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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道人对萧综道:“王爷不是要寻从北魏来的人吗?贫道正见到了一个。”这人道号凌虚,他和萧综过往甚密,此事他本也可以稍信来的,但知道此事萧综甚为关切,便想亲自过来,让萧综记他一功。

萧综果然不再责怪他,忙问:“是谁?可靠吗?”

凌虚道:“人是极其可靠的,他来往梁魏两地,十分有能耐,论辈分,他算我的师叔,只是贫道在他面前说不上话,只知道他的居所。若求他办事,只能王爷自己去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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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综道:“行,只要有本事,我记着你这一功。若还是个废物,看我不剥你层皮。”

凌虚当下将那魏人的姓名,住址说与萧综听了。

这萧综为何要寻来自北魏之人,也要从前面的事说起,他得知身世后,查访萧宝卷一族,知道叔伯子侄大多被萧衍斩杀,只有一个叔父萧宝夤逃到了北魏。此时萧综执掌南兖州,南兖州与北魏临界,他便趁此机会私下派人打探从北魏过往的能人异士,希望通过此径跟叔父萧宝夤联络上。其实他全没有想过,二十多年来,这个叔父与他不曾谋面,便是血亲,也是毫无亲情可言,但他常有身若浮萍之感,十分盼望有这样一个至亲之人,聊以慰藉这凄凉的身世,便满心扑到此事上。得知这个魏人的讯息,当下派人下了帖子去请,送贴的人悻悻而归,对萧综道:“那人说与王爷不相识,且身份有别,不见为好。”

萧综也是相当能隐忍,也不怒不燥,当晚便换了夜行服,与萧忠追寻到了那魏人借宿的地方,是一个十分殷实的庭院,主人姓苗,萧综翻了院墙,隔着窗,能看到那魏人是个四十多岁的道士,正在与一锦衣之人手谈,那道士道服飘逸,留着长须,风采异常,身后又站着一个小道士,抱着拂尘,宛若神仙画卷。萧综见后,心下更是想要结交,认定此人能帮他办成此事。

第二日,便去往那苗姓府中下帖,送钱送物,终于和那人见了一面。

那魏人名叫释法鸾,是游历于梁魏两国的道士,江湖朋友遍布两国各地。萧综心中十分敬服他,将所求之事相告。

释法鸾面现难色道:“居士若央贫道办旁的事,凭这片诚心,贫道力所能及都不会拒绝,只是这样的事,贫道权且当没听过。贫道能游历于魏梁不受阻滞,虽说赖于关系朋友,但是这不干两国国事政事才是最为主要的。若贫道在梁魏两国间暗中联络,岂不是做了通牒之事?万万不可!”他边说便摆手。

萧综诚心央求道:“仙长若是嫌钱少,可尽管提,多少本王都出的起。”

释法鸾道:“贫道与徒儿不过两人,吃用不多,何况出家人,怎敢贪图金钱,居士已经给的够多了。”

“本王愿为仙长修建道观,从此仙长不必再受这奔波之苦,如何?”

释法鸾笑道:“贫道四处弘道,并非不得已,修道之人,当遍历天下,才能通晓生死之道,居士就此放下吧,贫道少陪。”说罢飘然离去。

萧综终于动了狠心,心道:“此人若不能帮我,必要杀之!”然后冷笑道,“本王不信他真的已经无欲无求,不然早了道升仙了!”当下对吩咐随从,“去查查他,有什么弱点,有什么特别的嗜好,速速来报。”

次日,萧忠便来回报萧综道:“王爷明察,这老道过往南梁数次,说是为了弘道,其实到处寻人弈棋,这就好办了,咱们南梁是围棋之国,随便拿些棋谱给他,就够他开眼了。”

萧综笑道:“真是想要吃肉,就给开荤。”他忽然想到院子里还关着个南梁围棋第一人,这时候不拿出来震他一震,更待何时。说来这萧综也是个叛逆之人,他自知道身世之后,凡事梁武帝痴迷的事,他都要故意规避,梁武帝信佛,他就尚道,梁武帝喜欢下棋,他再也不碰围棋,总之事事都要反着来,只是又不敢和萧衍正面刚,人菜还任性,说的就是他。所以他虽生在围棋之国,平日却从不下棋,棋艺也是平平。

数日不见,也不知这个褚嬴怎么样了,于是问萧忠道:“那个盗马贼还关着吗?”

褚嬴被关起来之后,萧综便再也没有过问,此时却忽然问起,萧忠心虚,扑通一声跪下道:“王爷,奴才有罪!”

萧综问道:“怎么了,不是让他跑了吧!”

萧忠道:“跑倒没跑,只是···”

萧综问道:“只是什么?”

