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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不是情绪外放的人,很多时候都比较淡漠。但叶知寒清晰地感觉到,今日若是放走了丸子,两人刚要缓和的关系就又要破裂了。这叫他怎么能允许呢?

“红雪,红雪你别走。”

叶知寒心里又急又苦,又不知该如何辩驳。耳边苏婉莹嘤嘤的哭泣声闹得他心烦,他不想丸子对他感觉到厌烦,可情绪激动之下便忍不住怒道:“你能不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苏婉莹,你知道你很烦吗?我意向不屑对妇孺动手,你别逼我做出我所不齿的事!”

“可是知寒,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吗?我们有白首之约,我们才应该是最亲密的人!”

苏婉莹哭着掰叶知寒的手,她不认。

“你给我松开!”

“不松!”苏婉莹往死里磕,“你们武林中人不是最讲道义的吗?你们叶家不是最规矩吗?你娶了我,对我好是你最基本的道义。你为傅红雪对我动手,你还担得起这个名声吗?!”

两人拉拉扯扯,丸子烦了。

亲自动手掰开叶知寒的胳膊,正准备飘然远去。就听到苏婉莹突然崩溃地咒骂她:“贱人!没有廉耻心的贱人!傅红雪你这个贱人!不管你曾经跟知寒什么关系,你们已经是姐弟!姐弟之间苟且,那是没人伦的畜生才干得出来的事儿!”

“我若是畜生,”丸子本不想纠缠,听到这话就笑了。她转过身看着破口大骂的苏婉莹,非常吃惊于这个世界女主的脸皮:“所以当初趁着知寒昏迷脱衣裳猥.亵他的你又是什么?”

她用恶毒的词汇骂,丸子便也毫不客气地回击:“是淫.荡的妓.子吗?”

“猥,猥.亵??!”

丸子这一个词汇冒出来,苏婉莹惊恐。

“我没有猥.亵!”

“难道不是猥.亵?”丸子推开叶知寒抓着她肩膀的手,非常认真地问她,“你莫不以为只有男子对女子做出那等脱衣裳,往人身上贴的事情算作猥.亵。女子趁俊美男子昏迷脱他衣裳,强行肌肤之亲便不算做猥.亵。苏婉莹,你的行径若换作男子,低俗程度不亚于一个淫.魔。”

苏婉莹被这个辛辣的说法给震惊得眼前发黑,她已经不是惊恐,几乎摇摇欲坠:“我,我那是为了救人!事急从权,我,我都是逼不得已的!”

“逼不得已?”丸子很不客气地拆穿,“这种话也只有你自己会信吧?谁救人需要脱了伤患的衣裳,还顺带脱光自己的?你说暂时取暖,我勉强信你。毕竟以你的能力,生不出火堆。但你们为何会脱到一件小衣都不穿?就算你怕衣裳弄脏,也用不着赤诚相见到叶家人和苏家人都找来的这天吧?”

随着丸子开口,叶知寒的脸色也渐渐变了。

事实上,在丸子开口质疑这件事之前,叶知寒心里是认可了苏婉莹救人一说的。这也是他会被按着脑袋成亲的重要原因,因为他私心里承认自己欠了苏婉莹一条命。可是丸子这么开口剖析,从未去回想那段被人捉.奸在床的脏污经历的叶知寒,忽然发现了不对。

“我,我,那日刚好是天冷……”苏婉莹脸乍青乍紫,被臊得抬不起头,“那次当真是意外。”

“那次?”丸子走了两步,“这么说,你这么干很多次?”

苏婉莹脸红得彻底,快冒烟了。她低着头不敢与丸子叶知寒对视,视线左右摇摆,分明就是有鬼。丸子嗤笑了一声,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撒谎成性的小人。”

“我不是!我没有!”苏婉莹尖叫否认,“是我家里人为了我的名节才自作主张来讨公道的!”

“……苏婉莹,你觉得这可信吗?”丸子眼角余光注意到叶知寒脸渐渐绿了,转青,笑得更不屑了,“早春是有些冷,但过了早春的时节,男子的身体阳气重,根本就不需要你赤.裸地去当个暖手炉。你这般能轻易脱光了往别人未婚夫怀里钻的女子,居然还有名节一说?你们苏家会为了你的名节,冲到红叶山庄喊打喊杀。确实也有够光明磊落。而这样的你,却在质疑我的教养?真的可笑。”

叶知寒的脸色铁青,下手甩开苏婉莹再没有收住力气。狠狠地将人甩开。

苏婉莹被这么大力气甩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不凑巧地上有一颗凸起的石头,直接擂歪了她的鼻梁。鲜红的血液从鼻腔里瞬间流出来,红了半张脸。

她手指在鼻子下面一抹,全是血,两眼一翻就疯狂尖叫:“我的鼻子!我的鼻子流血了!”

