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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评价太高了,让顾夜宁无法应对,余光看见人都在浴室门口堵着旁观,不远不近的都没走,他一时间甚至有点不好意思扭头去和三个人对视。

“夜宁的面部折叠度高,五官也立体,所以不会显得脸扁平……补一点口红,把眉毛再画浓一些,应该会更好。”管风弦又评价道,毕竟也曾被誉为模特界的天赋型选手,这样子俨然一个品头论足的时尚达人。

顾夜宁:“……”

顾夜宁受不了继续当着他们的面盯着镜子,显得他过于自恋,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喊了一声:

“帮我把门关一下,我洗漱,谢谢。”

顾夜宁收获到了在合宿基地迄今为止最多的“哇”的赞叹。

虽然一公和导师舞台,他也经常被练习生们若有若无的打量和赞叹包围,但从没有遇到过目前的状况,走在走廊里,每个迎面而来的练习生都要瞪大眼睛盯着他的脸仔细观察一番,然后发出统一的惊呼。

一些从背后超车过来的练习生,抱着“让我瞧瞧谁染了银发”的心情从斜前方往后看来,注意到顾夜宁,又是一波猝不及防的“哇”,更有甚者不那么文雅,直接用的是“卧槽”这种更激烈的感叹词。

连不认识或者仅仅脸熟的选管都能对他一步三回头。

这姑且是没那么熟悉的人。

熟悉些的练习生表现得过于与有荣焉,就显得奇奇怪怪了,譬如说齐继。前者迷迷糊糊脚下虚浮来到练习室,一抬头看到了顾夜宁,原本就奇大无比的一双眼瞬间撑成了原本的15倍,然后“汪”一声扑了过来。

顾夜宁:“……”

他接住齐继的瞬间,努力思考了一下刚才对方冲过来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一般人很难发出的声音?

“齐继,你家是有在养狗吗?”

齐继:“养的,边牧,为什么问这个?”

顾夜宁:“没事……你想和我说什么?”

齐继:“你好帅啊。”

顾夜宁:“……好了,快点去拉伸一下,以免等下受伤。”

再比如说霍弋。

他老早就听到了关于“顾夜宁染发”的消息,一路急匆匆过来想要掌握第一手消息,进了门看见顾夜宁,一边兴高采烈走近了观察一边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呐喊:“大家都来看啊!我们的队长兼C位染头发啦!银发特别好看!”

要不是知道这人性格就这样,顾夜宁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在阴阳怪气,或者刻意给自己找尴尬了。

霍弋振臂一呼,原本迟来或者没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的练习生们,又统统跑来参观。这架势顾夜宁依稀觉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想起来了。

——大学时期,大概是因为去学校的次数比想象中少一些,他出现的时候会引起一些旁观,但卫南星作为“城草”声名大噪,顶在自己前边挡下了攻击。

——至于中学时期,的确是有很多次莫名其妙扒在窗户边上围观他的人,但自从学校门口的保安变严了之后,到高三也就还好了……

现在这个状况,他始料未及,因此不知所措。

等贺天心和明烨所在的《想对你说的是》组也结伴跑来围观的时候,他忍无可忍忍不下去,抵着贺天心的后背把他往门外推。

“你们快去练习吧,算我求你们了。”

贺天心看得出他因为窘迫,耳根都红了,但不想放过逗他的机会,一边象征性的被推走,一边半开玩笑半认真:“怎么呢?黎昼能来看,我们不能来看?”

“黎昼看了一眼就走了,也没像你们这样上下打量,还一个组成群结队一起来啊!”顾夜宁又去别他的脑袋。他又不是动物园的猴子,再这么下去他要收费了。

贺天心一边走一边笑,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趁着顾夜宁再次想要对他的后脑勺伸出魔爪的瞬间,加快了语速:“哦对了,昨晚你不在宿舍,不少人偷偷看了一公的节目,说是你大放异彩,讨论度一骑绝尘,虽然我觉得你可能习惯了这个待遇,还是想和你说一声。”

顾夜宁:“……”

谢谢,提起了他的伤心事,昨晚自己的舞台开始之前,还在播放他们组练习的片段,正正好轮到他开始漂第一遍头发,作为特别需要细致的活,顾夜宁头都不敢乱转,自然而然地完全没看见自己一公的表现。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肯定没轮着在化妆室看电视的机会。”贺天心冲他wink了一下,“我们这儿有部手机,把昨天那一期缓冲了,有空的时候告诉我,给你重播。”

顾夜宁:“……谢谢。”这是真的有点需要。

“不是大事,顺带也要谢谢明烨,那手机是他的。”

顾夜宁:“……”

