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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傅青淮气定神闲的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这曲你继续听,听完再走。”

楚绥心又想,这是唱给你听的,我搁在这算什么回事。

何况寻了几年的,如今就近在咫尺,不跟人聊几句?

谁知不等他问,傅青淮已经接过秘书递来的羊绒黑色大衣,迈着步伐离开,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戏台那边。

……

姜浓回到山顶别墅还是闷得慌,没有去主卧,转而去阁楼的藏品室拿本书看。

她怕日光晒,将窗帘都给拉上,就坐在那张美人软塌上,书搁在膝盖,翻了一页就没有继续往下,满脑子想的都是戏楼那个唱曲的年轻女人。

姜浓在包厢里时没顾着醋,也将对方身影上下扫了几眼的。

不免有些困惑,那场十年难遇的暴风雨夜里,她被救上车,虽哭的厉害,却亲手触碰到傅青淮时,是真真切切摸到了他左肩上的浓稠血痕。

这个新添的伤。

姜浓不会忘,可为何有人的记忆与她相仿?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动静。

姜浓出了许久的神被拉回,心知是谁,也故作不在乎,白皙的指拿起书继续翻阅。

明明一个字都看不下去,纤长的眼睫余光却偏不看进来的修长身影。

还醋着。

傅青淮慢步走到她纤弱的身侧旁边,精致分明的指骨端着莲子茶,里面弥漫着淡淡清香,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参透人心了,明知道姜浓气什么,偏要恶趣味看她这副欲怒的模样。

姜浓莹润手指压着书,到底是功力不如他:“曲好听吗?”

傅青淮身姿慵懒地往她肩上靠,莲子茶有清心降火功效,哄着她喝口,随即薄唇浮现出讳莫如深的笑:“浓浓不是跟三哥一块听的么?”

姜浓唇微张,被他喂了口清茶。

还没咽下喉咙去,傅青淮俊美的面容贴近几分,闻着她发间和衣领处的香:“怎么有股醋味?”

姜浓被他说的羞恼,索性也不装了。

谁还不会取笑人了?她从事新闻播音行业,记忆里向来不错,几乎看过听过一遍,就能默下来。戏楼里的那首牡丹亭惊梦。

姜浓故意当着傅青淮的念了遍,只是醋浓了些,当唇间念出那句“慢厮连”的时候。

是忘了这艳曲里的意思。

直到一句日下胭脂雨上鲜落了地,傅青淮将她白细的腕间拽了过去,连人也压在了塌上。

“知道这句意思么?”他咬词温柔,沿着她耳尖问。

姜浓呼吸乱了,想要起来,却觉得腰间无力,室内忽而变得格外安静,都能听见隔着厚重的窗帘玻璃外的一些声响,比如粱澈在说,园林那边有只孔雀打架伤了羽毛,要请医生来看看。

又或者是,燕杭在问中午厨师煮什么吃。

即便外头再热闹,也无人来楼上惊扰。

傅青淮那股浓郁的梵香味要彻底浸透了她似的,在长指顺着柔软如缎的衣裙将纽扣一颗颗解开时,姜浓隐约是感觉到这次不同于往日的戏闹。

他好像是来真的了。

心瞬间紧缩起来,在泛着红的腰侧被碰到时,清柔微哑的音色也变了调:“三哥。”

这时候喊三哥。

傅青淮手下停歇,俯低头,高挺的鼻梁碰着她的脸:“疼?”

*

醒来时。

已经回到主卧,姜浓半张脸贴在了雪白枕头,手指用力地紧攥着黑色丝绒床单,那垂落的胭脂眼尾处还摇摇欲坠地挂着一抹泪珠。

“还疼?”

“嗯。”是疼得厉害,像是被火烧过,连尾音都缠了丝丝勾人的哑意。

傅青淮低声问她疼到了什么程度。

如玉指骨顺势拂去她额头浮着的一层细密汗珠。

姜浓自觉忍痛力极好,但是他才刚骤然用了力,还没做,就已经疼得承受不住。

能感觉到两人的尺寸,不匹配。

歇了好半天,这副身子骨都没缓过来,脑袋昏沉沉的,只知道说疼,就断了音。

傅青淮轻抚她的后背了会,声线压得极低:“我给你找药。“

姜浓没吭声,继续缩卷在蓬松的被子里,室内也逐渐地静下来,窗外正午的阳光热烈洒得她被重新灼热了一遍,整个人如同被水打湿透了,裹着带着男人浓郁气息的衬衫黏着肌肤也难受,抬手解下。

坐起身,谁知,水光盈盈的双眸垂落间,借着阳光,清晰地扫到了那雪白布料里藏着的一点稠艳血迹。

彻底是应了牡丹亭那句艳曲的景:

如日下胭脂,淋雨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