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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太玄宗宗主:“神主能杀你我第一次,就能杀第二次。他刚才不杀你,不是容忍、也不是不计较,不过是无视了你。”

神主之下,大能皆凡人,而凡人是听天由命的蝼蚁。

徐负雪艰涩的说道:“我知道。”他只是想看看苗从殊,知他无恙就好。“爹,他以前对我真的很好。我们相依为命,我是怎么做到背信弃义?”

太玄宗宗主无声的拍了拍徐负雪的肩膀,知他懊悔、也懂他的煎熬,可惜此事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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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

越静池的命牌碎成粉末,连魂灯都没法收集他的魂魄,足见是魂飞魄散了。

白玉京宗主越定檀起身捏碎传讯符,将此事告知一人,紧接着又问:“静池不是已融合了神主道侣的神魂?他连识海也强行改造成功,灵力里也注入一丝神主的神力,为何还会被神主杀死?”

传讯符里传来温润的声音:“因为他是假的。”

越定檀一听,猛地反应过来:“你用静池的命试探神主?!”他面色阴沉,虽不怎么在乎子嗣,可越静池到底是他培养多年的儿子,本想利用他谋取昆仑,岂料越静池和他自己都不过是旁人的马前卒!

“你不是说神主会信静池是他失踪的道侣?”

那把声音再度响起:“这就是你们太小看神主了。你们妄自尊大罢了。我从头到尾没说过神主会相信,不过现在能确定他回来了。”

越定檀冷静下来:“什么意思?”

“若是神主的道侣回来,神主便不会容忍假货的存在,他不会看越静池的神魂和识海。若是神主的道侣还未有踪迹,越静池拥有相似于道侣的神魂和识海,必然会被留下,作为线索寻找……可惜,晚了一步。”

他在越静池的神魂里留了点东西,若郁浮黎搜其魂,必会被那东西钻入识海。

越定檀稍一动脑便明白过来,无论越静池扮得再如何相像,他其实都骗不过神主。

“既是如此,你为何要令静池用着那张易容后的假脸?”

那道声音忽然变冷:“他配吗?”

什——

越定檀愕然不已,然而对方已经终止谈话。

被摆了一道、又厌恶对方高高在上的态度的越定檀,此刻满心愤怒,越愤怒他便越镇静,将写有蓬莱岛符号的传讯符烧毁,他面不改色的联系东荒十城城主。

失去爱女的东荒十城城主玉月曜无法抑制她的狂怒:“不管你是何目的,我只要昆仑神主和他的道侣为我棠儿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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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顶,茫茫雪地,苗从殊坐在白玉舟里,此刻有一下没一下的薅着隼崽软软的羽毛。头顶是厚重的雷云,恐怖的劫雷开天辟地那般砸下来,看上去声势浩大,其实还没碰到苗从殊就化作轻烟,轻飘飘散去。

典型雷声大、雨点小,半点渡劫天雷的尊严都没有。

苗从殊挺茫然的,话本里九死一生的天雷,差不多就跟下雨打雷一样,他甚至有点想冲出去收衣服。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现在已经不在人间了。

伴随天雷而来的是来自于此界天地的灵力,这股灵力可助人锻体、凝实灵脉和识海等,现如今天雷对修士的伤害被剥除,而天地灵力则保存下来,经过阵法转移到苗从殊身上,替他温养着灵脉、识海和神魂。

一共九九八十一道雷劫,最后一道劈下来,雷云散去。

苗从殊进阶到大乘期,毫无预兆的恢复记忆。

故意踩重的脚步声自后面传来,苗从殊咔咔转脖子,露出讨好的笑:“老郁……”

郁浮黎拂过唇角的笑:“都想起来了。”

苗从殊:“……”他躺平:“来吧,我准备好了。”

大乘期修士会怕双修吗?拥有无数鹿茸药酒的大乘期修士会害怕一夜七-八次吗?

不!今非昔比。

就是修个十年八年都不带怕的,说不定睡着睡着突然就飞升了呢?

郁浮黎坐在白玉舟边沿,翘起左腿、搭在右腿上,单手支着下巴笑看从自暴自弃中得过且过反而打起小心思的苗从殊:“我不睡你。”

苗从殊:“不是说要关我小黑屋?”

“改变主意了。”郁浮黎递给他一颗金色药丸:“治你暗疾,稳住你神魂和识海的好东西。”

苗从殊拿过那颗金色药丸吃进嘴里,当成糖豆那样嚼碎吞进肚里,身体很快温热。非常的舒服,如浸泡在温水中,他的神魂一下子便进入识海,识海也是昆仑的模样。

熟悉又舒适,他一时忘怀,便在识海里头美美的睡了一觉。等再醒来时,他就在郁浮黎的怀里,面前是熟悉的胸膛,有多强壮、又有多好看,最是清楚不过。

一时心动,苗从殊抬手想摸摸,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一白色的小蹄子,翻开来看脚掌肉垫还是粉色的。小蹄子上面一圈细细的、软绵绵的毛,再往上,还是细绵绵、软乎乎的毛。

苗从殊摸遍自己全身,眼中透露着茫然和震惊:什么东西?他变成了什么?大白天的,怎么做噩梦了?