顾夜宁:“谢谢你们。”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顾夜宁一边做着各式各样的练习前拉伸运动和热身舞蹈,一边又经历了一番组内练习生对他的夸赞,他们提及他一公那个“嘴唇出血”——李湛的直男描述法——广受好评,甚至当晚就有美妆博主开始做仿妆。

——“仿妆好像暂定叫做《顾夜宁唇伤妆》。”霍弋语。

“他们好像觉得那个妆容很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以前不是有醉酒妆流泪妆这种类型嘛,但是大家还没试过嘴唇受伤的风格,因为你的那个镜头,很多人觉得特别惊艳特别好看,处理得好到位,所以想模仿一下。”霍弋继续说。

谢逅说:“能把道具问题和舞台事故扭转成自己的工具加以利用,到处让人出仿妆的,大概也就你一个了。”

顾夜宁:“谢谢?”

谢逅张了张嘴,想说句“我不是在夸你”,但又不想违背本心,所以干脆哼了一声。

“但我们一般人在嘴唇上搞个伤口看起来就很奇怪吧,所以大家又开始用各式各样的杯子和舞台等级的打光来模仿你在那个情境下的样子,搞动态视频。”

顾夜宁听他提到这个,是真的感到好奇了:“我那个时候出现的画面是什么样子的?我还没看过。”

霍弋:“反正就是,摄像老师很会抓,所以恰好抓到了一个上目线,而且没有把你咬杯子划伤嘴的部分全部录下来,否则还是会有点奇怪的吧?所以恰恰好就是,你低头含住杯子,特写你的手,接下来你就抬起头了,你的嘴唇上已经有血了,血冒出来了,你的眼睛开始泛泪光了,你的嘴唇颤抖了……”

顾夜宁越听越毛骨悚然,原本正常的表演,在霍弋干巴巴的形容下,变得很像什么恐怖小说的开头。

“……反正就是这样的。”霍弋完成了自诩绘声绘色的描述。

顾夜宁再一转头,看见林柏悦在捂着嘴笑。

从镜子里看见顾夜宁在看自己,林柏悦有点不好意思地止住了笑容:“我听他们说,昨天还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词条呢,是什么#为了你喝酒都会划伤嘴的男人就嫁了吧。”

顾夜宁:“……”

其他不知道这个词条出现的练习生:“……”

霍弋用力扭过头,死死憋住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笑。

半晌,谢逅清了清嗓子:“再拉伸一下吧,再拉伸一下吧要开始今天的练习了,老师随时都会来。”

虽然在拉伸环节大家说八卦说得兴高采烈,根本停不下来,但开始正式练习后,原本能说会道的嘴,逐渐开始只拥有“大口喘气”和“老师我能不能暂时停一下”的叫苦了。

原本第一遍第二遍扒舞的时候大家还不觉得怎么样,结果速度调整成正常模式,刚开始练习这首强烈舞曲的练习生们,连撑一分钟都觉得困难。

《七宗罪》是一首看着就累,实际跳起来更累,连名字都在贯彻“把你送进地狱里”去的歌曲。

顾夜宁知道目前大家还没习惯这种高强度的舞蹈,需要循序渐进。

“老师,要不然我们把动作再分解开一些,抠一下细节?”

在谢逅都撑不住,一遍舞蹈结束后迈步走向墙壁,用力撑住竭力保持早就不复存在的优雅时,顾夜宁终于开口和舞蹈老师商量。

“这首歌原本大幅度的动作就很多,但是在细节上也有一些琐碎的手部和脚步动作,大家现在明显都有点体力跟不上,刚才我从镜子里看了一下,感觉因为跳不动了,很多需要仔细处理的部分会存在敷衍过去,或者幅度变小的情况。”

“而且我们组也存在唱歌特别好,但是舞蹈基础稍微薄弱的练习生,可能分解着再重复几次,会加深印象,这样等后面再集体跳副歌和高潮的时候,肌肉记忆也不会出错。”

顾夜宁的建议很恳切,也的确很有道理。

待舞蹈老师认同了他的提议,又带领他们过了几遍细节,去隔壁组教学之后,顾夜宁和组员们又商量了一下,带头用05倍速慢慢地将动作巩固起来。

李湛的舞蹈基础实在很差,撑死了是在外边上了一个月舞蹈补习班的水平,说基础没有基础,说天赋也没有天赋。相比之下谢逅的悟性倒还不错。

等集体又过了三遍舞蹈之后,顾夜宁把谢逅丢给了齐继和霍弋帮着优化,自己腾出手来带李湛重新记动作。

李湛本来就觉得自己舞蹈水平太差,这次练习又明显意识到了和其他练习生的差距,刚才在集体跳舞的时候,面对舞蹈老师单单投给他的眼神,窘迫到脸色发红,结果忙中生乱,一紧张连原本的动作都忘得差不多了,别说手部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操控,走位都忘掉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