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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去。

“我来吧。”

孟屿宁在钟子涵身边坐下,对雪竹轻轻笑了笑:“小竹你去玩你的吧。”

雪竹立刻躲到侧沙发那儿安静玩起了手机。

钟子涵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享受孟屿宁的服务,简直受宠若惊,虽然没有贺筝月的力道舒服,但因为太过震惊,让他忘记了抱怨。

这人的手平时惯拿笔,随便一个签名就是七八位数字的资金流动,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恰好这时候贺筝月喊孟屿宁来厨房帮忙。

钟子涵还是想让雪竹帮自己揉,雪竹这时候却站了起来:“我去帮姐姐的忙吧。”

然后往厨房走去。

“哎,小竹你别走啊。”钟子涵想叫住她。

后脑勺突然被指尖用力摁了下,他又呼了声疼,语气不满:“孟行长,你以为盖章呢?”

孟屿宁言语淡定,施施然道:“要不钟医生你自己揉?”

“你来你来,轻点嘛,”钟子涵只好服软,“这要是小竹的脑袋我看你还舍不舍得使劲儿。”

孟屿宁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淡声问:“刚刚你说什么惹她生气了?”

钟子涵谈起:“真没说什么,就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啊。”

孟屿宁的眉心自然地蹙起,缓缓问:“她有男朋友?”

“嗯?她说没有啊,谁知道她是不是骗我的,”钟子涵压低嗓音悄声跟孟屿宁八卦,“刚刚你和筝月姐在厨房做饭,她坐这儿玩手机跟人聊微信,笑得跟傻子似的,我问她她说是在跟同学聊天,给她发了个沙雕视频,我问男的女的,她说男的,而且是从小学就认识的男同学,平时也不聊些别的,就是常给她些发好玩的视频。呵,我是男人我还不知道?不喜欢的姑娘谁没事费心思给她发视频逗她笑啊,我说你这男同学肯定喜欢你,然后她就恼羞成怒了,二十多的姑娘了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还打人,啧啧,小时候真白疼她了。”

“要是她真找了男朋友,那不就剩我们两个王老五了?哥们,你一定要比我晚脱单,不然我妈非埋汰死我。”

钟子涵语重心长地对孟屿宁说。

“……”

“话说你跟你那个大学同学还有戏吗?你自从回国工作以后就没回过北京了吧?不怕人家放弃你转移新目标啊?”

孟屿宁淡淡说:“她已经订婚了。”

钟子涵睁大眼:“嗯?订婚了?跟谁啊?”

“跟她未婚夫。”

“……孟屿宁,你要跟我玩文字游戏这就没意思了,我一个学医的哪是你这种口蜜腹剑的银行家的对手,”钟子涵翻了个白眼,“她未婚夫知道人家追了你这么多年吗?从大学追到研究生?”

孟屿宁被他吵得头有些疼,叹气:“知道,我们都是当时同一届出国的同学。”

钟子涵忍不住赞叹:“哇!这哥们心胸够宽广的啊。”

孟屿宁笑笑。

当年的留学圈子很大,其实关系好的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为了按捺在异国他乡求学的孤独感,朋友们时常约在一起聚,偶尔有娱乐活动也是大家结伴,读研毕业的那两年,他每日的生活枯燥无味,伦敦的天空好不容易放晴,在他眼里也仍是灰色的,正常的社交都成了避之不及的折磨。

幸而几个朋友并未介意他的孤僻和消极,有活动都不忘带上他。

江颖的未婚夫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男人的友谊总是脆弱的,自从两人在一起后,现在江颖的未婚夫在聚会上每提起孟屿宁来,连昔日同学的名字都不叫了,开口闭口都是“我老婆那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然后再是不屑地讽刺“白月光又怎么样,投行副总又怎么样,还不是孤寡老处男”。

说心胸宽广实在算不上。

没哪个男人在这方面愿意大方,孟屿宁并未多在意。

钟子涵还想再挖点猛料出来,厨房里又是一声响。

是锅盖砸地上的声音,不光声儿响还带起一阵悠长的颤音,钟子涵捂着耳朵问:“厨房地震了?”

孟屿宁觉得这是他家至今以来最热闹的一次,哭笑不得地站起身往厨房走。

刚进去就看见贺筝月关了火,围着雪竹不停检查。

孟屿宁捡起锅盖,问:“怎么了?”

“我们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裴大小姐连炒个菜都能搞成高危事故,”贺筝月扯了扯唇,边责怪边心疼妹妹,“跟你说了锅里有水的时候不能放油啊,烫着没有?”

“没有,没有,”雪竹任由姐姐检查,有些心虚又有些自责,“只溅到了衣服上,没烫着。”

“没溅到眼睛里吧?”

“没,”雪竹冲贺筝月睁大眼,瞳仁乌亮,“你看。”

放在背后的手突然被抬了起来。

她转过身,孟屿宁正皱眉看着她通红的手心:“这也叫没烫着?”

贺筝月被吓了一跳:“快去冲下凉水。”

雪竹的手本来就白,烫红了一片显得触目惊心。

她从小到大也没做过事,别说做菜,就连自己的衣服都很少洗,在自己看来觉得炒个菜还能烫到手这事儿挺丢脸的,但贺筝月和孟屿宁却没觉得意外,比起在外打拼的哥哥姐姐,这个最小的妹妹一直被呵护着,即使是后来她的父母离了婚,单亲爸爸的家庭也没舍得让她受委屈。

孟屿宁没多话,直接拉着雪竹走到水龙头边,用凉水浇她烫红的地方。

不是被油溅到烫伤的,是刚刚她被吓到,着急忙慌想用锅盖盖住,结果不小心碰到了滚烫的锅子,这才被烫到手心。

孟屿宁抓着她的手腕,削瘦的手指骨节突出,被凉水冲到的手心部分冰冰凉凉,缓解了疼痛,但被他握着的手腕部分却有些莫名的发烫。

雪竹极细微地挣了下。

男人又握紧了:“别乱动。”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说。

孟屿宁抿唇,眼里暗沉沉地盯着她葱白的指尖,声音也低沉,听不出情绪:“不用我那要不要让钟子涵来帮你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