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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在地上,哭起来。

李相仲先是没动,过了一会儿起身将她扶起,重新将她搂入怀中,然后……

少儿不宜了!

谢姝“哦豁”一声,整个人已趴在窗边。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问自己在看什么,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她随意回道:……春宫啊。”

倏地,她回过神来。

“萧翎,你什么时候来的?”

多乐没跟进来,雅间里只有他们俩。

“什么活春宫?”

“就是李相仲和白萋萋。”

谢姝挺无所谓的,半点不害臊。

萧翎看着她,眼神渐深。

“我寻了人,让那人用安神花为枕,同时服用养气丸,过些时日再看。这两日忙,一直不得闲,便也就没有告知于你。”

“哦。”

原来是忙啊。

【也不知是谁以前不眠不休两天两夜没合眼,还不是能抽出空来,怎么现在就忙起来就不得闲呢?】

一时之间她竟是忘了萧翎会读心术,等反应过来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真是日子一松,脑子也松了,怎么能如此大意呢?

萧翎欺近,“想我了?”

“谁想你了?”谢姝后退一步,“我只是心急知道事情的结果而已。”

“对着我送的东西骂我,还说没想我?”

谢姝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从多乐的心声中得到的信息。

“骂等于想吗?世子爷,您的夫子是谁啊?他怎么能这么教您呢?”

好半天,没听到萧翎的声音。

她迟疑抬头,立马撞进对方的目光中。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人在笑。

隐晦而危险的笑容像那锦帐的钩子,华美而暗藏锋芒,明明摆摆地在眼前晃着,稳稳当当地等着猎物上钩。

这人是故意的!

故意两天不找她,故意吊着她,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主动来找。她真是大意了,怎么就忘了这人的心机有多深。

“你是算准了我会来找你?”

“没有。”

“亏我还把你当朋友,没想到你居然算计我。”

“我从来都不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所以你就算计我?”谢姝气极,扔上一句话。“我出二百两银子,你帮我带给那个试药的人。”

这两样东西都无毒,也不致命,否则祖母也不可能到现在都好好的。但说到底,这都是让人试药的行为,所以二百两银子是给那个人的补偿。

说完,她就要走人。

但还是觉得不解气,哼哼着,“我可不是像某些人,找人办事不仅不给银子,还拿一只大王八抵账。”

“我怎么就是某些人了?”萧翎长臂一伸,她瞬间被带到跟前。

“你好好说,干嘛动手动脚?”

“这么记仇?”萧翎狭长的眼睛勾着看她。

她被看得心里发毛。好似自己真成了钩子上的猎物,正等待着猎人宰割。

“这是记仇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你这么做对不对。亏得我那时那么信任你,眼巴巴地盼着你给银子,没想到你竟然骗我!”

“我那时……”萧翎想说他那时也不知怎么的,就想逗她玩。“我现在改行吗?你以后想要多少……”

“晚了!”

晚了两个字一出,萧翎的眼神黯了黯,黑得吓人。

“娇娇,你是不是忘了我说的话?我说过终其一生不死不休,所以永远都不会晚,除非我死了!”

谢姝的心突然像停止了跳动一般,呼吸也跟着一乱。

几乎是刹那之间,她感觉一道雷击中了自己,灵光从脑门直冲而下,一直打在她的心尖上,引得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萧翎,我也说过,我们不合适。我很感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我们可以是朋友,甚至是知己,就是不可能成为夫妻。”

“你想和谁成为夫妻?”

“暂时也没有谁,我……我也不是非要成亲,我现在是公主,自古以来养面首的公主大有人在。我何必守着一个男人,一个不行,我就换下一个,甚至我还可以同时养好几个,天天活春宫,只羡鸳鸯不羡仙。”

谢姝说这番话时,直视着萧翎。

萧翎低着眉眼,眸色瞬间暗沉。

那么的晦暗,又那么的阴沉,如深渊无可企及,幽谷不能见底,无光无亮一片漆黑。渐渐地漆黑开始涌动,然后扭曲变形,幻化成恶龙的模样,青面獠牙凶相毕露。

顷刻间,又消失不见。

“好。”

好?

谢姝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好……”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半个时辰后,谢姝望着眼前清幽的大院落有些回不过神。

大院落隐在竹林之中,匾额上写着玉竹二字。一进去视眼顿开,但见小桥流水假山廊亭处处花草。

她看着自己这一身男装打扮,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纱,很是有些无语。

“你让我穿成这样是不是有点多余?”

但凡是长了眼睛又不傻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女人。如此的欲盖弥彰,分明就是地此无银三百两。

萧翎上下将她一打量,眼底隐有幽光划过。

“别人如何看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看不清你的样子。”

“他们认不出我,难道还认不出你吗?只要认出了你,难道联想不到我头上吗?”

这么一个心眼多的人,如此简单的道理怎么可以不明白。

“认出我又如何?”

“……”

“我刚才说了,我只是不想他们看清你的样子。”

谢姝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好半天,问他,“你搞得这么神秘,到底要做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将他们领到一间屋子里,屋内的陈设极其的雅致,琴台书桌古色古香,盆景花瓶点缀其中。

雕花大窗大开,轻纱随风而动,飘逸如水。从他们所坐的位置可观览院中景致,清淡的幽香萦绕,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不多时,一个清瘦的男子进来。

男子年纪不小,从面貌上看却无法断定其真实的年纪。一应言行举止与衣着瞧着像个儒生,颇有几分文人之气。

他行礼后,问萧翎是否现在开始。

这个时候,谢姝终于觉出一些不对来。

因为这个儒生模样的男人袖子里居然揣着一面菱花小镜!

【萧翎,你搞什么鬼?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你要开始什么?】

“人马上就到。”萧翎答非所问。

“谁?”

“你想见的人?”

谢姝满脑子的懵。

谁是她想见的人?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正思忖着,来了一群人。

确切的说,是一群男人。一眼看去皆是眉清目秀的长相,衣着打扮各不相同。有书生模样的、贵公子模样的、刀客模样的、甚至还有一个人手持长枪身着甲衣,看上去像个将军。

须臾间,她恍然大悟。

这是小倌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