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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为炽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那不是情绪到了。”

陈雾站到花坛边的台阶上,很稳很慢地往前走:“下次我想收到别的花。”

晏为炽一愣:“不早说。”

“不喜欢玫瑰了?”他捏着掌心里的手。

陈雾说:“很多花的花语都适合我们,所以想要。”

晏为炽咳了声:“行,让你收集全了。”

前面临湖的树丛里有细微的声响,陈雾停住,带着晏为炽调转方向。

晏为炽往后看:“干嘛不接着走?”

“换条路。”陈雾按他的后脑勺不让他再回头。

晏为炽耸动了下宽平的肩膀,一副乖宝宝样:“那听陈同学的。”

甩掉了那片树丛,陈雾才放慢脚步,他收到戴柯发的信息,说是看到他的来电才想起来晚会的事,朋友聚餐玩嗨了,把这事忘了,还说要玩两天,回了学校再去辅导员那谢罪。

“砰砰砰”

陈雾仰头,学校放起了烟花,一圈一个颜色,甜甜圈似的,璀璨壮观。

“高兴?”晏为炽扫他一眼。

陈雾:“啊?”

晏为炽把陈雾从台阶上拉下来,食指勾住自己脸上的口罩拨到下巴那里,混着薄荷清甜的气息含住他唇瓣,含了会退开:“丰富的大学生活。”

陈雾点了点头:“以前没想过。”

晏为炽揉了揉他冰冰的耳朵,给他把外套后面的帽子捞上来捂住:“都是你努力得来的。”

“我不来首城,就没这些了。”陈雾说。

晏为炽调笑:“那要是你当年不来春桂,你人生的变化岂不是更大,也更小。”

陈雾有点呆:“……是啊。”

“别往后看,往前看。”晏为炽牵着他的手晃动着,走过一盏盏路灯。

后面的十年没有我,前面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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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为炽两头飞,猫狗都跟他半生半熟,刚熟悉了点,他就走了。

把他忘了,他又回来了。

晏为炽跟着陈雾进家门,猫狗对他叫得很凶,他要是听得懂,肯定是骂人的话。

陈雾在换鞋,晏为炽掐着他下巴,让他对着嚷嚷的猫狗,“你不管管?”

“豆豆,绵绵,睡觉去。”陈雾没有严厉训斥,就是镜片后的那双泪眼里没了柔意。

三花和黄狗夹着尾巴窜到观景台了。

“都还是小朋友。”陈雾把帆布袋挂墙边,“再大点就不闹了。”

不知何时按上去的挂钩,似乎是网购什么东西赠送的,很廉价,跟这个豪华奢靡的大平层很不搭。

晏为炽却很满意,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

有人在,房子才有温度。

睡前,晏为炽盘腿坐在床上,他把这次回来的机票贴在一个厚本子上面,已经贴满了很多页。

陈雾拿着胶水站在在一旁:“阿炽,你做什么都这么有仪式感。”

晏为炽一本正经:“仅限于和你有关的。”

陈雾抓了抓有点红的脸颊,他把胶水放在晏为炽手边:“我去给你熬药。”

晏为炽道:“不是补肾的我不喝。”

“降火的。”陈雾握住门把手,“我用小尺寸的透明袋子分开装,你带到伦敦去喝,喝完差不多就……”

晏为炽掀眼皮:“怎样?”

“差不多就能回来降火。”陈雾说完就出去了。

晏为炽合上厚本子,异地的滋味真不是人能受得住的,半年就让他一个年轻小伙苍老了许多。

好在明年就能迎来转机。

他摩挲本子上的合照,指腹描摹陈雾柔顺的脸部线条,不假思索地叹息:“到时候可别是我回国,你出国。”

晏为炽扇自己,别他妈乌鸦嘴。

门外传来陈雾的喊声,“阿炽,你快点上床睡觉,明早还要赶航班。”

“知道。”晏为炽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寻思是不是该偷偷准备婚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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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为炽又飞回伦敦了。

姜家的婚礼还在继续,目前为止最长的婚礼。

陈雾早起遛狗,他穿上运动鞋,一路跑到公馆附近的河边。

这个点四周没人,陈雾就把狗绳解了。

黄狗在草地上肆意奔跑。陈雾听着音乐做广播体操。

没过多久,原本撒欢的黄狗突然进入战斗模式,朝一个方位不停吼叫。

警告中带有戒备。

陈雾看到这一幕就有了心理准备,他拽着念战的黄狗就走。

那个方位有一个中年人骑着电瓶车往陈雾这边冲来,速度快得不正常。

然而他却在离陈雾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就被连人带车放倒,一拳头砸晕了过去,他抓在手里的瓶子掉在地上,不明液体洒了出来。

是硫酸。

除了放倒他的人,还有另外一个脚步声正在隐去。

有两拨人跟着陈雾。

一拨是晏为炽安排的,也就是及时放倒中年人的那位,他表明了身份就走。

那剩下一拨是谁的人?

