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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从殊:“你们即刻出城,蓬莱宗门人不会善罢甘休。”

修士们互望一眼,再度抱拳感谢,随后化为光影,朝城门而去。

为首的白袍人恼恨,指着苗从殊说道:“活抓他,祭旗!”

苗从殊在心里算算时间,发现他可以在蓬莱宗支援到来前,先杀掉在场所有白袍人。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出手,轻松收割白袍人的性命。

为首的白袍人:“大乘期?你是何人?!”

苗从殊:“你祖宗。”曾经差点成为薛听潮的道侣,怎么着也能混个祖宗的辈分来当。

为首的白袍人虽愤恨但深知留在原地会被宰杀,于是挥手令下属挡住苗从殊,自己则运用灵器辅助逃跑。

跑出挺远一段距离,确定安全的白袍人松了口气,随即拿出传讯符,正要通知昆仑宫再派大能出手灭杀刚才那人。

他要将那人的神魂祭入招魂幡,生熬成魂尸,日夜受人役使,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传讯符注入灵气,刚连通昆仑宫,白袍人激动的表情定格:“——咳!”一个字也未来得及开口便咯血,喉咙直接被割断,神魂意图逃回昆仑宫报信,也被苗从殊绞杀。

苗从殊跳下白袍人的飞行灵器,掐了个除尘决,清理身上沾到的血迹,快步回酒楼。

关上门,转身就见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郁浮黎,苗从殊吓了一跳:“怎么没声?”

郁浮黎:“血腥味太重。”

苗从殊嗅闻自己的衣衫和胳膊:“有吗?我清理干净了,应该没有味道才对。”

郁浮黎握住他的肩膀向前迈一步,跨过空间,当即就到了昆仑山顶小木屋后面的露天温泉池。

池水温热,冒着水汽。

“进去洗洗。”

“好的。”

苗从殊听话的进温泉池里泡澡,下一刻陡然回头:“不是、你怎么能回来?昆仑不是被薛听潮占了吗?怎么那么随便就回来?”

亏他做好艰难的心理准备,摆了一堆防护灵器、神器等,尽量让自己不成为郁浮黎的拖累,以为要辛苦大战、九死一生才能拿回可能被肆虐得不行的昆仑。

然而现在是怎么回事?

郁浮黎站在温泉池旁边的大石头上,闻言低头看他,表情有点难以言喻:“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让你别天天沉迷话本戏剧,你又不听。”

关话本戏剧什么事?别逮着点事就抓他灵魂读物的茬儿!

苗从殊躲在温泉池里,只露出眼睛,嘴巴在水里嘀嘀咕咕瞎抱怨,但不敢明说。

郁浮黎扶额叹气:“谁都抢不走昆仑。”

苗从殊‘哦’了声,把武要离传来的消息告诉郁浮黎,然后游过来,两手搭在池边仰头问:“我记得十年前太玄宗的天道无上杀阵威力很大,现在它要重新摆一个天道无上杀阵。以昆仑为阵地,杀凶兽取神魂填阵眼……不是很危险吗?”

郁浮黎:“无事。那群凶兽杀了也好,本就一无是处。”他拿出已炼好的断剑给苗从殊,顺便问:“你想去太玄秘境?”

武要离他们被关在太玄秘境,如果没有郁浮黎,苗从殊必然会去救他们。但现在事关郁浮黎,他既怕连累郁浮黎,又无法坐视不管朋友,因此焦虑不安。

苗从殊摸了摸鼻子,诚实回答:“挺想。”

郁浮黎:“去吧。”他捞起苗从殊,拍了拍他头顶,说道:“别想太多。有我在,天道它腾不出空对付你。你该相信我、相信自己,你这身修为是我养的,从头到脚挂的防御神器也是我到处找来的好材料、亲手冶炼而成。没人能轻易伤害你,救几个人罢了。”

苗从殊想想,老郁说的有道理!

刚才在浮云城出现的那群白袍人,最低修为是分神境、最高修为是渡劫期,还不是被他轻易秒杀?连瀛方斛都不是他对手,他怕什么?

怕是涉及到郁浮黎才会关心则乱。

苗从殊心情一下子放松,扯住郁浮黎摔进温泉池里,眉眼弯弯、轻松愉快。

“老郁,你要小心点。”

..

分别时,苗从殊叮嘱郁浮黎,叫他别太装逼,尽量快点搞死天道,别让对方有复活的可乘之机。

郁浮黎双手拢在袖子里,闻言瞥了眼苗从殊,轻轻的应了声,随后说道:“待你回来后,我们去趟人间。”

苗从殊:“好啊。人间风景不输修真界,到时我带你去玩。”

郁浮黎:“嗯。”

苗从殊抱了抱郁浮黎,然后跳上白玉舟朝太玄秘境而去。郁浮黎目送他离去的背影,等见不到人了,便闪身去昆仑宫。

昆仑宫议事大厅,十来名背叛郁浮黎的主事正在讨论如何抓住神主道侣。

“昨日有人见到一青衣散修屠杀蓬莱宗数十门人,认出那青衣散修正是神主道侣!”说这话的是名红衣妖修,他内心恐惧,面色阴沉:“神主恐怕已经在浮云城出现。”

“不是好事?”蓬莱宗长老闻言,不屑地说道:“正可截杀那什么神主道侣。说不定能借此打击神主,住我们仙主一臂之力。”

他们尊称薛听潮为仙主。

便有主事忍不住说道:“不可轻举妄动,若刺激到神主,致他大开杀戒,误了仙主大事,岂非得不偿失?”