这一吵闹,自然就成了一桩大事。

丸子没想到自己只是来送个吃食,却莫名其妙惹出了这么多事儿。她本想着在南院躲几天清净,谁知苏家人却因为这件事打上门来。

苏家人是真的凶煞且蛮横。似乎是苏婉莹这边的人诉了苦,苏家人这次竟特地花了银钱雇了杀手楼里的高手护着浩浩汤汤冲上红叶山庄。他们不管对苏婉莹动手的人其实是叶知寒,打上门的一句话就是叫红叶山庄交出傅红雪。要她为苏婉莹受伤付出代价。

不过一个流鼻血的事情,就闹到了付出代价的地步。丸子正好笑,这苏婉莹到底是多么金贵的金枝玉叶,只有她打人的份儿,别人动她一下就得付出代价。

只是丸子被傅氏的仆从唤道前院正厅才知道一件事。苏婉莹如此的脆弱,被叶知寒那一挥手,竟然真的将半张脸都擂歪了。是鼻梁歪带来的后遗症,她不知做了什么,导致半张脸跟鼻梁骨一起歪掉了。哪怕请了最好的接骨大夫也没办法给她的脸正骨。

丸子看着疯狂骂她的苏元氏,也就是苏婉莹的亲生母亲,十分冷淡:“你想怎么样?”

“我要将你的脸也打歪!”苏元氏生得跟苏婉莹六七分相像,但身材矮小,比丸子至少矮一个脑袋。她是想在丸子跟前扯扯威风的,奈何天生的小个头只能仰视,“你要赔给我女儿!”

她一叫嚣,身后的仆从纷纷迎合。身后的杀手和护卫站出来,气势汹汹。

“你胡说八道什么!”傅氏气急,奈何她江湖人士却愣是骂不过一个商贾的贵太太,“这个跟红雪又有何关系?红雪的脸毁了,苏氏的脸就能好?亲家太太,现如今是请大夫替婉莹治脸,不是乱找人撒气的时候。红雪那么漂亮一张脸,为你们一家子解气毁掉,简直欺人太甚!”

“她长得漂亮了不起吗?长得漂亮有个屁用!还不是个惦记别人相公的娼.妇??”苏元氏的嘴要比苏婉莹恶毒得多。她骂人的话能难听到一般姑娘撞墙自杀。此时以挑剔的目光从上到下地挑剔丸子,没找到能骂的,便骂丸子是骚狐狸精,“你个没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小贱蹄子!”

丸子觉得自己或许太低调了,以至于这些人都以为她是软柿子,随便叱骂捏打。

傅氏气得手几次摸鞭子,顾忌这一家子是亲家又是普通人忍下来:“亲家太太,亲家太太你别太过分!我们红叶山庄不是怕了你家,我们讲道义,你们也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她嫉妒我女儿长得貌美,毁我女儿的容,这是我们苏家得寸进尺?”

苏太太将桌上的瓷器全砸下去,“我好好的女儿,娇美活泼天真善良的女儿被你们家克夫克母的孤女给欺负了?你们还反过来说我们家得寸进尺?合着只有你们家欺负我们家的道理?我们就不能给自己讨公道?我们这些一般人就活该被你们喊打喊杀的莽夫给欺负?”

“苏太太!”亲家傅氏也不喊了,又急又怒道,“苏太太慎言!”

“慎言,我慎言个屁!我今儿个就非要为这事儿讨个公道。你们不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我们就将你们全家的腌臜事传出去,看谁还要脸面!”

丸子对这番吵闹无动于衷,完全不在意地冷眼旁观。

“吵半天,”许久,丸子总算是开了口,“我倒是有个更方便的方法解决这件事。”

她声音明明不大,却叫正厅里的所有人都静下来。

丸子看着地上被砸得乱七八糟的瓷器,抬起头,目光缓缓地扫了一圈苏家人。苏家人不明所以,苏元氏那脸色就差冲上来划破丸子的脸蛋。丸子勾起唇角缓缓地翘了一下,很清楚地道:“我现在将你们所有人杀掉,再在天黑之后屠苏氏满门。这件事就能完美的平息。”

一番话落地,苏家所有人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面面相觑之后,脸色煞白。

傅氏心里咯噔一下,但觉得丸子是在说笑,便也没出声。丸子却抬起手,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个两个指节长的柳叶。只见她手一挥,那柳叶如利刃飞出去,瞬间将正厅中央的梁柱割出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怕威慑力不够,丸子甚至当着他们的面摘了手边桃花的一片花瓣,又是甩出去,穿透了梁柱。

傅氏:“……”

苏元氏一家子以及仆从们:“……”

……

“相信我,”丸子笑得很美,不沾染烟火气,“我屠你苏氏满门只需要一个时辰,保证斩草除根。”

花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