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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王晓就拿着朝信给他的五百块钱定金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比起远在天边的五万块,近在眼前的五百块才比较诱人。而且他还不怕朝信要回去,毕竟朝信来找他就是因为不敢被别人知道是他动手的,王晓这五百块吃得无比心安理得。

可惜的是, 朝信并不知道王晓完全就是在讹他, 他只当是王晓有事的迟到了, 等的心烦意乱。终于,在夜色渐深之时, 玉米地里, 隐隐传来了脚步声, 朝信惊喜地回头, “王晓你……唔唔唔!!放开我!”

朝信一转头, 脑袋上就被套了一个麻袋。

朝信蒙了, 他试着去挣扎, 但是对方的力气比他要大得多。而且套麻袋揍他的人特别缺德, 竟然别的地方不打,专门往他脸上打去!朝信本来就在样貌方面自我感觉良好, 这又是拍综艺,直接被套着麻袋劈头盖脸地打下来,朝信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试图保护他的那张脸……

等到了朝信终于昏头转向地从麻袋钻出来的时候, 套麻袋打他的人已经不见了, 地上仅剩下了一根揍他的棒子。举目望去,玉米地里面安安静静,仿佛刚刚朝信被暴打一顿只是他自己的错觉而已。

朝信又怒气冲冲地在玉米地里面好生找了一圈,还大声地让那人出来,只可惜他找来半天都没有找到人, 反倒是他的脸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出血是没有出血,就是把他的脸给打肿了。

找了半天朝信也就在麻袋边上捡到了一个东西:一条狗牙项链。

朝信记得那是王晓身上的狗牙,而且那王晓还特意告诉他了,这是他家小时候的大黄狗去世给他的留恋品,他十分宝贝来着的。

朝信回过神来,差点儿骂出声来:好家伙,这王晓竟然这么鸡贼!

这是和朝今岁勾结在一起来变着法儿地耍他玩儿呢!他就说怎么王晓这么晚还没有来,原来收了两边的钱,看样子朝今岁比他花的钱多一些,不然这王晓怎么能干出套麻袋打他的事来!

就在朝信气得差点破口大骂的时候,燕雪衣慢悠悠地收回了神识,靠在正在摘野菜的朝今岁身边的大树上,“好了,解决了,你要怎么谢我?”

朝今岁看着这魔头再次挟恩图报的丑恶嘴脸,沉思了一会儿,递给了他一把菜叶子。

燕雪衣:……

他想想这道修目前也没啥可以感谢她的渠道,伸手就把她的菜叶子挪开,十分大方地表示,“那就欠着吧。”

“我把王晓的狗牙扔他边上了,估计明天他们就要闹起来了。”

朝今岁眯了眯眼,笑了,“既如此,将计就计吧。”

燕雪衣盯着她头上一根在夜风里面飘来飘来的呆毛,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朝今岁刚刚好起身,谁料燕雪衣正好走到了她背后,她一个猝不及防,直接被他带得脚底一滑——

本来燕雪衣是可以拉住朝今岁的,朝今岁本应该也可以稳住自己的,但是因为双方在碰到对方的同时下意识地都往后仰了一下。

本来是一个互相嫌弃的动作,奈何她左脚踩了他右脚、他左脚撞在了石头上……

两个人就这么以一个奇异的姿势,摔在了草地上——

燕雪衣感受到了嘴唇上柔软的触感的时候还有点儿怔愣,因为惊愕而瞪大了那双漂亮的凤眼;朝今岁也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呼吸交缠在了一起,在安静的夏夜里面,只有虫鸣风动。

等回过神来,朝今岁飞快地从他身上翻身下来,快速地在他边上的草坪上面躺平,看着满天的星星,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燕雪衣也回过神来了,他匪夷所思道,“你……你竟然亲我?!”

朝今岁开始回忆《清心咒》的时候,就听见他这指责,顿时脸黑了,“我堂堂长霄宗掌门,怎么可能会主动亲你?分明是你使诈,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燕雪衣冷哼道,“我堂堂魔界尊者,难道还会使诈主动亲你这道修不成?”

“是你站不稳非要拉着我,方才还凑得离我那么近,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呵,我怎么可能居心叵测?我拿你当弟弟,怎么会亲你?”

朝今岁一听这话,更是冷笑了一声。

两个人吵了一会儿都安静了下来,当然了,只是表面的安静。

当朝今岁转过头发现这魔头竟然在舔嘴唇的时候,刚刚还在背《清心咒》的朝今岁怒道,“你在干嘛?!”

