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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夫宋俊珩一身笔挺西装,外头套了件深色风衣,翻领稍皱,风衣腰带松松垮垮的垂落在腿侧。

镜片上浮着一层水雾,还没来得及擦去,而这对于眼前这男人来说很不正常。

他还没来得及打理好自己,就过来了?

徐茜叶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硬气点,“清因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你大费周章的过来接吗?”

她是真的对这个表妹夫没半点好感。

当初两家商定结婚,就算是包办婚姻,双商正常的人在长辈面前至少也该知道装个和睦的样子,然而宋俊珩作为新郎,全程没有参与到结婚的半点事宜。

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我对这婚不敢兴趣,既然要结那就勉强出个人吧。

人说做婚服,他抽空去量了个尺寸,人说办婚礼,他抽空去了趟教堂对着神父点了个头。

要不是双方没感情,舒清因早哭了八百回了。

他争权夺位的智商倒确实是不低,也可能正是如此,才导致他过分骄矜自大。

婚宴上众人打趣问他为什么要娶舒清因。

宋俊珩说,我必须娶她。

字字铿锵,感天动地。

不清楚内情的人感叹这男人真是情深根种,清楚内情的当然知道这个必须指的是什么。

只有娶了恒浚的千金,他这个少东的位置,才算是真真正正坐稳了,不至于被新上位的后妈和亲弟压制。

酒席上,不懂的人笑了,懂的人也笑了。

原本想着没感情,宋俊珩平日里也不怎么爱管舒清因,权当户口本里多了个同居好友。

谁知道他会在出差前被人拍到和女人在公园约会的照片。

宋俊珩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十四岁就被父亲送到了伊顿公学,硕士毕业后回国接手福沛,父亲却早已将多年前的小三名正言顺的接进了家,还领进了个小不了他几岁的亲弟弟。

他没空去玩微服私访的把戏。

会和女人出现在那里,只能说明他是自己主动抬脚过去的。

所有人都在等舒清因的反应。

没有想象中的悲戚,也没有大发雷霆,她淡定的处理了那些照片,让人封了所有八卦论坛有关宋舒两家的恶意讨论账号,在宋俊珩之前就完美的解决了一切。

但她止不住旁人的碎嘴。

世道如此,被讨论、被同情、被嘲笑的总是无过错方。

徐茜叶带舒清因过来,无非就是想告诉她,逢场作戏的是你们。

不要对他抱有太大的期望。

宋俊珩并未动气,“我是她丈夫。”

徐茜叶嘲弄的笑了,“你还记得你是她丈夫啊,我以为你投了别的温柔乡,早忘了家里还有个没感情的老婆呢。”

宋俊珩蹙眉,眼神扫过徐茜叶周身,蓦地放低了语气说:“这件事我会和清因解释。”

说罢,他也不打算继续和徐茜叶接着辩论,而是绕过沙发,径直从桌上拿走了舒清因的包。

徐茜叶和舒清因关系好,有时候打个照面,出门连包包都是同个品牌,只是款式略有区别。

本来就装不了什么的女式包被他的手衬得又精细了些。

徐茜叶张了张嘴,想问的也没问出口。

他到底对自己这个表妹是什么态度。

但这始终是夫妻间的事,她再多插进来,就显得有些讨厌。

眼见着宋俊珩没在厅里看见舒清因,正要打算去包间那边找。

徐茜叶莫名脑补舒清因现在在干什么,急忙出声:“你等等。”

宋俊珩只稍稍顿了顿,然后径直再朝前走。

徐茜叶暗骂一声,只能跟在宋俊珩身后。

“小姐,生意不是你这么抢的吧,拜托有点职业操守行吗?”

会所环境安静,女人的声音并不大,可能只是天生音调高,又有些动气,所以听着很打耳。

宋俊珩微微眯眼,放缓了脚步。

忽然有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声音很轻,但吐字清晰,足够听力好的人听懂她说什么了。

却又傲慢,只闻其声就能想象出声音的主人此刻脸上该是什么不屑冷待的样子。

“你谁啊?”

如果认识这个人,那么生动清丽的五官自然也就浮现在脑海中了。

宋俊珩不自觉地扬起唇。

精心打扮过后的女人瞪圆了眼,“我是谁?你新来的吗?连我的客人都敢抢?”

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但还是有几个人不厌其烦的过来看热闹了。

原本刚刚的气氛是挺尴尬的。

要说错他们都有错,但谁也拉不下脸说句抱歉,毕竟自己也被对方当成那什么了。

这时候包间门又被推开,门外的女人笑靥如花,还没看清里面的人就先道了歉,说知道要来陪沈总喝酒,所以特意又去打扮了一番,这才迟了到。

结果就看见有个女人鸠占鹊巢,先一步站在了沈总身侧。

面生,不认识,走的现在流行的清冷风,穿的套装她也不是买不起,叫她来的人告诉她沈总不喜欢矜持这款的,所以才让她出马。

女人当即的想法就是,这人肯定是送上门来的。

结果她还没给下马威,就被人先给了。

舒清因刚被身边的男人误会,这会儿又被真正的那什么误会,刹那间感觉自己的自尊心都被放在地上摩擦了好几遍。

她扯了扯嘴角,冷眼看着这女人,“当我跟你一路货色?”

沈司岸向来不参与这种女人吵架的场面,正打算出声解释两句,就看见舒清因瞥了他一眼。

然后极轻的挑了下眉。

意思就是,看来你眼光也不怎么样。

这女人又不是他找来的,关他屁事。

沈司岸抿唇,懒得说话。

“你!”那女人走到舒清因身边,她穿了个恨天高有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人:“打扮的是那么回事儿就真当自己谁都能得罪了是不是?你知道我认识多少老板吗?新来的,我劝你做人谦虚点,连前辈的客人都敢抢,我看你不是不想在这个圈子混了!”

舒清因嫌恶的捂住鼻子,语气很轻,“你认识这么多老板,就没一个教你怎么看人吗?还是你只会看男人,看女人就习惯性青光眼白内障?”

女人也并非这点眼色都没有,她看向保持沉默的沈司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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