“王妃他见了褚大人···不对,是盗马贼。”他说错话,掌自己的嘴然后才道,“十分投契,不忍心他关着,还给他换了间客房,每日好吃好喝的给他送,每天和褚···不是,和盗马贼下棋,奴才看王爷这几日只关心释法鸾的事,这小事就没有报。”

萧综豁然起身,掌掴萧忠道:“胡闹,本王的妃子,整日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你说是小事?”

萧忠弱弱回道:“是王爷准许的,王爷忘了吗?”

萧综记起来褚嬴来的第一天自己说的话,那时只是一时兴起,也没想过袁氏能做出这样不避瓜田李下之事,还如此优待褚嬴,整日陪他下棋,日子过得比本王都舒坦,岂有此理。

萧综当下怒气冲冲的,带上了家伙,随着萧忠去往西厢房,果然见袁氏与褚嬴相谈甚欢,那袁氏一向端庄持重,哪里有过这副模样,萧综只感觉自己离带绿帽子也不远了。他怒火中烧,又不好直接发作,走上前去阴恻恻道:“几日不见你来侍候,却是在这里乐不思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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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忽然听到萧综的声音,大出意料,险些受惊,倒不是做了亏心事,只是听到萧综阴沉沉的声音,便知不会有好事。她连忙整理心绪,收敛仪态,站起身来迎接萧综道:“只听说王爷事忙,妾身不敢打扰。”

“我找他有事,你先出去吧!”他另有要紧事,不忙跟袁氏计较。

袁氏如临大赦,忙道:“是,妾身告退!”

袁氏退却,萧综看了盘面上的棋子,坐下道:“你喜欢下棋是吧!正好有一件下棋的差事给你办。”

褚嬴抬眼看了看这个气质不怒自威,让人不寒而栗,长相又像极了小光的人,一时不知道是该厌烦还是高兴,问道:“什么事?”

“有一个道士,我有事求他,但是他油盐不进,死活不答应,不过他十分喜欢下棋,我派你去,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从他那儿讨要一件事的承诺。他应了,我放你走。”

褚嬴道:“以棋做要挟,这事太卑鄙了,我办不到!”

萧综道:“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滋润了。鞭伤都好了?想添新伤是吗?”他过去拉着褚嬴的衣襟,看褚嬴的脖颈处仍有痕迹,笑道,“如果你觉得你的骨头够硬,就试试。萧忠,把家伙拿进来。”萧忠听言,立马对外面的人挥手,萧综本来便是要来兴师问罪的,也早猜到褚嬴不好说话,提前带了些刑具来,便是不用,也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威风。

“先用什么刑好呢?褚大人这么娇弱,打板子似不合适!“他走到一排刑具面前道。

萧忠也应和道:”不错,春云说,褚大人的手比女子的都嫩,这板子烙铁下去,下手太重,他受不住,只怕当场断气了。”

萧综冷笑道:“可不重些,他又不长记性,看这褚大人仪态出众,姿貌甚美,不知道黥面之后什么模样。”

褚嬴看到抬进来的烙铁,夹棍,板子之类的刑具,早吓得魂不附体,又看两人一唱一和,听到黥面二字,更是心里一凉,他见过一些获罪黥面的犯人,想一下那字要刻到自己脸上,不若死了,相比之下,下棋这点委屈也就罢了,人活着总要做些违背初衷的事。

当下毫不犹豫道:“我答应你。”

萧综摇摇头,道:“早答应不完了,还让本王费事。吃了吧!”他递给褚嬴一个墨色的瓶子。

褚嬴道:“什么东西?”

“七日断肠散。”

褚嬴道:“我都答应你了,怎么还让我吃毒药?”

“本王怕你不情愿,办事不尽心,吃了这个药,你只要在七日之内将事办成,本王自会赐你解药,办不成,你活着也没意义了。”

褚嬴却不接那瓶子,他刚才被那刑具一吓,刚松口气,却要被喂毒药,他一个文弱之人,身陷囹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终于忍不住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来被人这么折辱过,我又不是犯人,也不是你的下人,凭什么听你的,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说道最后,话里带着哭腔,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呦,还哭啦!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你这····”他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别哭别哭,行了!先不吃,我给你两天时间,你要是能办成此事,这药就不用吃。”萧综看他那样子,心里一软,也不知怎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直将萧忠看到是目瞪口呆,这世间,居然还有能降的住王爷的人,不禁又替王妃惋惜,咱们家王妃但凡娇纵些,有些手段,也不至于被冷落至此啊!

褚嬴破涕为笑,擦着眼泪,不敢相信道:“真的?那事不宜迟,时间紧迫,赶紧去吧!”他此刻也不知哪儿来的求生欲,积极的要死。

萧综叹口气,对这个人无法可施,无奈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