这名蓬莱长老嗤笑:“瞧你们一个个视神主为洪水猛兽,既然那么害怕,当初何必跟着我们反叛神主?再说他神主再厉害,还不是被我们仙主夺了这昆仑?仙主身负仙人血脉,又得天道庇佑,奉命诛杀倒行逆施的神主,是天命所归!”

其他人闻言,不敢多劝。

他们曾与神主共事,自知神主有多可怕,但在这群蓬莱宗门人眼里,什么神主、昆仑都不如他们狂热崇拜的仙主厉害。

厅内众人心思各异,没有规劝蓬莱宗,因他们也希望天道重回正轨,可使他们顺利飞升。若不是神主在位,无人飞升,他们不至于背叛神主。

蓬莱长老自知他们心思,冷笑一声:“派人去城内,掘地三尺也得抓到神主道侣!”

外面无人回应,死一般的静寂。

蓬莱长老又喊了一声,外面还是没有回应。厅内众人心慌,面面相觑,有人出去查看,下一刻飞进来一具无头尸体,众人惊恐,望着出现在门口的黑色身影:“神、神主——”

郁浮黎黑衣长发,闲庭信步般跨进大厅询问:“你们刚才在讨论如何抓我的道侣?”

……不是,他们主要是在商量怎么杀神主分财产。

但显然郁浮黎更在意他们企图杀苗从殊一事。

蓬莱长老因为无知所以勇猛,“来得正好!”斥罢,持一上品灵器冲过去,未进其身三尺地,便先尸首分家,面上表情惊愕万分,显然是没料到自己死得那么猝不及防。

“——!!”死得太快了!!

郁浮黎:“轮到你们了。”

其余人仓惶逃命,却都发现出口全被封死,而郁浮黎如幽魂般无处不在,他们像是渺小的蝼蚁,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直到死亡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此前意图谋杀神主的想法有多天真可笑。

不过一会,昆仑宫便血流成河,成千上百修士在郁浮黎面前如稚儿无力还手,于绝望惊恐之中迎来死亡。临死最后一幕,便是郁浮黎悬于半空,背后的天空出现巨大的黑色的裂缝,那裂缝霎时睁开,却是一只血红色的眼球!!

..

太玄秘境。

十一年前,太玄秘境逐渐与太玄山脉融为一体,后来灵气被天道抽取大半,如今已成为灵植、灵兽栖息的乐园。

苗从殊在隼崽黑洞似的嘴里等待,过了一会,隼崽钻出地面张开口,苗从殊便来到一肃静巍峨的城池里。

在高高的城墙上俯瞰整座城池,莫名觉得熟悉,此时下方一群鸟人巡逻飞过,苗从殊登时认出这里是空岛!

朱雀王被杀、空岛坠地,还与鸟人一族结仇。

空岛城池复杂,易守难攻,而且鸟人擅于空中巡逻,因家园被毁而迁怒于当年闯入太玄秘境的修士,故而同意联手对付郁浮黎。

怪不得蓬莱宗将武要离他们都困在太玄秘境。

苗从殊了然,退回去,吩咐隼崽直接找到武要离他们。

隼崽听话的退了回去,巡逻过来的鸟人回头看着城墙,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城墙除了板砖什么都没有,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苗从殊再出现时,便到了关押着武要离等人的地宫。地宫守卫不多,主要是在外面,苗从殊悄无声息的出现,破坏关押着修士的灵器。

期间还遇到太玄宗等人,顺手救了出来。

太玄宗宗主过来同他道谢,谢完又道歉:“昔日清幽殿内,我不分青红皂白、以权压人,今日被你所救,心里惭愧。”

苗从殊摆了摆手,道没什么:“不必介怀,我已经忘了。”他并不在意,当日若太玄宗宗主真有意伤他,恐怕会被五行道玉反杀。

何况他的所作所为只是爱子心切,平时倒还算是个德高望重的门派宗主。

苗从殊救了他们便赶着去找武要离,此时人群里的景晚萩提醒他:“武道友他们被关在尽头的水牢里。”

“多谢提醒。”苗从殊说完便走了。

始终低头没看苗从殊的徐负雪忽地抬头,看了眼那消失在尽头的背影,不发一语,沉默地解救被困在地宫的其他门派修士。

苗从殊到了地宫尽头的水牢,遭到一只水精攻击,猛地被拖入水里,于水中缠斗良久才将其杀死。随后跃出水面,救下武要离等人。

好在越青光、乃刹和武要离他们都被关在一处。

禁制一解除,武要离便迅速开口:“快走!薛听潮挖了陷阱在此处等你!”

苗从殊:“只要不是薛听潮本尊在,我应该都能对付。”

“不是那回事……整座地宫都是囚住你的阵法!”武要离急急说道。

苗从殊愣住,低头看向地面,正见隼崽猛地被扯进无尽的地底,而无数金光脉络亮起,复杂的符咒瞬间遍布整座地宫,形成一个牢笼将他困住。

这牢笼只困住他,却没有伤害他的意图。

武要离:“你有没有什么神器?五行道玉、神级防御神器……赶紧都拿出来挂身上,那个薛听潮整个人变得古里古怪,灵力和阵法运用都非常奇怪,乃刹说是上古仙法,早已失传。我寻思他哪里学来的上古仙法,肯定是把神魂出卖给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