他闭上眼,躺回郁浮黎的怀里,没过一会就感觉脸下方的胸膛在震动。那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大,到最后,苗从殊实在忍无可忍,猛地抬起头来,两个小蹄子本是要怒抓郁浮黎的衣襟,但因为没有手指于是变成捧衣襟。

深呼吸,怒吼:“啾啊!”

苗从殊:“……”嗲得好像在撒娇。

“哈哈哈哈……”郁浮黎真的捧腹大笑,捧住苗从殊的小脑袋就开始薅他满头、满身白如新盐的绒毛。“苗苗,你怎么变成这样?”

“?”苗从殊狐疑的横眼看他,老郁不知道?不是他搞的?那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是妖?!

此刻世界仿佛天打雷劈,心态崩了。

郁浮黎笑够了,又欣赏了苗从殊好一阵,最后才解惑:“应该是那枚稳住你神魂和识海的药丸,可能有些副作用。”

苗从殊震惊,有副作用你不早说?

郁浮黎:“那枚药丸里有一味药材是南海的蜃肉,有些特殊功效,譬如能令人心想事成。只是心想事成的水分有些大,我本以为你最多是昏睡两三天,在梦里吃喝玩乐,没想到……”

他‘噗嗤’一声,掩袖而笑,仿佛此举很搞笑。

苗从殊怒瞪他,扒着他衣袖扯了扯,示意他别笑了!赶紧帮他解除药性,让他变回来!!

郁浮黎摆手:“你这样挺好,以后就不会到处招人了。既然不关你小黑屋,那就这样、让你变成这……”他迟疑了一瞬,“神兽。”

别以为你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就能掩饰你刚才迟疑的瞬间!!

苗从殊怒目而视,心中悲愤,他肯定不是一只威风的神兽。而且听听郁浮黎那话,简直不是个正常人说得出来的,他怎么能那么神经?!

关小黑屋它不香吗?‘日’这个运动它不够有趣吗?难道他美妙的胴-体还没有一只神兽具有吸引力吗?

苗从殊感觉郁浮黎他变了。

悲愤的苗从殊艰难的翻出镜子照自己现在的模样,扑闪亮晶晶的大眼睛、长睫毛和精致的小脸蛋,表情仿佛微微带着良善的笑意,绒毛蓬松柔软白如细雪,仿佛是羊、又像是骆驼,虽然模样诡异但着实美貌。

苗从殊:这是什么神兽?

他看向郁浮黎,等解惑。

郁浮黎做出思索的动作:“应该是名为羊驼的……嗯,神兽。”

苗从殊敏感得像受过无数伤害的孩子:你为什么迟疑?为什么说神兽的时候迟疑了?

郁浮黎与苗从殊双修,多少能感觉得到苗从殊的内心想法,但他对此疑问充耳不闻,只抱着苗羊驼哄了几句,又给他做点有趣的玩具、新食物和新导演的傀儡戏,立即就让苗从殊转移注意力并快速习惯新身份。

苗羊驼翘着二郎腿,目不转睛的看傀儡戏,兴起时还不自觉的啾啾叫。

虽然很可爱,但总感觉有点傻。

郁浮黎扶额,心想他适应得未免太快了。

接下来的几天,苗从殊一直都是羊驼的形状生活,而郁浮黎似乎找到新的爱好,那就是抱住苗从殊便开始薅他全身的绒毛。

苗从殊烦得拍开他的手,“滚。”他已经能说话了。

郁浮黎薅得心满意足,整理衣摆便说道:“我去准备午膳。”

苗从殊目送他离开,哼了哼就溜达出门去昆仑宫找武要离他们。

他就坐在隼崽后背一路飞进昆仑宫,守门的修士看见他们都有些惊讶:“隼大人后背上的……是什么?”

另外一个修士思索道:“能够乘坐在隼大人的后背,必定是神兽。”

修士之一点头:“有道理。不愧是昆仑山,连神兽都长得眉清目秀。”

…………

苗从殊找到武要离,发现他和乃刹、越青光还有以前认识的万法道门弟子都聚在一起吃火锅,当即就兴奋的扑过去。

越青光回头一见,口水直流:“涮羊肉!”

“……”苗从殊:“是我,你的苗崽崽。”

越青光:“苗道友?!”她挺惊讶:“你怎么变成羊……还是骆驼?”

苗从殊:“羊驼。”他直起两只前蹄,蹭上略高的座椅,闻了闻清汤和辣汤的香气。“肉和菜全都涮起来,给我个碗和筷子。”

武要离给他拿了新碗和筷子,顺口问道:“你能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