淡地说:“你的品味我不太相信。”

“话可不能这么说。”

陈澄连忙跟上,没想到在走廊转角差点撞上周疏行,“在这停下做什么?”

周疏行立在长廊上,看向庭院上方的二楼。

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正站在上面。

陈澄顺着望过去,心想完了。

“周疏行,干嘛呢!”他故意叫了声。

许乘月听见这名字,吓了一跳,回头看一眼,连忙躲在了谢朝笙身后,“挡好。”

怎么在这还能碰上梁今若她老公。

周疏行认识她保镖,目光幽深。

不在市区里?

躲躲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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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潭路18号。

宅子外黄昏将近,陈老爷子已经在那里看起书来,梁今若越看越觉得自己好惨。

她怎么会想起给周疏行送这个。

陈老爷子从书上抬起头,看着小姑娘皱着一张脸刻来刻去,脸上都沾着碎木屑。

“第一次刻东西吧,要送人?”他问。

梁今若嗯了一声。

她已经很偷懒了。

本来设计的是正面雕刻出一幅完美的画来,后面刻字。

现在尝到苦头,正面直接省略其他多余东西,刻简笔画——

狼和月亮。

梁今若没有画稿,全在心中勾勒。

一头孤狼在满月下仰头长啸。

陈老爷子笑眯眯说:“以前有个人学了许久,第一次刻成品,也是要送人。我想想,最后雕了个什么。”

他佯装去想,梁今若心念一动。

“老了,记忆力不好,想不起来了。”陈老爷子逗她。

“……”

太吊人胃口了。

梁今若提醒他:“您上午还说您记忆力好。”

“是吗。”陈老爷子装不记得,“你明天再继续?”

“还是最好今天结束。”梁今若摇头,挠了挠有点发痒的脸颊,“我肯定在您睡前刻完。”

陈老爷子悠悠:“老头子觉少,现在就困了。”

梁今若啊了声,皱皱鼻子,提议:“要不然,您先回去,我帮您锁门,您休息吧。”

“也行。”陈老爷子想了想,没拒绝。

等老爷子走了,整个宅子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梁今若去了院子里雕刻。

周疏行推开门,踏进四合院里时,入目便是被笼罩在夕阳金色余晖下的女孩。

白嫩的手心里捏着一块四四方方的木块,指尖按着刻刀,脸颊发红。

她向来娇奢,此刻却坐在台阶上。

“陈爷爷,您放心吧。”

听见脚步声,梁今若抬头开口。

然后就看见院子对面站着的颀长身影,隔着几米的距离,目光相撞,仿佛沾染上落日的温柔。

梁今若有点呆,眨了下眼睛,“周疏行?”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许乘月这帮手竟然这么失败!

梁今若想起来手里的木雕还没完成,把手往背后一藏,“那个,你怎么过来了?”

周疏行走近,停在她面前,缓缓蹲下来。

“不早了,接你回家。”

他掏出一方手帕,在梁今若愣神时,擦了擦她脸上的粉末屑,“手伸出来。”

脏兮兮的,像只小花猫。

她肯定早不舒服。

梁今若习惯享受他的服务,听见这话,摇脑袋:“不要。”

“听话。”

周疏行的声音很平静,也很温和,让梁今若有种他完全没有生气被她欺骗的错觉。

按照经验来看,一定是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