“季明川。”陈雾告诉打电话过来的晏为炽,“他不敢让我出事。”

接着补充道,“在没有确定配方之前。”

“公关水军都是钱,你不要做什么,会有人做的。”陈雾安抚盛怒中的晏为炽,哄了好久,“豆豆立了一功,你请的保镖也很厉害,帮我说声谢谢。”

带硫酸的是季明川的粉丝。

或许他在配合姜氏的营销方法从中获利,但他低估了娱乐圈的疯狂程度。

这件事的起因是曾经的西德职高有人刷到季明川的新闻,于是爆料说当年他跟他哥关系不和,一中校草做错了什么,保安哥哥不原谅。

再就是婚礼上,新郎往入场方向看了三十五次,很明显是在等什么人。

等他哥。

等了三天,他哥都没出现。

明明讨论度那么大,季明川他哥相关的红黑热搜话题全都聚不起来,有势力在网络上进行管控。

越打压,越容易激起反抗的心理。

这才有无脑粉丝跑来替自己偶像报复欺负他的哥哥。

用的也是娱乐圈病态追星的方式之一。

有第一次,难免不会有第二次。

必须疏通,引导。

这次事发两小时之内,姜氏的公关收到上面的指令,开始变换策略,迅速清洗舆论,板正到主道上来。

一个生意人,长得好看是双刃剑,不是要出道也不是要当网红,最终还是回归到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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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城新贵风光无限。

多方都在看他接下来怎么走,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第一步是给一中捐了一栋楼。

当事人接受邀请前去走访,谈及自己曾经的志愿是这里,阴差阳错没来。

校领导带他在学校走动,摄像头捕捉到他眼里的深情。

给人一种遗憾的感觉。

校长说他没来念书,是一中的损失,还趁机表态,希望他能来一中讲授自己的求学路程,以及创业经验。

季明川尚未回答,他的助理替他推了。

没有那个时间。

校长只好就着遗憾一词争取了一番。

季明川说,不遗憾,一切都是为了遇见我的妻子。

把新婚妻子挂在嘴边,很恩爱。

一行装模做样的人路过操场,一群无忧无虑的少年在打球。

季明川走到滚落在地的篮球前,皮鞋踢两下勾起来,单手扣住,朝下拍了拍,向着球筐一抛。

球进了。

周围响起了成人世界的吹捧,少年人的口哨混着“好吊”“牛逼”“帅”。

“很久没打了。”季明川松了松领带,一身严谨禁欲减弱了些许,露出几分随性与烟尘味道。

校长问他上学时期是不是在篮球队。

“那时候只顾着读书。”季明川淡笑,“篮球是我哥教我的。”

赵潜看到这报道的时候,正在公馆吃陈雾做的南瓜饼配大葱,她嗤之以鼻。

陈雾没声音。

赵潜瞄他一眼,又瞄一眼:“哥,该不会真是你教的吧?”

陈雾两手拿着南瓜饼啃,含糊地发出一个音节。

赵潜惊得扔掉了手里的半根葱:“那时候你说你不会?!三分是瞎猫碰死耗子?!”

陈雾咽下一口饼:“不想说就没说。”

“……”赵潜呆滞了好一会,“所以你当时三分后的几个球都是故意瞎投的?”

陈雾睫毛轻动:“算是吧。”

赵潜连着说了几个卧槽:“你有这技术你不早说,我这几年都没有好好打过一次爽快的球,走走走,打球去。”

陈雾手忙脚乱地拿上了没吃完的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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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没打成,赵潜耍酷地来了个扣篮就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陈雾以为她吃坏了东西。

“不是,”赵潜大咧咧,“我口子裂了。”

陈雾愕然:“什么口子?”

赵潜站起来把卫衣一捞,露出黏到里面打底上的血肉。

陈雾吸气:“多久了?”

赵潜放下卫衣:“没怎么记。”

陈雾抿住嘴角,眼角眉梢落满严肃:“说个大概的时间。”

赵潜说:“差不多两个月有了吧。”

陈雾的脸色变了变:“马上去医院。”

“不用了吧,我消消毒就行了。”赵潜不以为然。

陈雾把自己跟她的外套拿了:“你听我的。”

赵潜朗声笑:“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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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检查,好家伙,止血的小纱布落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