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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就像这段时间,每天一个人上下班,饿了就给自己来碗泡面。

穗杏本来是讽刺他,结果反被他将了一军,气呼呼的伸手作势要打他。

杭嘉澍任由她打了两拳,棉花糖的力道,她没用力,纸老虎而已。

他装模作样的捂着胸口说痛。

“长大了有劲了,打人还挺疼啊。”

穗杏:“你活该。”

不知不觉就在路边坐了这么久,喂了这么久的蚊子。

“你回寝室吧,”杭嘉澍起身,顺便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走了。”

“你回家吗?”

“不然呢?”

“家里就你一个人啊?”

“你又不回家,我当然一个人啊。”

穗杏想说她可以回家,但又想起寝室里还有孟舒桐,她特意留在学校陪她,她总不能抛下孟舒桐跟杭嘉澍回家。

“那我上楼了。”她说。

“嗯。”

杭嘉澍直到看她的影子消失在寝室楼里,这才抱怨的出声说:“大晚上跑过来找你,居然都不陪我回家睡一晚,没良心。”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手机响起来时,杭嘉澍挑眉,以为穗杏浪子回头。

看到来电显示时,嘴角刚扬起的笑意转瞬间消失无踪。

“没收到钱?”

杭嘉澍直截了当的问。

过了几秒,他皱眉,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别太过分了。”

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做妈的没钱了问你要点钱就是过分?要不是我你能变成有钱人家的儿子?”

杭嘉澍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呵。”

“别阴阳怪气,你给不给吧?不给那我只能去找杭美玲她妹妹那两口子要了,哦,听说他们出国了是吗?不过他们那么有钱,应该给自己女儿留了不少生活费吧?”

杭嘉澍捏着眉心,过半晌后才咬牙说:“还要多少说个数。”

挂掉电话,杭嘉澍看了眼女生寝室楼多亮出来的那盏灯。

他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一直到穗杏发来微信,问他到家了没。

【回了】

【快睡,争取长高点】

亮起的灯熄灭。

杭嘉澍终于转身离开。

-

和哥哥和好,穗杏的状态又回来了。

学习压力大,实验室的同学们都笑不出来。

当真正深入一门专业时,才发现自己之前学的都是皮毛中的皮毛。

就比如自以为高数拿了九十分就学懂了数学,殊不知数学的背后还涵盖着多少博大精深的理论。

本来暑假留校这件事并没有多令人愉悦,她那傻乐傻乐的样子着实惹人眼球。

余老师还特意当着实验室所有人夸了穗杏,说大家都要向穗杏的状态学习,要把学习当成是一种乐趣,乐在其中。

穗杏自己被夸得还挺不好意思,但又没发说她心情好其实是因为跟冷战好几个月的哥哥和好了。

褚学姐拉着沈司岚问:“学妹中彩票了?前不久还看她一脸忧郁,怎么这么快又恢复过来了?”

沈司岚冷漠脸:“不知道。”

褚学姐又迷惑的看着他:“你这又怎么了?谁惹你了?”

“学姐你很吵。”沈司岚挥挥手,示意她走开。

褚学姐悻悻的打消了八卦的念头。

沈司岚和穗杏的性格南辕北辙,她这个学姐当的着实不容易。

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

穗杏也不能说没头脑,只能说她现在这副傻样子看起来像没头脑。

要是有个人能帮忙约束这两个人就好了。

她前不久刚和顾学长闹翻,肯定不能再找他,可是找其他人她又怕压不住这两个学年第一。

毕竟想要管他们,首先起码得是学长学姐级别,而且成绩不逊于这两个怪物。

褚学姐托着下巴想了半天。

脑子里突然有了个人选。

如果是这个人,肯定能管住的。

-

这边穗杏还不知道学姐在打什么算盘,她自己因为被余老师夸了,相当的意气风发,走路都带风,脖子仰成下一秒就要英勇赴死的弧度。

“学长,”穗杏将自己的笔记本放到沈司岚面前,给他检查程序,“你看我这个程序写得怎么样?”

沈司岚刚看了两眼,她就迫不及待地问:“很不错吧?”

他侧头看她,穗杏眨眨眼,冲他比了个灿烂的笑容。

沈司岚却不接她的茬,勾起唇角嘲讽说:“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难道我写的不好?”穗杏皱眉。

说完她又抢过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凑过头眯着眼仔细检查。

之前已经试运行过很多次,所以穗杏看不出来到底还有哪里不对。

“我觉得挺好啊。”她困惑的说。

沈司岚不说话,穗杏默认那就是她做得还不够好,继续瞪大眼珠子检查。

她专注的盯着屏幕,沈司岚看着她,她那高兴的样子就连侧脸的眼尾都明显的翘着,嘴唇嗡动哼着不知名的调子,被刁难了也不生气,还是傻乐着。

沈司岚冷不丁沉声说:“不就是被人告白,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

穗杏:“啊?”

她转过头,眼睫上下扇了两下,嘴唇迷茫的微微张开。

沈司岚一顿,转头,眉梢藏着凉意,嗤道:“老土。”

穗杏脑子空了几秒,在心里重建沈司岚这两句看似毫无关系的话之间的联系。

“老土吗?”她小声说,“我觉得挺好的。”

她还幻想过去学尤克里里,然后在他面前边弹边唱借此表达爱意,文艺又浪漫。

没想到沈司岚品味这么高级,居然会觉得老土。

那还是让孟舒桐一个人学吧,她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了。

穗杏无奈的发现,只要自己露出一点点苗头,就会被沈司岚各种有意无意的行为给掐断,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想法太烂,还是他太难伺候。

上次他说不会再见向他告过白的人,穗杏就想出了这么个折中的方式,被拒绝了还能借口说只是唱歌而已,比愚人节告白听着还唬人。

结果他说老土。

穗杏又被浇了盆凉水,勇气指数越来越低,路漫漫其修远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