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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将离从前也只是听说东楚的皇帝不像他爹,那时天高皇帝远,也不关她一个西秦砸场抢地盘的流氓头子什么事儿。

可现在不一样,就好比你老公坐在人代会正中央,忽然听说你摔了一跤,丢下一堂子代表给你买创可贴回来,这不是胡闹是啥。

皇帝想*,在她看来简直就是调皮。何况这家伙在卫将离眼里就等于八十万石大米,他不稳就等于八十万石大米不稳。

大约冷场的这么两三息间,皇帝的心理活动也很复杂。

皇帝此时此刻直观上感觉卫将离此人好清纯好不做作,简直还不如宫里那些妖艳贱货。

她竟敢这么对朕说话,定是伤糊涂了。

皇帝对女人向来自标心胸宽广,对刚刚发生的一幕选择性失忆,道:“朝中之事由太师代行,母后说我可以来看看你。”

卫将离终于知道皇帝那种小孩儿一样的违和感来自哪儿了。

朝臣与太后把持朝政,如果不是有太上皇,外戚与足以把皇帝彻底变成傀儡。这在君权集中的西秦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妾这里不过是些小伤痛,将养些时日便好了,太后的好意妾已经知晓了,但若耽误了政事,不免于心有愧。”

她一自称“妾”,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在谈正事的感觉,皇帝颠颠从正殿跑过来,媳妇的手都没摸上就开始谈正事,皇帝那颗风花雪月的少女心就有点不满。

“朝中无事,你不必担心。”

卫将离疑惑道:“便是妾来东楚这一路上,从鄂州南堤决口到池州羌胡流寇,也都是近一月的事,妾虽是女子,也知道钱粮调度、剿匪平叛都少不得陛下乾纲独断,怎么会无事?”

皇帝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卫将离好一会儿,道:“你是怕耽误朝事,还是想赶朕走?”

这就问得有点诛心了,卫将离愣了愣,问道:“陛下何出此言?”

“没什么,稍微觉得你对朕有两分抵触……许是朕多想了。”皇帝似乎是想拍拍卫将离的手,手悬停了片刻,象征性地为她掖了掖锦被,站起来道:“朕会去好好问问六部的,你安心养伤吧。”

待皇帝走后,旁边伺候着的四婢之首的月蕊向卫将离行了个礼,恭敬道:“昭容娘娘先前曾与奴婢们说过,东楚陛下最不喜后妃在其面前提政事,今日奴婢们插不上话,日后还请娘娘慎言。”

卫将离轻轻摇了摇头,道:“翁昭容说的有她的道理,我反而觉得这位陛下非是对政事毫无兴趣,而是龙困锦囊之中,不知如何使力而已。你若不信,且等着看,若他当真厌恶我提这些,想必也不愿看见西秦的面孔,反之若他并非真的讨厌,就决计会去翁昭容那里。”

月蕊面上微露困惑,却也没有反驳,再次行了个礼侍立在侧。

不过……皇帝有句话的确说中了。

她的确是忍不住想赶他走的。

喜不喜欢,亲不亲近,话里挑不出来刺儿,眼里却是遮不住的。

卫将离想起曾有人这样说过她,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越是说得头头是道,越是显得她疏离刻意。

“……今天吃的药太多,有点恶心,扶我去睡一会儿。”

“是。”

……

当天夜里,皇帝果不其然去了翁昭容的心月楼,次日险些误了早朝。待皇帝下朝后又去了心月楼,因见心月楼偏远,斥责殿中监怠慢,并传旨令翁昭容择日移居拾翠殿。

翁昭容一时风头无两,宫里慢慢传起姐妹同嫁,妹妹的风头却盖过了姐姐的闲话。

翁昭容好像也是受了些影响,往扶鸾宫一日比一日跑得勤快,唯恐和皇后离心。

“……你不用这样,老实说,在楚宫里吃得好睡得好,既不用去为兄弟出头,也不必日日提防着小人暗算,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翁昭容叹了口气,看着已经能下床慢悠悠地打一套太极的卫将离,道:“可是在宫中不思进取,便是等同寻死。娘娘在江湖中时,四处欺负男人,可在这里,却是要好生伺候着这男人才是生存之道。”

“我哪儿有不伺候他,中午来的时候我还给他盛了半碗汤呢!”

“……半碗?”

翁昭容看向旁边伺候着的月枝,月枝面无表情地行了个礼,道:“回娘娘,剩下的一盆皇后娘娘全喝了。”

对上翁昭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卫将离道:“我已经很友好了,毕竟我不爱他。”

翁昭容拧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此话切不可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卫将离道:“放心,这半个月里我也瞧过了,满宫里除了皇帝身边那个姓楚的还可堪入眼,其他的人便是隔了一堵石灰墙,但凡有丁点杀气我也能闻得见。”

唔,倒是忘了,面前这个是暴力集团出身的。

翁昭容转移了话题,道:“昨日我问过太医了,说娘娘身上的疤痕好得奇快,今日便不用再擦身,可以直接沐浴了。想来也是件好事,省得陛下见了您满身疤痕会扫兴。妾带来了母妃的养身秘方,能祛疤柔肤,”

卫将离忽然想起了那一瓶系统赠送的无处安放的1000ml超大瓶美体乳,权衡了一下猛摇头:“不不不,我这铁骨铜身是自幼打熬的,勉强还能挡个暗箭什么的,你给我弄软了等同废我十年功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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