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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组?”

“捕风捉影的流言,大多都是大美女当主角。”

“我记得,我称赞过你是大美女。”

“那是因为你屈服于金钱之下。”

池翮顺口接上去:“你是大美女。”

姜临晴转了转头。玻璃上只映出她的轮廓,窥不见其中表情。

“开心了?”池翮望着她。

“我没有花钱就得到你的夸奖,当然开心。”

“对了,我的秘书不是秘书组的。”

姜临晴竖起耳朵:“那是谁?”

“我有自己的秘书。”

“哦。”

“男的。”

她若无其事:“哦。”

“金主,你的嘴巴要咧到耳朵后面了。”

“是吗?”姜临晴捂了捂嘴巴。

不得不说,得知他亲近的女人只有她一个,她止不住想笑。她不去想刘倩说的“门当户对”,那是以后的事。

这一刻,池翮只有她一个女人。

这两天有另外一场展览。

姜临晴在现场站了很久,小腿酸酸涨涨。

她在从前经历过比现在更累的时候,但那时无人可倾诉。她觉得,自己多苦多累,都能熬过来。

现在她累,她就要喊。

洗了澡,姜临晴坐在沙发,捏了捏自己的小腿肚:“好累呀。”

新游戏还没通关,池翮按了暂停,瞥她一眼。

她立即给他飞了两张百元钞。

他放下手机,接过钱:“无功不受禄,我给你按摩吧。”

姜临晴趴在沙发床。她也喜欢上了这一张沙发床,每次睡在这里,格外舒服格外香。

池翮的手指,在她白嫩小腿捏一捏,拧一拧。匀称的腿肚子,手感不是僵硬的肌肉,软中又有韧度。

姜临晴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突然的,他的手指向上,在她的膝盖窝撩了几下。

她一下子醒了,侧过脸,望一眼池翮。

如果不是刚才那几下,他可谓是正人君子,神态认真,眉目间的风流敛了几分。

也许是……不小心吧。

姜临晴替他这样解释。

她又注意到二人的姿势。她趴在床上,他半跪在上面。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郎情妾意,卿卿我我。打住,后来的两个词错了。但他们几天不见,也是小别胜新婚。

池翮没说话。

姜临晴咳了两下。如果他开玩笑要红包,她就给他发了吧。

但他不吭声。

她猜想,池翮是不是和她一样,正在浮想翩翩。也许,他手上是认真的按摩,其实眼睛已经把她浏览了一遍?

她没回头,反而藏起自己的脸。万一他什么想法都没有,倒显得她比他还流氓了。

池翮时不时给她发几张游戏场景。里面的男女仿佛练了十八般武艺,什么高难度的造型都能摆得轻巧。

画面浮现,她把脸埋得越来越深,快要陷进枕头里。

池翮猛地抽出那一个枕头:“别闷着。”

“我没事。”等下次吧,下次池翮再讨红包的时候。

对了,想想工作。这一次展览有一个改造装饰的大工程。工作使人清醒。不一会儿,刚才荡漾的春心就消失不见了。

她又累了。

池翮的手机响起。他拿上烟盒和打火机,去了阳台。他抽出烟,衔在嘴上:“喂。”

“池翮,我回来了。”

池翮按一下打火机。火苗在潮湿的夜里一晃而过:“金医生。”

金医生,名叫金明朗:“不早了,打扰你了吗?”

“没有。金医生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金明朗笑了笑,“正在倒时差,现在这个钟数,我睡不着了。”

“嗯。”池翮吸一口烟。

金明朗听见他抽烟的气息:“今天,池太太请我过去,跟我谈了一下你的情况。上次你粗略跟我讲,我觉得是偶发。现在状况如何?”

在池家,大家都不讲“病情”,而是说“状况”。

“是偶发,也是复发。”池翮说,“之后的几次复发是我自己逼自己的。”

“吃药了吗?”

“没有。”

“哦?有缓解的方法吗?”

“是的。”

“池翮,如果你能自己走出来,那最好不过。”

池翮笑了:“金医生,也许以后我不当你的病患了。”

“那就谢天谢地了。但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有什么能说的,跟我说说。”

池翮呼着烟:“嗯。”

池翮不愿讲的,金明朗不会在电话里逼问。这不是诊疗,这只是一通电话。“对了,池太太又跟我讲了另一件事。她说你有难以启齿的隐疾,是因为药物副作用。”

“哦,那个。对,我是这么跟她说的。”

“精神类药物,尤其是使用SSRIs治疗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抑制性/欲的副作用。但这是可逆的。你已经停药很久了,照理说,副作用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嗯。”池翮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

“再观察观察。功能有问题吗?”

“没问题。”

“或许是因为你对‘别人’不感兴趣。池翮,不要把自己困在过去,走动走动,说不定能遇上有意思的人。”

池翮点头:“嗯,是能遇上有意思的人。”

天上没有星,没有月。就像有人泼了墨,遮住这一片天。黑得惨淡。

起了风,横卧半空的细细树枝,一摇一晃。又像有人拿树枝当笔,墨上作画。

夜是黑的。什么颜料叠上去,都是粘糊糊一片。

没有谁能在夜幕上作画,唯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