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小说网kanshuyy.com

即使车窗开了一小条缝,车内也还是很暖和,空调的暖风一直往外送,混着车内淡淡的香薰,季书言觉得自己有些缺氧。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逮到了说话的机会。

“其实,” 季书言艰难地推开段执,“我还是买了个礼物的。”

段执有些惊讶,松开了箍住季书言的手。

季书言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包装精致袋子,“我这也是刚才路上才买的,所以…… 简单了一点。”

段执看见包装袋上熟悉的 logo,就猜到是什么了。

果不其然,里面是一盒巧克力,还是季书言经常去的那个巧克力工坊推出的限定圣诞款。

季书言有点羞赧,“我大四的那一年 系里圣诞节也办了舞会,因为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们年级的女生都带了巧克力去,喜欢谁,就把巧克力送给他……”

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他还是被室友们拽去过的,比起大一的生疏,那一年他收到了不少女孩子送来的巧克力,但他却一个都没收,客客气气都回绝了。

时间久远,他明明早就把这一出青涩往事给忘了,可是刚才开车路过那个巧克力工坊,他却莫名回忆了起来。

他记得那一年,学校旁边的蛋糕店也有这样明亮温暖的落地窗,女生们成群结队地拎着盒子出来,商量着晚上的聚会。

他放慢了车速,最终还是赶在巧克力工坊打烊以前,停下车走了进去,买走了当天的最后一盒。

而现在,他把这盒巧克力给了段执。

每一颗巧克力都代表我喜欢你。

纯情得像是真的回到了大学。

季书言把视线转向了窗外,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段执却不放过他,捏着他的下巴,逼着他转了过来。

“我也有礼物送你。” 段执说道。

.

段执拎起了自己放在脚下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季书言接过来一看,发现是条 Fendi 的围巾,黑色的羊绒质地,温暖柔软,很百搭,符合他一贯的搭配风格。

段执直接拆了包装,围在了他脖子上,手指灵活地打了个结,“喜欢吗?”

季书言摸了摸这柔软的织物,大半张脸都埋在里面,只露出两只清凌如水的眼睛。

“喜欢的。” 他说道,“谢谢。”

他以为这就是段执段执准备的礼物了。

但很快,他就看见段执又递过来一个盒子,草绿色洒金的包装纸,上面还有个蝴蝶结。

“还有一份,你自己拆。” 段执说。

季书言系着羊绒围巾,歪了歪脑袋。

难道现在已经流行送两份礼物了吗,他想,手下却利索地拆掉了包装。

等看清包装里面是什么,他不由愣住了。

这也是一盒巧克力。

上面也是他喜欢的那个巧克力工坊的 logo,但不是他买的的那个款式,是工坊里早就卖完的小猫爪套盒。

他有点茫然,“你怎么也……”

段执自己揭开了巧克力外面的玻璃盒子。

其实他买这个,无非是想起季书言喜欢这家的巧克力。

但现在他不这样想了。

他揭开了巧克力上的玻璃盖子,递到季书言面前。

“季学长,如果是我在圣诞节的舞会跟你告白,你会答应我吗?” 他笑着问道。

如果他真的是季书言的学弟。

在圣诞舞会上看见季书言,只怕他一定会挤掉所有的竞争对手,第一个送上巧克力。

季书言有点发怔。

外面的风声呼呼作响,温度越来越低,学校门口也空无一人,到处都是一片荒凉和萧索。

只有这个狭小的车内,巧克力和玫瑰熏香的混在一起,甜蜜又温柔,

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很希望他和段执是同一所大学的学长和学弟。

他也许会在图书馆遇见段执,也许会在外面的树林里向段执借一支烟。

但无论是哪一种开头,他们最后都会相爱。

然后他们会一起去那一年的圣诞舞会,躲在角落里偷偷接吻。

那一定也是个很好的故事。

季书言从盒子里捡了一块巧克力。

他看着段执,“我会说,我等你很久了。”

如果是你来跟我告白,我又怎么能不一见钟情?

.

圣诞节的最后半小时,季书言跟段执坐在车里,分吃了那盒巧克力。

其实季书言还带了香槟,从刚才那家酒吧买的,还配着两个香槟酒杯。

但段执问他,“你不准备回去了吗,明天不上班?”

也是。

他忘了自己是开车的。

季书言又默默放了回去。

两个人腻腻歪歪,眼看着离十二点越来越近了,季书言跟段执才走下车。

他把段执送到了学校门口,现在校门外空无一人,他们站在围墙下面,季书言脖子上还围着段执送的围巾。

段执不太愿意走,磨磨蹭蹭,又改主意了,“要不我跟你回去吧,反正明天早上也没课。”

季书言有点犹豫。

他其实也舍不得段执,仗着没人看见,被段执搂在怀里。

段执下巴蹭着他的头发,撒娇道,“你不用管我,明天你照常上班,我自己回学校,又不耽误什么。”

说得好像也是,季书言更不坚定了。

“那,那也行……” 季书言说道,“不影响你上课就好。”

段执高兴了,低下头又亲了季书言一下,他们刚才都吃了巧克力,唇齿间一股甜腻腻的味道。

但这个吻还没结束,段执的手还放在季书言腰上。

不远处突然响起了砰得一声,是什么重物怦然落地的声音。

季书言被吓了一跳,段执也抬起了头,两个人一起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然后就看见了一脸震惊的季圆。

……

流年不利。

季书言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只剩下这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