燕雪衣一愣,“我口渴了。”

朝今岁:……

朝今岁腾地站了起来,拂袖离去。

燕雪衣不知道她生哪门子的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刚他们不小心亲到了,然后他刚刚舔了一下嘴唇……搞得好像他多留恋这个吻似的。

他又不是断袖,这个道修就是想太多。

当天夜里这魔头还想爬窗户,结果动了半天,发现窗户被从里面反锁了,窗户下面还有他的被褥和一张纸条,上书一行字:

去猪圈睡,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被赶出房间的魔头怎么可能去睡猪圈,直接抱着被褥爬上了房顶。

于是第二天早上,朝今岁光荣地感冒了——因为她给错了燕雪衣被子。

幸好剧组带了感冒药,她老老实实地在屋子里面躺了半天,燕雪衣泡了药来探望她的时候,还在嘲笑她,“朝岁岁,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被亲了一口多大点事,你竟然还感冒了。”

朝今岁幽幽地看着他,“你把被子还我。”

燕雪衣轻笑了一声,喂了她一勺子感冒清冲剂。见她不肯他喂,他也不强求,只是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没烧了这才放下了手。

“我把被子还你,那你好好睡一觉。”

朝今岁看着如此体贴的魔头,只觉得他莫名其妙,虽然她目前的修为被压缩到了很低的境界,可饶是如此,他们修士只要正常调息两天就自己好了,哪里还需要他像是对待什么重症病人似的对待她?

她也伸手摸了摸那魔头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起了胡话来了。

*

昨天夜里朝信整的那张脸整个而就鼻青脸肿的,肿得像个猪头。

半夜小诊所也不带开门的,他只能自己先回房里拿碘酒擦拭了一下——本来就鼻青脸肿了,再加上那碘酒的颜色,整张脸黄黄绿绿的,哪里还有一开始来小华村时候清秀的样子。

他早上起床的时候把节目组的人给吓了一跳,节目组还以为他这怎么了,毕竟也就一个晚上,这怎么人就成这样了?

为了第三期兴冲冲过来看综艺的观众们也惊呆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成了这样了?

朝信憋屈地很,又不可能告诉别人其实是他想要去让无赖打朝今岁,结果被无赖和朝今岁合伙起来把他暴打了一顿吧?一来没有目击证人,二来也没有任何证据,就一个狗牙也不能赖到朝今岁的头上去,饶是朝信气得要死,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见朝信不说,节目组也不强求,连忙带着他去了村里的诊所。村里面没有医院,只有一个很小很小的诊所,如果要去大医院,还要等着车来坐上半个小时的车,才能勉勉强强去镇上的大医院里。

折腾了一个上午,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朝信才顶着一脑门的纱布回来了。

他心情十分不好,一回来就避开了节目组,拿着那狗牙儿要去找那王晓对峙——他倒是要看看王晓这吃里扒外的家伙到底要怎么解释!

然而他人都还没有走到王晓家,就看到了王晓为首的那一批的地痞无赖正在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看到王晓和没事人一样,又想想自己肿成了猪头的脸,朝信就火大了,气势汹汹地冲上去就要找王晓对峙。

但是他还没有走两步,就看到了在这群小混混中间,正在和王晓说话的人不就是朝今岁么?!

朝信本来就猜测这是朝今岁指使王晓干的,现在看到了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一看就是认识很久了,看来朝今岁和王晓的关系就和他猜得一样。

朝信刚刚想要冲上去质问,可是脚还没有跨过去,他就冷静了下来——要是节目组把这一幕给拍下来了,他再拿狗牙儿去指证朝今岁,这不就可以证明昨天夜里套麻袋打人的就是王晓、又可以证明是朝今岁和王晓串通在一起了偷偷袭击他的?

朝信观察了一会儿,看见他们坐下来了,王二婶子都端出来了饭菜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于是朝信就急忙地回去找节目组的人了。

节目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了朝信让他们走一趟的事,还以为怎么了,一问朝信,朝信又支支吾吾地也不说什么事,只是一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

节目组看他这个样子还以为是和村里的地痞流氓打了架,猜想是要找他们理论去,于是也就跟着他去了。

一直到节目组都跟着朝今岁在路上了,朝信才终于肯把自己意图说明白了——朝信的意思是,他昨天被人套麻袋打了,而且估摸着就是村里的小混混们干的,他就想要节目组带着人和他一起去找小混混们一起对峙。

这和节目组猜测的差不多,只是套麻袋打他这点让大家都有点迷惑——他才来几天,村里有人这么恨他么?

朝信看到节目组的人相信了他,这才接着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我看到了朝今岁和那群小混混在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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