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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勾引计划惨遭滑铁卢,闻晏气得一晚上没睡好,梦里头都眉头紧缩,委屈地直扁嘴。

第二天醒过来已经快十一点了。

好在是周末,也不用上学,他揉了把脸,摸索着爬起来洗漱,把性感睡衣换下来压入箱底,重新穿上了小黄鸭睡衣,一摇一摇地从楼上下来。

但他一直走到客厅里,才恍惚地发现屋子里似乎有点太安静了。客厅里没有人就算了,连厨房里都看不见管家在忙碌。管家往常都会问他吃不吃早饭,今天却没有喊他。

容逍跟管家都是不会像他一样赖床的,闻晏把一楼都转悠了个遍,正怀疑两人出去了,才看到管家拿着个托盘从楼梯上下来,眉间隐隐有些郁色。

闻晏瞧出他是从三楼下来的,三楼住着容逍,他奇怪地问,“容逍还没起吗?”

不应该啊,这么多天他就没见容逍晚于八点起来。

管家欲言又止,避重就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先生有点不舒服,小少爷今天想吃什么,我现在来做。”

闻晏也没想太多,他还是人类的思维,觉得有个头疼脑热很正常,他小时候连天气不好都会拒绝起床。

可是管家拿着托盘从他旁边走过的时候,他却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药味,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腥气。他抬起眼一看,才发现那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白玉小碗,碗里头已经空了,却残留着点药渍。

这味道窜如入闻晏的鼻尖,他突然就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容逍这样一个强大到可怕的妖怪,怎么会像凡人一样脆弱,能让他卧床不起的,显然不会是什么小毛小病。

他一把拉住了管家,问,“你这药是送给容逍的吗?”

他也不傻,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来,又为什么会成为容逍的未婚夫。

是因为容逍受伤了,需要他的灵骨治病。

只是容逍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没有半点伤患的样子,他来这儿以后也没听容逍提过自己的伤势,才不知不觉忽略了。

“他是不是伤痛发作了?”闻晏紧张地问道。

管家叹了口气,明白闻晏这是猜出来了。

容先生让他不要多嘴,但是一个屋檐底下,伤势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想来也瞒不住。

“是的,先生伤口裂开了,刚才我送了药上去,能压一阵子,”管家拉着闻晏往餐厅里走,“但他现在应该在休息,小少爷您先用午餐吧。”

闻晏止不住地回头往三楼看。

这顿饭他吃得心不在焉的,管家做了他最喜欢的草莓挞也没能引起他的兴趣。

因为昨天那翻车的勾引,他今天本来还有点儿不愿意面对容逍,现在他得偿所愿了,心里却一点儿也不高兴。

他一边走神地往嘴里送吃的,一边跟管家打听容逍是怎么受伤的。

管家回忆了一下,却也没法说出太多。

“具体的我也不太知道,先生的伤是三千年前那场山河崩乱里埋下的,那场祸乱之后,先生就沉睡休养了,五百年前才苏醒,我也是那个时候到他身边侍奉的。最开始他的伤势还不明显,一百年都不会发作一次,但是这几十年来,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

闻晏彻底吃不下了,拿帕子擦了擦嘴角。

他担忧地问,“那他的伤有多严重啊?会危及生命吗?”

管家却没立刻回答,而是避开了他的视线,站起来收拾碗碟。

恰在这时,屋子里的风铃轻声响了。

“先生醒了,”管家提醒道,“您要去看看他吗?您待在他身边,天生灵骨的气息会让他好受一点。”

闻晏一听,立刻什么也顾不上了,二话不说就往楼上蹿,一步俩台阶,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

这还是闻晏第一次来容逍的房间,他轻轻推开门,屋子里的窗帘是拉着的,只有微弱的光,照亮了宽敞的室内。

与闻晏房间清新的少年感截然不同,容逍的房间是全然的深色调,沉稳得甚至有点冷肃。

闻晏绕过起居室,从墙边探出一个脑袋,鬼鬼祟祟地往床上看。

容逍已经坐起来了,披着一件宽大的银色睡袍,露出胸口漂亮的肌肉,面色有些苍白,翠绿的眼睛却还如湖泊一样深邃明亮。

他一眼就看见了闻晏,意外地挑了挑眉,“怎么是你上来了?”

闻晏从墙后走出来,一溜烟跑到了容逍身边。

“管家先生说我待在你身边,你也许会舒服一点,我就上来了,”闻晏老老实实交待,他难得这样乖觉,认真地容逍,“你现在还难受吗?我要怎么做你能舒服点?”

容逍皱起了眉,“游不问现在也太会多话了。”

闻晏立刻替管家辩白,“不是他说的,是我猜出你受伤了。”他身上穿的也是睡衣,小心翼翼地在容逍的床边坐下,往他身边凑,“你是伤了哪儿啊?”

容逍正要赶他,伤口却又是一抽,剧烈的疼痛从伤处弥漫至全身,连他这样惯常忍痛的人也忍不住闷哼出声,血迹也从他的睡袍底下慢慢渗了出来,润湿了一片布料。

闻晏被吓了一跳,随即手比脑子快地拉开了容逍的睡袍,等到看清容逍的腹部时,他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容逍漂亮结实的腹部上,全是交错的伤口,每一道都像是刚刚受创一般,皮开肉绽,狰狞而恐怖,而在这些伤口里还嵌着石头一样火红色的东西,鲜血也断断续续地从伤处往外渗,足见受伤的人该有多疼。

闻晏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容逍。

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伤势,最多也就是在电视剧里见过重伤病人。

容逍却已经习惯了,平静地把睡袍重新拉上了,“小孩子别看这种血腥的东西。我平常也不会这样,只有发作的时候才会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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